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城回來之後,薑易民專門從彭華縣跑到中州市,在醉臥風設宴款待了劉岩。
薑易民硬要拉著劉岩往主賓席上坐,把劉岩窘的不行,好家夥,下面坐的有副廳級,正處級,最起碼也是副處級,讓自己坐在主賓席上,這不是要自己的好看嗎?
劉岩死活就是不坐,他對薑易民說道:“薑書記,你就饒了我吧,我這個屁股實在是太小了,坐不了那麽大的椅子。”
薑易民說:“什麽屁股大小,鄭華敏的屁股大,她想坐我還得願意呢,今天不論屁股大小,隻談兄弟之間的感情。”
好說歹說,生拉活拽,到最後,薑易民坐了首席,劉岩不得已坐了次席的位置。
薑春梅在旁邊做著招待工作,她雖然已經是部門經理了,但只要劉岩來,全部由她親自招待。
看到劉岩和自己的叔叔平起平坐,薑春梅一臉的傲嬌。
薑易民一共帶了五個人,輪番著向劉岩敬酒,薑春梅一直皺著眉頭看著,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劉岩跟前,拿起一個茶杯說:
“各位叔叔,你們誰還敬劉岩的酒,統統倒到這裡吧,沒二話,我一口氣喝下去。”
這些人都是跟薑春梅熟悉的,他們沒少在醉臥風招待客人,都知道薑春梅和薑易民的關系。
縣委副書記成宮眯著眼睛看著薑春梅,皮笑肉不笑地說:“哦呵,大侄女恐怕是有情況了吧,快說說,你和劉岩什麽情況?”
薑春梅紅著臉說:“什麽情況都沒有,我就是見不到你們合著夥欺負一個老實人。”
成宮大言不慚地說:“大侄女,你算是說對了,你這幾個叔叔別的興趣沒有,就是專門喜歡欺負老實人,要是你和劉科長沒有什麽情況,就不要乾預叔叔們開心了。”
薑春梅皺著眉頭說:“那要是有情況呢?”
成宮說:“那就要看具體情況而定了,如果有非常特殊的情況,我們絕不再勸劉科長喝一杯酒。”
薑春梅放下茶杯,雙手捂著下半邊臉說:“有情況,有非常特殊的情況。”
說完這句話,薑春梅羞羞答答地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薑易民假裝出去方便,在包間門口找到了薑春梅。
薑春梅正大睜著眼睛往劉岩那裡看,看到叔叔出來,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
薑易民問:“春梅,你真的跟劉岩有情況?發展到哪一步了?”
薑春梅紅著臉說:“叔叔,瞧你說的,什麽發展到哪一步了,我和劉岩只是談的來的好朋友,還沒有發展到哪一步呢!”
薑易民非常認真地說:“春梅,叔叔得勸你幾句,如果你和劉岩真的只是談的來的普通朋友,最好不要心存什麽幻想,更不能陷進去太深,劉岩是個好人不假,可他也是整個中州市最前途無量的優秀青年幹部,人又那麽帥,追他的姑娘能少嗎?咱小門小戶的人家,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免得自己傷了自己的心。”
薑春梅低下頭,許久沒有說話,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裡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她看著薑易民,幽幽地說道:“叔叔,你讓我留點念想好嗎?我不會那麽脆弱的。”
薑易民正準備繼續說什麽,顏伯清從電梯口走了過來,對著薑易民大聲喊道:“薑書記,你太不夠意思了,請劉岩兄弟吃飯為什麽不通知我?”
這完全是沒話找話,中州市這麽大,相互熟悉的人那麽多,憑什麽跟劉岩一起喝酒就要叫上你,咱們之間很熟悉嗎?
薑易民還是很熱情地把顏伯清邀請到了包間。
顏伯清這個人就是不會說話,進了包間,就擼胳膊挽袖子地大聲叫道:“今天誰要灌劉科長喝酒就統統衝我來,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劉科長。”
一句話把在場的人全部惹翻了,這些人都是副處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在彭華縣,躲一腳天上就得打炸雷,你顏伯清不就是個公路局局長嘛!算***哪根蔥啊!
這些人之所以憋氣,就是因為顏伯清明目張膽地在劉岩面前爭寵,劉岩雖然只是個正科級,可他地位特殊,這些人都想靠劉岩攀上周和平這棵大樹呢,能跟劉岩在一起喝酒,那就跟妃子被皇上寵幸了一夜差不多。
成宮歪著脖子看著顏伯清,陰陽怪氣地說:“顏局長,你最近臉上是不是長花了?怎麽看著跟女明星似的,臉太白了。”
成宮這樣說還是強忍著心裡的怒火的,如果不是因為對口的業務有求著顏伯清的地方,早一口唾沫噴顏伯清臉上了。
心裡的惡氣發不出來,這些人就拚命灌顏伯清喝酒,一會功夫,就把顏伯清整趴下了。
薑易民本來準備讓自己的司機送顏伯清的,卻被成宮給攔住了,成宮惡狠狠地說:“別管他,連句人話都不會說,把他撂到大街上跟狗親嘴去。”
薑易民無奈,隻得給史汀溪打了電話,半個小時後,史汀溪來到了醉臥風,史汀溪拉著劉岩的手悄悄說:“老顏這是高興的,太高興了。”
史汀溪拉劉岩到沙發上坐下,一五一十地給劉岩講述了這些天公路管理局發生的變化。
史汀溪告訴劉岩,顏伯清從劉岩那裡回來,第二天就開始了第一步計劃,那天,局務會整整開了十六個小時,從上午九點一直開到晚上十二點,中間兩頓飯隻吃了一點方便麵。
會議結束後,紀檢書記方寒博咬牙切齒地說:“媽那個b,以後誰再沒話找話說,老子把他的舌頭割了。”
方寒博有老胃病,吃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吃方便麵比中毒還厲害。
顏伯清的議案最終還是被否決了,但他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沉不住氣,還吹了口哨呢。
議案雖然沒有獲得通過,但顏伯清心裡有數了,局務會一共九個人參加,對顏伯清議案的最終表決結果是,三票讚成,兩票棄權,四票反對。
這個結果是顏伯清意想不到的,以前的會議上,可以說是眾口一詞,萬炮齊轟,包括史汀溪也從來沒有對顏伯清客氣過。
史汀溪很煩顏伯清那種咬著屎橛子打提溜的磨嘰勁,煩透了,他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和史汀溪心情一樣的,在局務會不只是他一個。
這次的局務會上,顏伯清雖然仍然一直在爭吵,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這次爭吵的方式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似乎有點故意拖延時間的蓄意而為。
最重要的是,他強行推出自己議案的舉動,顯示出了作為一把手的魄力,跟他作對的那些人不管多麽囂張,也沒有膽量公開罷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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