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逍遙真氣

  不知是莊周夢中變成蝴蝶呢，還是蝴蝶夢中變成莊周呢？這是莊周夢蝶的故事，在中國無人不知。當聽到莊子說出這個故事的時候，陳默明顯感覺到周遭湧現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這個力量侵襲著他的心境，識海，似乎只有他的念頭認同了莊周夢蝶的境界，就無法脫身。

  好在對莊周夢蝶，陳默以前也有所研究，莊周夢蝶的核心是道家的生死問題，生不知死處，死不知生往，生死之間，是一念，是真假。

  現在他有了諸子願望也能更加的駕馭，諸子宏力在心中一起，識海之上如有雲霧而動，半夢半醒，似真似假的力量在從中周旋。雲氣在識海中翻騰接著化為兩股力量涇渭分明的分開，似兩條鯉魚。

  赫然是兩儀。

  古人將生死歸納為陰陽，陳默用諸子的力量回答了莊子的問題，將陰陽一體。

  莊子微微一笑，所有束縛陳默的力量刹那間消失。

  陳默知道他已經得到了進入莊子遺產的資格。

  陳默化作的蝴蝶停在了她的指尖，依稀能看見女孩的唇角。

  她輕輕說道：“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與黎明。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蟬，不知道一年的時光，這是短命。太古的星界有一種大樹叫做靈龜，它把五百年當作一個春季，五百年當作一個秋季。上古時代有一種樹叫做大椿，它把八千年當作一個春季，八千年當作一個秋季，這就是長壽。可是活了一千來歲一個紀元的星將卻因長壽而自稱永恆，眾人都想與他相比，豈不可悲！”

  “湯問棘說：“上下四方有極限嗎？”棘說：“無極之外，又是無極……”

  陳默細細咀嚼莊子所說的每一個字，他知道她說的逍遙遊，裡面每一個字都能倒背如流，但是陳默不需要回答也不需要做任何表示，只要聆聽莊子在星界留下最後一點話語。

  有一種很奇妙又溫暖的感覺，陳默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小時候。

  那是一個蟬開始鳴叫的午後，陽光，樹蔭，藍天，浮雲，還有母親。他躺在的母親膝下，聽著母親用溫柔的語氣說著莊子與鶴的故事——西楚之王以高位請莊子對付紫微星帝，莊子謝絕，並給她的使者說故事。有一個專吃腐肉的烏鴉，找到了一隻腐爛的老鼠，大享其美。一隻仙鶴從旁邊飛過，烏鴉以為美味將被搶，就發出尖叫的聲音嚇唬仙鶴。仙鶴早已高飛入雲了。

  也許正是這種溫柔，莊子的聲音在識海中越來越清楚，每一個字的含義無限放大深深烙印在心間，不知不覺讓陳默受益匪淺。

  谷外。

  陳摶正靜靜看著陳默的思緒進入了‘莊子遺產’鮮草上飛舞的蝴蝶正一隻隻停留在他的身上，每一隻七彩蝴蝶都是莊子留下的一點夢境。

  “陳仙兒，你將‘天道逍遙’莊子的遺產就這麽給一個男人，不心疼嗎？”

  蘇眠走近了山谷中，看著陳默正在接受莊子的遺產目光閃爍。

  作為一萬年來最天才的道家聖人，莊子的境界已經超越了廣闊的星界，這份強大的力量就算是她也沒有容納，但是千年一夢很清楚知道，她不能，但眼前的男人一定可以做到。

  這男人也算萬年難出的奇才了。

  “莊子師尊自有自己的心意，吾只是做一個指引。”陳仙兒平靜的回答。

  蘇眠一歎。“當年莊蝶是那麽愛慕父親，父親上了娘山，她也有這個資格，可是為什麽不呢？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這點。”

  陳摶不語。

  一陣沉默後，睡仙子開口問道：“殿下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嗯？”蘇眠似笑非笑，一副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討伐朱元璋，殺星候，星界的秩序會分崩離析，殿下父親創建的中央王朝也將毀於一旦。”

  “朱元璋殺竹林七賢，不該討伐嗎？星候要滅華山，難道也不該殺嗎？”蘇眠不以為然。

  “殿下曾去混沌星界尋找過隋侯之珠吧？”陳摶說。

  蘇眠笑笑：“不愧是睡仙子，你的和我母親一樣都喜歡睡眠，也一樣從來沒有什麽可以騙過你們的心思。”

  “星將兩大寶物一個是‘隋侯之珠’，一個是‘和氏之璧’。韓非子曾有記載：和氏之壁，不飾以五采；隋侯之珠，不飾以銀黃。得其寶物據說便能突破永恆，得到九天玄女的庇護進入娘山。”

  “誰不喜歡呢。”

  陳摶道：“殿下這是有點執念呢。”

  “哈哈，本宮還做不到陳摶你這樣超凡脫俗，本宮也是女人，總想找點好看的飾物裝扮自己。”蘇眠惋惜的說：“可惜本宮翻遍了混沌星界，殺了無數洪荒凶獸都沒能找到隋侯之珠，看來這寶物果然是不能留在星界的。”

  “吾無權阻止殿下的決定，只是吾也不想看到星界回到從前那個混亂的紀元。”

  “就算真的到那個時候，總有一位像我父親一樣的人出來一統星界。”蘇眠的目光深深看著陳默。

  陳摶也放在陳默身上。

  陳默安靜的坐著，此刻的坐姿已然有超然物外、物我兩忘的境界，這是圍棋中最高的境界，陳摶老祖曾達到過，但是睡仙子是用超凡的睡眠，歷經幾百年時間的滄桑磨練而出，可是陳默只是在進入莊子遺產的刹那就已經領悟到了真諦。

  “莊子曾有雲：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真是沒有想到。”蘇眠驚歎。

  一隻隻蝴蝶紛紛飛開，化作一道道像是被天地烘爐淬煉過的無暇之氣流入陳默的身體。

  “逍遙真氣……”

  蘇眠一驚。

  這就是‘天道逍遙’莊子道家最強大的力量，逍遙真氣。

  不出所料，這個男人應該是得到了莊子遺產的繼承。

  “越來越有趣了。”蘇眠輕輕一笑。

  ……

  莊子說完了‘逍遙遊’後，就溫柔凝視陳默。陳默渾然不知自己化身的蝴蝶已經變成原樣，莊子的逍遙遊令他識海的諸子宏願交融在一起，不消片刻，飛舞的蝴蝶化作一道道真氣進入了陳默的全身。

  四肢百骸進入了守靜的狀態正是莊子的心齋，而所有的經驗在陳默腦海中彈指一揮，稍縱即逝的被吸吮著，正是朝徹。

  一股奇異的真氣流竄於全身，原本還未煉化的青龍靈魄被這股真氣一罩，只是瞬間就完全融入了靈魂，玄武，白虎靈魄也融合的更加徹底。

  陳默感覺到身體沒有了重量，但是舉手投足又有一種天地的重量在其中，仿佛渾然於天地之中，這就是‘天道逍遙’莊子的力量嗎？

  陳默慢慢睜開眼。

  莊子站在他的面前。

  “以天地為棺槨，以時間為連璧，星辰為珍珠，萬物是可以作為我的陪葬……”女孩張開雙臂，擁抱天地，爾後一團風暴般的逍遙真氣衝破天與地的禁錮咆哮而出，湧入了陳默的全身。

  ……

  華山這邊，苻堅找了一座宮殿，派人清理了一番，又叫人把自己那張顛鸞倒鳳的大床搬入了殿裡。

  月華初生，雌雄宮主吸吮著星光的甘美。

  “不愧是西月！！這裡的星力真是讓本宮甘之若飴。”苻堅修煉著紫微之氣，在西月這樣的環境下，紫微之氣煉化她的星名也比以前輕松不少。

  “柔兒，為何還不來睡？”苻堅修煉一陣，看著站在陽台上的王猛。

  滅國大將盯著華山主峰，眼神凶狠。

  “華山只是苟延殘喘，長不了多久，紫柏神果聽說馬上就要成熟了，到時本宮和柔兒一起好好享用一番。”苻堅撫摸著王柔的雪肩，大手從鎖骨而下，落在了巍峨的山峰上。

  “怎麽了，柔兒，自從你再次見到那個男人後，你的目光就一直在他那。”苻堅聲音魅惑。

  “當年如果末將認真一點，不放走他，以這男人的純陽之氣，宮主的雌雄真氣就能大成了。”王猛任由雌雄宮主撫摸，像個石女面無表情。

  “現在也好，他修煉出了四象，本宮享用起來到時才會更加可口。”苻堅低低一笑。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阻攔你的那兩個女孩現在都沒下落了嗎？比起這個男人，本宮對那黑白雙子更加有些興趣，可惜可惜。”

  “她們稱陳默為少主，應該會出現了。”

  “那太好了，這次我們就留在華山，趁著她們去討伐朱元璋，自己獨吞了豈不快活。”苻堅哈哈一笑。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不屑嗤笑。

  “是誰！”

  兩人一驚，苻堅手從王柔的胸上抽回，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窺探。

  “真是掃興，你們打擾子儀的胃口了。”

  郭子儀吃著‘水晶菩提’，一邊看好戲出現在樓頂，女孩賞著月色，神情恬靜，那雙金色眼影的雙眸在月光中生出妖豔的光輝。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太強，苻堅也有過玩弄的念頭。

  “郭子儀，你也有窺探的愛好，不用如此，本宮邀請你進龍床罷了。”

  郭子儀呵呵一笑，吃光了菩提，拍了拍手。

  她的目光穿透百裡落在華山主峰，正好看到蘇眠和陳默在交談。

  “子儀餓了，想去華山外面找點吃的，嗯，要有幾天呢，你們要想吃華山的獨食就請便，只是不要怪子儀沒有提醒你們。”少女吮吸著拇指留下的甘甜氣息。

  “什麽？”王猛皺起眉。

  “要小心千年一夢，她的胃口可不比子儀小。”郭子儀說。

  王猛和苻堅都沒明白她的話，下一秒鍾，郭子儀吃吃一笑，起身，一步踏出，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菩提子的余香，久久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