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鶴一開口，氣勢不怒自威。

  周圍頂禮膜拜的海洋生物，一個個都不敢抬頭看他，默默低頭思索。

  不多時，它們像是很有默契一般，充滿秩序地，一個接一個發出了各自的言語。

  於是，納蘭馨兒有幸聽到了，平常聽不到的聲音——

  原來大白鯊真的會唱歌！而且聲音很動聽！

  原來熱帶魚會說話，只不過每個音節極其短促，而且完全讓人聽不懂的節奏。

  原來渡渡鳥的大嘴一開一合就可以敲擊出音符來……

  真是匪夷所思，讓人大開眼界！

  只不過，這些生物的話，她一個也聽不懂……直到那頭足足有一棟樓房那麽大的抹香鯨開口的時候，她才終於聽懂了：

  “回真龍殿下的話，正如剛才大家所說，那人魚是昨夜離開秘境的。與她在一起的，的確有她的相公。那人魚為了維持她的幻術法力，已經暗中陸續殺了她不少族人。到他們離開秘境之前，那裡居住的人魚已經所剩無幾了，而昨晚，她殺了最後幾個人之後，便哄著她相公離開的……”

  納蘭馨兒一聽這抹香鯨的敘述，眉頭就皺了起來：“人魚不是溫柔美麗的存在嗎？怎麽我見到的人魚，又醜，又殘忍呢？竟然連自己的同族，都殺戮，這人魚也太喪心病狂了！”

  抹香鯨紳士風度地衝納蘭馨兒點了點頭，知道她跟在東方雲鶴身邊，甚至還騎在東方雲鶴身上，地位一定非同小可。

  他緩緩回答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能說各個種族都有一些奇葩。這人魚品行不端，我們很少與之打交道的。”

  納蘭馨兒對他的話深為讚同：“沒錯，對族人尚且如此，對外人就更不會仁慈了，這種人絕對不能交往。也不知道她那相公，是怎麽忍受和她一起生活的……”

  她記得那醜人魚的相公，相當儒雅俊逸的一個男子，氣質也比較平和。

  當初她隻覺得那天師男子和醜人魚，樣貌上不太般配，說不定是靈魂伴侶，心靈投契，那人魚是善良的心征服了那美男子呢。

  卻沒想到，人醜心也醜，當真是相由心生！

  抹香鯨抿了抿巨大的魚唇：“她那相公，倒是對她忠心耿耿，十八年前跟她在這片海域結婚之後，便一步也沒離開過她，甘心情願地在那貧瘠的人魚秘境中生活，這一點，我們也著實覺得奇怪。或許，那人魚有什麽辦法拿捏住他吧？不過，她殘殺族人和殺掉人類嬰孩的事，她相公似乎並不知道。”

  “什麽？那醜八怪還殘殺人類嬰孩？”納蘭馨兒皺眉。

  抹香鯨點頭：“人魚的幻術，本是一種點綴的法術，一般來說並沒有害處，持續時間也不長。但如果要達到比較複雜而邪惡的目的，比如……製造相對巨大的幻覺，用來長期操控人心，那就需要動用幻術中的黑暗禁術。”

  “黑暗禁術？那是什麽東西？”納蘭馨兒直覺不對，怎麽聽著跟黑影像是一路貨色呢？

  那醜人魚不僅人醜，心醜，法術也邪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