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萬象更心’王陽明

  要真是碰到王陽明這種超越祖師陸九淵成就的大拿，何止讓你見到絕望，她分分鍾教你怎麽做人或者怎麽做畜生。

  心學在尾火星域幾乎無名，可是王陽明的事跡還是有所耳聞。

  陳默有點後悔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反正只要衝到最後一層，把盒子打開就好了。

  那團黑暗鋪面而來，宛若凶獸，所過一切，花草蟲豸都被吞噬。這種宛若黑洞一樣的吞噬任何修士都要絕望。

  “你有什麽辦法？”陳默問。

  “保持本心。”

  “你這不是廢話嗎。”陳默無語。

  “……”烏衣皺起眉。

  黑暗轉瞬就到，刹那間，洞窟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陰沉沉的荒野死地。大地開裂，幾十頭似狼非狼，似虎非虎的凶手從地上跳出。

  黑煙覆蓋，凶獸們朝著陳默和烏衣撲去。

  “這是‘心學’的如狼似虎。”烏衣提醒一聲。“神念如狼，欲念如虎，你的心如果不能保持侵略就可能被反吞噬。”

  “嗯。”陳默點頭，力大無窮的一拳砸去了一頭如狼似虎。

  凶獸嗚咽一聲，化作一團黑煙溶於黑暗中。

  其他凶獸接連而動，伸展巨大身軀，撲了下來。

  八卦拳法向著四周而動，或是艮覆碗，或是巽下斷，拳影擊打在了如狼似虎上，爆出震耳欲聾的聲威。

  一團團黑煙頃刻而散。

  烏衣在旁都看呆了。

  這小子明明年輕的很，但武技居然如此高超。女孩也是一聲不吭，拿出一把三星的‘細劍’，便見她細劍如發，如落雨急驟而下，劍芒掃蕩周圍，殺氣成環繞了一圈，接著凶獸如花蕾被劍光撕碎，凋敝。

  裂開的大地吐出越來越多的凶獸‘如狼似虎’

  用烏衣的話來說，這些如狼似虎反應是內心的野心，你不能示弱，一旦示弱便會被趁虛而入結果就難料了。

  “烏衣，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這些如狼似虎越來越多。”陳默開始感到了吃力，再強悍的戰意也沒辦法長時間維持。

  “不能示弱。”烏衣堅定的回答。

  唰。

  幾頭如狼似虎突破了細劍的封閉，撲在了眼前，利爪對著烏衣抓來，女孩一退，身上的黑衣被撕開了一條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另幾頭接踵而至，團團圍住。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擊在了中心，拳風如獅虎震嘯，朝著四周奔騰，把撲來的幾頭凶獸統統給消滅。

  “謝了。”烏衣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使了一招巽下斷，陳默一看遠處大地吐出的凶獸不減反增這可不行。這樣打下去，自己怕是精疲力竭也殺不完。

  心學，心學以心為主。

  “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

  陳默心思一動，腦海裡突然迸出了一個念頭。

  “我們先走，不要再保持強勢了。”陳默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前疾行。

  “你說什麽？”被陳默抓住手的烏衣臉一紅。

  “致良知，知行合一，你知道吧？”陳默道。

  “你想說什麽？”烏衣蹙眉，掙開了陳默的手。

  在心學裡，王陽明認為，良知人人具有，個個自足，是一種不假外力的內在力量。“致良知”就是將良知推廣擴充到事事物物。

  “致”本身即是兼知兼行的過程，因而也就是自覺之知與推致知行合一的過程，“致良知”也就是知行合一。

  “良知”是“知是知非”的“知”，“致”是在事上磨煉，見諸客觀實際“致良知”即是在實際行動中實現良知，知行合一。

  烏衣聽到陳默的一番解釋就呆住了。

  她雖然修行心學，但像陳默這樣解釋的面面俱到還是少見，任何修行都靠悟性，陳默這番說法讓女孩心思有些明悟。

  “在如狼似虎的欲念前保持我們的理性試試。”陳默收斂了霸道的氣焰，氣息歸於平靜。他練過八卦，又有渾元樁底子，做到心如止水並不難。

  烏衣的神念已經能收放自如，做到理性也是易如反掌。

  兩人一個揮拳，一個使劍，攻擊依然犀利，但比之前已經少了那一分吞狼吃虎的霸道。

  果然，長驅直入了幾百米，如狼似虎的凶獸慢慢減少，當最後一頭如狼似虎被烏衣一劍殺死後，女孩望著陳默的眼神充滿異色。

  這小子怎麽比她這種心學大家還要領悟的深。

  用致良知的理性方法成功驅散了如狼似虎的欲念，可周圍昏暗無界的空間依舊沒有褪去的跡象。也就是說……心學還沒有完嗎？

  陳默剛想著。

  異變再起。

  一團煙靄飄然而來，化作千匹神駿踏著滾滾塵土奔跑過來。這些黑煙神駿亦無殺氣也沒邪念，只是團團圍住了兩人，開始奔跑，百千匹黑馬亂跑，馬蹄聲響著踏碎山河的聲音，馬群外還有猿猴亂竄，乾嚎，叫人心底發寒。

  “這是心學的心猿意馬。”烏衣嚴肅的說。

  心猿意馬。

  是心學裡摧垮敵人心理防線的一招，無論多麽淡定的人內心都會受到波瀾，一旦有了影響，之後心防便如同決堤的大壩潰壩。

  “來的好。”陳默大叫一聲。

  烏衣有心學的底子，對付心學的心猿意馬還是非常熟練，用的辦法就是致良知後的知行合一。

  將之前平靜的心態保持下去，直到心猿意馬消失。

  陳默收斂了氣息，一步步朝著心猿意馬。

  烏衣見到他朝馬群而去，臉色微變。

  自己去撞心猿意馬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女人想要阻止他，可是陳默不為所動。

  馬蹄轟鳴，千匹黑馬跑動更加厲害，馬群外的猿猴暴躁的大叫，揮動強壯的雙臂仿佛要隨時把陳默撕碎。

  奔跑的馬群帶著風卷殘雲的氣勢，根本容不得武者靠近。猿猴跳上馬背湊到陳默面前仿生嘶吼，獠牙畢現，姿態猙獰，想要吼退陳默。

  突然間。

  陳默拿出一根碩大鐵棒，目光如電，猛地大吼一聲，揮棒就砸來。

  北鬥罡風震蕩，發出狂暴的呼聲。

  踐踏天賦使出，千軍萬馬被北鬥砸開，神駿嘶鳴，白猿亂吼，陳默毫不留情，將心猿意馬摧枯拉朽給劈碎了。

  很快，心猿意馬就被陳默掃的乾乾淨淨。

  烏衣張著嘴，事情發展完全超乎了她的預料。

  “怎麽？”陳默回頭瞥了她一眼。

  不對。

  很不對。

  烏衣蹙緊眉頭，之前如狼似虎，理應用的霸道無匹的欲念來驅除，那心猿意馬就必須維持自己的本心，保持淡定，直到消失。可是陳默所作所為都顛覆了她的預想。

  第一個用致良知勉強能解釋過去。

  可第二個面對心猿意馬，他反而不那麽淡定，大開大合把心猿意馬乾掉了。再烏衣看來，這種做法只會讓自己的本心更混亂才是。

  陳默瞧出她的疑惑道：“致良知，知行合一。只要你的心是平靜的，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一切自然也是平靜的。所以我打碎了心猿意馬，也不會擾亂本心，反而你這樣靜靜等候，天知道要猴年馬月啊。”

  烏衣張了張嘴，吃驚的不得了。

  這種道理她從未想過。

  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

  知道自己本心，行為也是一體，並不脫離心學的范疇。

  烏衣感覺自己對心學有了新的理解，她抽了口冷氣，平靜自己的心情，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

  “……”

  “下面該怎麽做才能擺脫本心控制？”陳默問。“這次你能告訴我了吧。”

  烏衣沉聲，這男人對心學理解比她想的還要厲害，自己隱瞞也沒什麽意思。“心學之術，雖能直抵本心，控制對方，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破綻。只要往前走，就能衝破心術的阻撓。”

  陳默點點頭，這倒簡單粗暴。

  想都沒想，兩人運轉心法，提起一口真氣，往黑暗深處衝去。

  沿途。

  各種心學陷阱接踵而至。

  或是漫天刀劍，從地而長，從天而落的‘心如刀割’

  又或者噩夢般的禁錮，泥沼讓兩人裹足不前。

  不過經過了最初兩個，陳默已經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本心，對付這些陷阱也是駕輕就熟，旁邊還有烏衣各種解說，很快層層的黑暗寸寸剝離開來。

  一點光明從黑暗中悠然而生。

  進了這點光亮麗，天地間豁然開朗，陳默轉身發現就已經脫離了黑暗禁錮，一個窄下洞窟在他眼前，而這就是幽冥洞窟裡最後一層了。

  洞窟外，只見岩壁上爬滿了屍手蜈蚣，招展如旗，這些屍手蜈蚣也不進攻，只是盯著兩人。

  “這些‘屍手’都被‘本心’控制的，這裡面有一個很厲害的心學高手。”烏衣道。

  “你為什麽會想到來這裡找心學祖師。”陳默問她。

  “心學，本心所向。”烏衣答道。

  “既然來到這也沒有理由退縮了。”陳默看著洞窟下定決心，提起北鬥，將頂上兩花開的圓滿置身入了最後一層洞窟。

  黑暗中還是黑暗。

  任何光明，念頭都在這黑暗中被吞噬，這種絕望般的黑暗讓烏衣的呼吸都停止了。

  陳默明顯感覺到身旁女人體溫在下降，他握住她的小手，說了聲：“不要讓自己的心靈出現罅隙。”

  烏衣嗯了一聲，這一次卻是沒有掙開陳默的手，在這沒有任何光景的黑暗中，被人握住讓她也有點暖意，心神安定不少。

  “能到此地還能保持冷靜，你的確是心學可造之材。”

  悅耳聲音忽然乍起。

  婀娜的身影輪廓在幽暗中放出光芒。

  一個美麗的女子就像被水墨勾勒出來，每一道筆觸都充滿了深淵般的神秘，在女人額頭有一個星辰刻印特別耀眼。

  “弟子參見祖師！！”

  烏衣突然跪拜在地。

  她是誰。

  陽明心學的創始人，成就超過心學祖師陸九淵的超級天才。

  ‘聖賢儒家’能和聖人孔子，孟子名字並起，有‘孔孟朱王’美譽的最後一位。

  她是。

  ‘萬象更心’王陽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