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突然之間的心動 要找到那個地方並不困難,這兒曾經是她的家,破舊的棚屋區看起來滿目瘡痍,小孩子們在街邊的路燈下玩耍,身上沾滿了灰塵,手裡拿著一串魚蛋卻如同吃到了天底下最味道的食物一般,她小時候應該也是這樣吧,可是卻怎麽也沒有印象了。
她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是因為被她的哥哥打了,她的哥哥因為欠錢把她給賣到了那個燈紅酒綠的地方,聶小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原來就是一場悲劇。
“哎呀,鄭小池,你回來得正好,你哥哥以前還欠了我們雜貨鋪的煙錢好百幾塊,你不是嫁了個有錢人嗎?趕緊還給我……”一個婦人從路口的小雜貨鋪裡衝了出來,聲音很大態度一點兒也不和善的衝著她伸出了手。
這一次她的心裡再也沒有半絲疑問了,她真的就是一住在貧民窟裡的女孩,閉上了眼從隨身的小袋子裡摸出了一張大鈔,遞給了那個女人“夠嗎?”
“算了,就這樣了,真是的你回來這兒幹嘛?你那個哥哥把房子都賣了,東西都扔了你還回來呀?”那個婦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嘀咕了兩句之後就回到了雜貨鋪裡,黑色的夜開始掩住了一切,也遮住了她眼角的淚。
這就是她要尋找的她的根源的所在嗎?可是她是沒有根的,她的家已經被她記不得的哥哥賣掉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開始貪婪起那個男人身體的溫暖,因為現在她的全身上下冷得沒有一點點的溫度,四周的空氣也是一樣的冷,刺骨的扎著她。
她想要回去了……
“去機場。”她甚至沒有去到那個所謂的過去的家裡看一看,相信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站在街頭看了最後一眼,聽著人走過去的幾個人在小聲說著她的名字與她的事情,原來對過去感到好奇的她卻不想再多聽一點點了。
為什麽她會叫聶小乖,或許就是他不想讓自己想起過去吧?這也算是他用心良苦了。
出租車遠遠的開走了,雜貨店裡面走出了兩個男人,昏暗的燈光下一臉的肅殺。
“記住,今天的事情只要你們敢多說一個字,那你們就永遠不會見到你兒子了……”黑衣人指了指遠處的那個還在街燈下吃著魚蛋的孩子,有桌子上扔下了一疊大鈔,然後兩個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裡。
“老天,這都是什麽事情?”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剛剛有人衝進來讓她去找一個叫鄭小池的女人討幾包煙錢,她不止討了煙錢,現在還給了她這麽多,可是這樣的意外之財讓人好害怕,因為剛剛那些人都不是善類,雖然沒有到用槍指著她的境地,但是也相差無幾了。
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去說這種荒唐可笑的事情了,小心冀冀的收下了錢,扯著破鑼般的大嗓子叫兒子趕緊回來了,天已經黑得看不到人影了。
飛機要到明天才能有一班飛回去,她想就在機場裡呆一晚上就好了,酒店她也不想要去住,她現在最想要回去。
那兒至少有一個與她有關系的人,一個人孤單的在四處飄蕩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如同沒有根的浮萍。
她的心又酸又痛的,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變得高興一點點,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眼淚在眼底盈滿,可是她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沒有什麽行李,背著她的包挑了個最沒有人的角落,慢慢的蜷在了椅子上如同一隻被人拋棄的小寵物般的,纖細的身子看起來柔弱可憐得令人心悸。
與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裡,貴賓室顯得安靜多了,他從監控中看到她所有動作,連最細微的都不曾遺漏。
聶唯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撫過了那道屏幕上那道纖細的身影,呼嘯的痛從心裡一點點的碾過,他不是不知道這樣做有多殘忍,他只是沒有辦法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因為愛而造成的傷害是最無法挽救的。
他知道強行帶她回去只會讓她更不喜歡,而且她的好奇心會更重,雖然被抹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是她的聰明,自信與勇氣都是長在骨子裡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的重新綻放開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乾脆斷了她的所有念想,這一次她就真的會隻成為他一個人的了。
天知道他多麽迫切的想抱住她,給她所有的安慰,給她那如同火焰般的永不熄滅的愛,可是現在不行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他不能因為衝動而功改垂成,他要讓她自己回去。
熒幕前的男人,靜默的站著如同化石般,眼睛盯著熒幕上的那道人影,在沉默中迎來天明。
“聶少,我們要先起飛,時間到了……”他要先她一步回到島上去等她,這一場戲就算是圓滿了。
“聶少放心,不會有事的,飛機上我們安排了八個人。”有八個不同的身份不同打扮的人會一路悄悄的護送著她回去,這下聶少應該放心了吧?就是一個女人整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這回應該消停了。
男人沉默不語走出了貴賓室裡,再過十幾個小時,他就可以看到她了,只是這十幾個小時好漫長,漫長得像是過了一生。
他已經回來了,在岸邊的遊艇上,開船的人告訴她說聶唯昨天就已經回來了,她的心猛的沉了一下,然後又往上升,上上下下晃動的比這快艇更加的顛簸。
美麗的小島上,陽光明媚令人舍不得走進屋子裡去,滿個島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野花,白的,粉的,黃的,與她離開的時候好像是一樣的,可是又更漂亮了一些,難道是因為她看到了她那個破舊不堪的家嗎?
他正站在院子裡,背著光整個人如同遠古神話裡的戰神一般的充滿了安全與力量。
聶唯衝著她張開了雙臂,她站在原地,遲疑了著……
一秒,兩秒,三秒,空氣如同凝固住了,只有兩個人的呼吸在相互交融著。
現在的她根本不沒有辦法抵抗這樣的懷抱,她如同一個受了傷的孩子般,紅著眼眶風塵仆仆卻又是小心冀冀的走了過去,然後靠在了他的胸前。
聶唯擁著她,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妻子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把人打昏了嗯?”
“對不起……”她窩在他的懷裡細細的說著,聲音如同小貓的嗚咽一般的惹人憐愛。
“如果以後想去哪兒玩,可以告訴我我帶你去。”他抱得更緊了,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又失去她了,當初給她重新安排了這個身份證件看來是正確的,至少他可以全部掌握她的行蹤,可以在她到來之前安排好所有的一切。
“可是現在我哪兒也不想去了。”受了傷的小動物需要找一處可以獨自舔舐傷口的地方,這個小島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想去洗個澡。”她才想起來昨天她連澡都沒有洗,全身都散發著一種令她不舒服的氣味,那是來自於漫長路途留下的味道。
“去吧。”她被自己是鄭小池的這個事實給嚇住了,他必須給她一點自己的時間與空間,他需要的是足夠的耐心等她打開她的心來接納他。
熱水沒過了頭頂,她把整個人都浸入了熱水裡,眼淚一串串的流淌著化在了浴缸裡,不知道過去是痛苦的,但是知道了之後她還是一樣的痛苦,為什麽會這樣難受呢?她很感謝他給了她一個單獨的空間沒有像以前的那些時間裡,瘋狂而迫不及待的要她,而是讓她好好的哭一場這個時候的自己,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泡得手腳都皺得不成樣子,她才發現自己全身軟得幾乎快要站不起來了,她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幾乎是用爬的爬出了浴缸,扯了件裕袍披在身上,打開浴室的門的時候,幾乎嚇了一跳,他就站在門外。
再也沒有力氣了,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懷裡。
“可憐的小東西,你大概是餓壞了……”吻了吻她的唇,抱著她往樓下走去,穆遲沒有的掙扎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保健有力的心跳聲突然間覺得老天爺對她還是不錯的,就在她剛剛開門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他的時候幾乎覺得自己就快要在那一刻愛上他了。
晚餐還是在院子裡,但是長長的餐桌上跟往日的食物都是不一樣的,他給了她一個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