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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盜墓》64.第64章 生機棺
  我真有點慌了,就過去摸了那人一把,黏糊糊的。我脊背發麻,梅生伯一把抓住我的後領子,低聲說::“快跑!”將我往邊上猛地一拉。

  猛跑了幾步,才發覺梅生伯沒跟上來,我忙喊他,誰知道他在前面罵我:“老子在前頭!你個小****養的,還不跑,你找死啊!”

  我愣了半秒,卯足了勁往前猛衝,恨不得飛起來。梅生伯雖然平時也帶個粗口什麽的,但這樣罵我卻是頭一次,可見他是真的慌了,他怕我就這樣嗝屁了,才口不擇言。

  張弦聽到罵聲,就問:“怎麽回事?”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臟都要吐出來,哪裡還顧得上跟他講話,忽然看見何曉晴關了燈,眼前頓時一片漆黑。這時候一隻手伸出來,將我整個人差不多提起來拽到一旁。我猝不及防,分析這不是人能發出的力道,下意識拔出傘兵刀刷就攢了過去,卻被那人一把奪走。

  他捂住我的嘴巴,低聲說:“我。”

  我聽出這是張弦的聲音,就乖乖不做聲,直到過了好幾分鍾,他才松開我說:“開燈吧。”

  我一看梅生伯還好好的在一旁,忙問怎麽回事,那粘糊糊的東西是什麽。

  梅生伯說:“叫你跑你還打頭往回趕,那是拾寶客咧!也得虧是拾寶客,要是個粽子,不狠狠咬下你一塊生肉來!”

  我被他說得心裡害怕,就沒作聲。李亨利說:“拾寶客這麽著急往裡頭跑,多半是洞裡面出岔子了!”

  梅生伯忽然問:“是不是生機棺?”

  李亨利點頭,張弦看了我一眼就往前趕,我們連忙跟了上去。何曉晴還在嘟囔:“一早曉得姑奶奶就不來嘍,算個逑!卡卡角角裡都是些癩格包,嚇死人了。”

  梅生伯就用四川話說:“你到中間去,多挨到李老板跟張小哥,我保證是沒得事的。”他的四川話很地道,聽得我一愣。

  或許是看她的確嚇破了膽,張弦衝她笑了一下,說:“有我在,你就放一萬個心。要是我和李老板都架不住了,那你就是坐在家裡看電視,天花板都能掉下個一塊兩塊的。”

  他說這話的口吻和梅生伯好像,看他都這麽說了,何曉晴倒把生死看淡了些,勉強格格笑起來,說:“真的假的,你莫不是扯把子哦。”雖然嘴上說張弦撒謊扯淡,我看她那樣子,心上“安逸”了倒是真的。

  李亨利提醒說:“《數書》上說,貔貅驚夢,財氣偏南,大凶煞起。拾寶客直奔南面去了,大家都提著點兒神,小命別叫祂忽悠了,我到時候可照顧不過來。”

  我看他說的這麽玄乎,雖然聽不大懂,想想貔貅也是個沒屁眼的青蛙,心裡就信了幾分,這種看似沒理由但有根有據的老說法,還真吃不準真假。我拔出了傘兵刀,暗想幸好自己機智,自從認識這小刀以後,我就一直帶在身上,沒想到老朋友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梅生伯說:“一刀在手,萬事不愁,這男人拿了刀,膽子能蓋了天去,以後在陽間可不能老帶在身上,是禍不是福。”他這是行話,陽間就是指地面上,也就是社會上的意思,是相對於鬥裡面而言的,意思是說我帶著刀走社會,遇到跟人一言不合,容易殺人闖禍,自己也犯法丟了命。

  我沒理他,大家就這麽一路沉默趕路,一時只聽到腳底板和洞底的摩擦聲。直到何曉晴的手電筒照見了前面一副青銅棺材,她才笑著叫了一聲:“太好嘍,我們終於到啦!”

  我順著燈光看過去,那副銅棺孤零零的擺放在一個大型溶洞的正中央,棺面打磨得很光滑,反射出慘幽幽的綠光,瘮人的很。

  李亨利斜了何曉晴一眼,冷冷訓斥道:“你這麽興奮做什麽?”

  何曉晴訕訕地不做聲了,調頭對我這邊吐了吐舌頭,我以為她對我扮鬼臉,我就回了一個,結果我發現她是對張弦做的。

  梅生伯說:“生機棺在這裡!”

  我偷偷將梅生伯拉到一邊,問這青銅棺是否就是他說的生機棺,生機棺又是什麽。梅生伯看了李亨利一眼,說:“生機棺又叫鎮魂棺,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它和長生有關,是救你三父的關鍵一步。”他說這話的時候,張弦和李亨利都朝我看過來。

  我被看得有點尷尬,張弦說:“我來講吧。為了便於你很快地消化它,可以這麽去理解,鎮魂棺是天外隕鐵熔鑄打磨的,可以長久地保存屍體,如果受傷了,裡面的某些放射功能還能加速傷口的愈合。”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點頭說:“類似於大家說的水晶療法。”張弦嗯了一聲。

  我忙問:“那現在銅棺裡躺著過世的棺材主人嗎?”

  張弦搖搖頭,我心裡一高興,他卻說:“我也不知道。”

  梅生伯說:“行了,我看你就不用問了。咱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怎麽樣解決掉拾寶客吧。”

  我摩挲著額頭,怎麽也憋不出個頭緒,感到特別犯難,頭又疼了起來。拾寶客那種恐怖的生物,先不說它對我們有沒有危險,單是這種粘糊糊的大青蛙造型,就夠人雞皮疙瘩起滿一身了。

  張弦看了我一眼,略顯疲憊地吐了口長氣,也拿手去扶額頭。我還以為他在苦苦考慮解決辦法,然後才發現他並不是摸腦袋,而是去拔背後的古劍。

  我心裡沒底,就問他:“你這把劍,能劈得了那隻大青蛙嗎?”

  張弦沒有回應我,悄悄潛入了黑暗的陰影裡。

  他一消失,我心裡頓時感到一陣毛躁,既有保護傘消失的原因,也有因為對他的陌生感在心裡作怪的原因。

  這個人真的很怪,雖然他總是跟我在一起,但給人感覺一直是獨來獨往,我總以為我揭開了他所有的過去,我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可以拿他當生死的兄弟,然後我就發現,他心裡想的東西,每次都遠超我的理解,讓人無法捉摸。

  而我會同時發現,自己其實也挺奇怪的,因為即便我不夠了解他,但還是覺得張弦對我是真誠的,掏心掏肺的。我也會誤以為自己是過於天真,可毫不思索就能告訴自己這樣一個真理:一個人最不可能懷疑的就是自身的感受,不管是何種強有力的理論,都無法駁倒內心這種最真實的感受。你可以為錢、為車、為女人為房子,為了你的自尊心和虛榮去否認它,但只有它才是真的,它離你最近,它住在你心裡一輩子出不來,因為這就是你的本心。

  走得更近了一些,我才看到拾寶客,它趴在棺材後面緊張地盯著我們看,腮幫子一鼓一鼓,特別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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