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你不要太狂妄了,今天是我和玉兒大喜的日子,你要再無理取鬧,莫怪我歸陰宗對你不客氣。”
沈非的那一番話,將整個絕陰殿震得寂靜一片,這讓本來身為今天主角的落天尤為憤怒,在這一刻,他仿佛矮了沈非一頭似的,所以當下便是大喝出聲,而且喝聲之中的威脅之意,極其濃鬱。
所有人都知道,落天便是當初那個從沈非手中搶走上官玉的人。這兩人之間的恩怨,就算是沒有後來歸陰宗對沈非做的那些事情,也必然不可調和。
沈非將頭轉將過來,盯著落天冷笑道:“落天,我沈非剛才說過了,你今天的這個大婚之禮,注定是完不成的,當初你將上官玉從我手中搶走,今天便讓我沈非也來做一次惡人吧。”
沈非這話出口,上官玉隱藏在紅布之下的臉龐竟然沒來由得湧現出一抹潮紅,難道沈非今天來大鬧歸陰宗,都是因為自己嗎?
上官玉這一想,不由就有些想多了,沈非對她的感情,早就三年前的安然亭外就已經結束了,今天來到歸陰宗,只是為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比如說歸陰宗與長寧宗的不共戴天之仇。
而沈非這無比明顯的話語落下,歸陰宗宗主歐陽火眼眸深處不由掠過一抹精光,而後高聲道:“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你們也瞧見了,長寧宗蓄意在我歸陰宗搗亂,可不是我歸陰宗禮數不周,今天我歸陰宗要收拾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望各位能夠做個見證。”
歐陽火雖然口中說著“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其實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武月皇室和魂醫師公會所在之處。他要的,正是沈非主動挑釁,歸陰宗不得以才奮起動手這樣的一個假像。
沈非自然是知道歐陽火打的是一個什麽主意,當下便是接口冷笑道:“歐陽宗主,不用在這裡裝模作樣了,今天的長寧宗,不會讓外人相幫,但是你歸陰宗的下場,也早已注定。”
“狂妄!”
歐陽火怒火大熾,而一些中小勢力之主們,也對沈非這話產生了一些懷疑。
就算是長寧宗已經強勢崛起,沒有皇室和魂醫師公會的相助,想要滅掉已經聯合了烈雲宮的歸陰宗,恐怕可能性不大吧?
沈非並沒有意歐陽火的怒喝,而是轉頭高聲說道:“落天,我沈非現在向你發出挑戰,如果我贏了,你便不得與上官玉大婚,你可敢應戰?”
高高的挑戰之聲回蕩在這絕陰殿內,而那所謂的賭注一出口,上官玉卻是陡然一把掀掉頭上的紅布,盯著沈非叱道:“沈非,你將我上官玉當做什麽人了?我難道只是你們之間的一個玩物嗎?”
再次見到這一張曾經深印入心底最深處的美麗容顏,沈非眼角毫沒來由地一跳,但只是瞬間他便是恢復了心神,淡淡地接口道:“當初你離開我選擇這個落天的時候,又將我沈非當作了什麽?上官玉,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沈非,你……你快走吧,你是鬥不過歸陰宗和烈雲宮聯手的。”上官玉臉色忽然一白,而後卻是說出了這樣的幾句話。
沈非還是帶著淡淡的冷笑,說道:“你放心吧,我不讓落天娶你,並不是對你還有什麽想法,我跟你上官玉,從今天之後,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絕決的話語,讓得上官玉心頭沒來由地一痛,那因為大婚而畫的精致妝容,更是將她臉色映襯得無比蒼白。
而一些之前聽得沈非所說賭注,以為這個獨臂少年還對上官玉有所想法之人,也不由得瞠目結舌。
看來沈非確實是被上官玉傷得不輕啊,之所以向落天發出挑戰,也只是為了報復當初這二人給其的羞辱而已。
沈非話音落下,也不再理會上官玉,既而轉頭盯著落天喝道:“落天,你可敢應戰?”
這第二次的“可敢應戰”四字一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落天已經毫無退路。如果他此時退縮的話,恐怕從此在整個武月帝國之中,他都得比沈非矮上一頭了。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也只能是成全你了。”一絲精光從落天眼眸之中閃過,這個歸陰宗年輕一輩第一天才,終於是不再退避,堅決的開口之言,也是將整個絕陰殿帶入了一個高潮的氣氛。
在這一刻,這些各大勢力之主心中的豪情無疑都被這一次挑戰激得熱血沸騰。
沈非和落天,一個曾經的烈雲宮第一天才,掉落天才神壇三年後強勢崛起;一個歸陰宗老牌的第一天才,這兩人的碰撞,說是武月帝國年輕一輩的最強之戰恐怕也不為過。
而且以沈非和落天此時的實力就算是一些中小城池的勢力之主,估計也是比之不上。畢竟像當初寧城長寧宗的宗主藍清風,也不過只有二重大丹境階而已。
“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
見得落天應戰,沈非一絲戰意衝天而起,淡淡的聲音傳出,也將這一次的對戰定了性。這,不是什麽比武較量,而是真正的生死之戰,戰鬥的結果,必然是要有一方殞命才會結束。
而在這一刻,沈非突然有了一些感慨。曾幾何時,在那烈雲宮安然亭外,那個牽著上官玉之手無視自己的歸陰宗第一天才,今天終於接受了自己的正面挑戰,這三年的恩怨,終於要在今天做一個了斷了。
相對於歸陰宗,烈雲宮,長寧宗這些有著切身利益的宗門來說,那些事不關已的中小勢力之主們,都是滿臉的興奮之色。這兩個在武月帝國年輕一輩中名聲最為響亮的天才,即將上演一場精彩的生死大戰。
所有人都深感不虛此行,今天雖然沒見證到落天和上官玉的大婚,但這一場另類的生死之戰,可是比那大婚之禮精彩多了。
嚓!
沈非一把抽出背後的噬魔槍,而後槍尖斜指於地,淡聲說道:“這位姑娘,還請讓一讓,免得一會有所誤傷。”
沈非口中的“這位姑娘”,指的自然就是呆立一旁臉色慘白的上官玉了。而這異常生分的稱呼出口,這個烈雲宮主之女的臉色,無疑是變得更加蒼白。
隨著沈非的話音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上官玉此時的心思,竟然是毫沒來由地只在那個獨臂少年的身上,而落天這個即將成為他夫婿的男子,絲毫沒有讓她瞧上一眼。
“開始吧!”
見得上官玉退開,沈非眼眸之中精光一閃,而後右臂微抬,只見一抹濃鬱的綠色寒芒已經是在漆黑的噬魔槍尖亮起。那仿佛將空氣都要刺破的極致勁風,讓得所有人都是臉上變色。
突破到天殘魔訣五重凡靈境的沈非,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招凡階高級的丹武技寒芒一點,居然被落天一出手便撥到了一邊。那種舉重若輕的力量,讓得沈非知道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這個歸陰宗的老牌天才。
鐺!
一道清脆的大響之後,落天的手中,已是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奇特的兩尺短斧,想來剛才這一記格檔,正是由其施展這把短斧建功的。
“六重大丹境!”
只是這一下,沈非便已經感應清楚了落天的真實修為,而六重大丹境這五個字在心頭浮現而起的時候,沈非也不由為這歸陰宗天才的修煉天賦感到震驚。
沈非並不知道落天的真實身份,他那遠超凡域界帝國天才的修煉速度,或許因為落天一直的低調,並沒有被武月帝國這些各大勢力之主知曉。
但沈非在這一記交擊之下,已經是知道當初那個烈雲宮天才的自己,或許比起這個落天來,相差不可以道裡許。
沈非相信,就憑落天這個年紀達到六重大丹境階別,當初只是修煉普通功法的自己,絕對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也許這個家夥,才應該被稱之為武月帝國第一天才吧?
而與沈非手中的噬魔槍有了一次碰撞之後,落天自然也感應出了沈非相當於五重大丹境的實力,其心中的震驚,也並不比沈非來得少。
身為人靈界而來這凡域界歸陰宗歷練的天才,當初的落天自然有著瞧不起沈非的底氣。何況那個時候的沈非,已經褪去了天才的光環,成為一個不能修煉的殘廢。
現在落天雖然已經很是高看沈非了,可是根據半月之前常山的情報,這個沈非明明不過才三重大丹境啊。怎麽半個月過去,這小子居然連跳了兩級,達到五重大丹境了?
在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才突破到六重大丹境的落天,原本以為憑著自己隱藏的實力,要收拾一個三重大丹境的沈非,根本就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
所以剛才落天才只是稍稍作了一下戲,便答應了沈非挑戰。卻沒有料到這一交上手,那個他原本以為只有三重大丹境的獨臂小子,竟然已經達到了五重大丹境。
感應著手臂之上傳來的些許麻木,落天不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那絲輕視之心,這個當初自己完全沒有放在眼裡的獨臂少年,已經真正成長為了可以和自己匹敵的絕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