他說，紅包現金相當於性命本錢，一旦遊戲過程中輸了，就必須面對扣除，如果沒有余額扣的話，那人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死去……

  我問，帳戶余額錢不夠，你們有試過自己充錢進去嗎？

  盧尺苦笑著搖頭，說沒有用，帳戶仿佛是被獨立出來的一樣，無論衝進去多少錢，也不會有一點點增加，猶如泥牛入海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沒有用。

  唯獨在群裡參與搶紅包得來的錢才有效果。有人不想參加遊戲，也會被扣錢……

  我說，事情持續了已經有半個多月，現在班級中的人，還剩下多少？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回憶起不好的事情，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原本有四十個人，死了九個，現在只剩下三十一個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的紅包帳戶裡面，還有多少錢？”

  盧尺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只見裡面的余額還有四百多塊，我不由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總共九百多塊錢，你居然舍得拿出五百元換一次與人講述的機會……”

  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群裡的人，不停的尋找，陌生人是怎麽加進群的，但他們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甚至我當時發的網站鏈接，也沒找到……”

  我突發奇想：“你們有試過讓群主踢了他，或者你們自己退群，解散群之類的……”

  他身體往後踉蹌了兩步，痛苦的抱住腦袋：“沒用的，能想到的辦法，我們都去試了，這個群就像特地為我們而存在的一樣，無法解散，無法踢人，也無法退群……”

  我站了起來：“看你們是學生，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你們一人給我一千就行。”

  盧尺有些發愣的抬起頭看著我：“不不，你誤會了，我只是來找辦法的，不是想請你去解決事情。”他雙手拚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隱隱可見血絲：“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貪心點開那個網站，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錯也不全在盧尺身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通常什麽時候，陌生人會出現？”

  盧尺看了看手表：“不一定，它經常晚上八九點之間出現，也有在白天下午三四點出現，偶爾也晚上十點之後出現……很奇怪的是，無論我們在做什麽，總會不自然的拿出手機，然後剛好看到紅包遊戲的信息……”

  他說，今天陌生人還沒出來發紅包遊戲，現在八點左右，估計要九點左右才會出來。說話的同時，口袋中叮咚一聲，原來是手機，他拿出來一看，臉瞬間變色：“是……是準備紅包遊戲了。”

  我湊過去一看，盧尺的手機上的聊天群裡，果然跳出一個人，沒有任何名字或者昵稱，就連頭像都是一個純白的方框，它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又到了每天快樂的搶紅包遊戲時間，大家都到齊了嗎？”

  群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回答。

  但成員列表卻一個接著一個亮了起來，我知道，這是群成員陸續上線了。

  看到所有群員列表都亮了起來後，陌生人的空白頭像發出了一句話：“真好，大家都到齊了，我很不希望像昨天一樣有人缺席……”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盧尺面色一白說道：“昨天我們有個同學，手機沒電，錯過了搶紅包，結果被人發現淹死在屋頂的水塔裡。”

  聊天群裡，陌生人空白頭像跳動，發出了一個投票：“請投票，選出全班長相最醜的人，限時十分鍾。”

  我擦，長相也能救命。

  看了一下盧尺，長的中規中矩，不算英俊，但也不會難看，他的手在投票選項上面來回不定，上面列滿了一個個的名字……他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手指沒有摁下去，但投票的排行榜上已經有了名單。

  我問他怎麽不選？

  他疲憊的看著手機屏幕：“這是我的錯，我誰都不想選，這遊戲沒辦法選自己，不然我就選了。”

  我目光掃動一下，確實如此，選項上面盧尺的名字是灰色的，跟其他黑色的名字選項相比，少了一個用來打鉤的小方框。

  接過他的手機，我靜靜的感受一下，帶有淡淡的怨氣，並不是很強烈，稍微用法力就可以將其清除乾淨。但現不知道對方什麽來頭，還不能打草驚蛇。

  十分鍾的投票時間越來越接近，我看了一下排行榜上投票名字，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間的差距足足有七八票，說道：“你知道這個同學在哪嗎，我們馬上去找他。”

  盧尺看著第一名的名字：“邱嬌嬌，我們班最肥胖的女生很能吃，家就住在這個城市裡，偶爾住學校。”他急忙點開這女同學的單人窗口：“邱嬌嬌，你在哪裡？”

  邱嬌嬌直接打電話過來，她哭泣的聲音從話筒裡面傳了出來：“盧尺，你快幫幫我，我的帳戶余額只有30元錢，你快幫幫我……”

  盧尺急得滿頭大汗，他忙道：“你不要緊張，我紅包現金還有錢，先給你300元。”

  他掛掉電話之後，點擊一下陌生人發的紅包，手氣似乎不是很好，兩千元的紅包，隻搶到了2元錢，運氣簡直差到了爆表……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趕緊點開邱嬌嬌的通訊窗口，給其發了一個300元的現金紅包。

  我說王朗被五馬分屍的時候，好像只是因為交不上100元的懲罰，怎麽他給將自己財產給出了四分之三？

  盧尺額頭冒著汗水，眼睛緊緊的盯著手機說，紅包的額度提升，那麽懲罰額度也會隨之提升，現在已經到了兩百多元，加上每天大家一睜眼起床，這帳戶余額就會硬生生少掉五分之一，壓力更大。

  這個五分之一，必須不小於100元，若是少於100元，那便按照100元扣除。

  小店外面有一輛摩托車，是隔壁店的，我借用了一下，就和盧尺兩人風馳電掣的上了馬路，在這四處霓虹燈閃爍的夜間城市裡飛馳。

  順著他的指引，我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又過了幾條馬路之後，這才停在一家飯館門前，盧尺一下來就徑直走進去，飯館裡面沒有什麽客人，隱約能聽到樓上有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