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鶴剛要吻上納蘭馨兒的鬢角，就被那聲音打斷了。

  那蒼老的聲音，徐徐傳來，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調侃，簡直就像是個老頑童。

  納蘭馨兒臉色一紅，趕緊躲開東方雲鶴的吻，衝著虛空中道：“誰？偷看別人，羞也不羞？”

  “呵呵，朗朗乾坤之下，老夫這不算偷看吧？……”夜空中，老人的聲音真的很頑皮。

  東方雲鶴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望著聲音的來源。

  納蘭馨兒也覺得那聲音，有幾分熟悉：“你……你是……”

  東方雲鶴的眸光已然沉了下來：“是你？你戲弄我們得還不夠嗎？為老不尊！”

  他已然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

  “呵呵，年輕人，這怎麽能說是戲弄呢？老夫明明是和你們開個玩笑，考驗考驗你們！你們要體諒老夫的良苦用心啊！這不，如今看來皆大歡喜，你們小兩口依舊這麽甜蜜，能力也更進一層樓，可喜可賀啊！”那把蒼老的聲音，語調裡充滿欣喜與得意。

  仿佛納蘭馨兒晉升神識八級，是他的功勞似的。

  納蘭馨兒詫異地凝睇著虛空，心中暗忖，大叔明明是活了很多很多年的老男人，這老頭卻說他是“年輕人”，那，這老人家到底是有多老呀？

  而且，他什麽時候考驗她和大叔了？什麽玩笑？

  正疑惑著，卻聽東方雲鶴沉聲道：“你若救人便救人，不救便是不救，卻非要製作出那樣一張奇葩的符紙，讓人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才能發揮救人的效果。而且這代價，是損人不利己的！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戲弄旁人，為老不尊？”

  那蒼老的聲音，被東方雲鶴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嘛，咳咳，這麽認真做什麽……”

  “在你，是玩笑；在我與馨兒之間，就差點是生死之別！如果不能記起馨兒，我此後的一生還有什麽意義？活著，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有你這樣開玩笑的人嗎？天師的通天之術，就被你用來做這種無聊之事？！”東方雲鶴越說，語氣越重，到後來則是完全不客氣了。

  那蒼老的聲音被說得一愣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東方雲鶴竟然對他有這麽多怨言。

  他明明是準備來接受感謝的呀。

  這小兩口的感情，不是被他攪合得更濃了麽？

  怎麽變成他乾盡壞事的樣子……

  此時，聽到大叔的質問，納蘭馨兒也終於想起來了，這老人家，就是那一位，要求大叔用愛她的全部記憶，來換她一命的天師祖師爺！

  她曾經打開時間之門，回到了大叔被逼迫做出決定的那一刻。

  當她旁觀那一刻的時候，簡直是淚如雨下。

  大叔的絕望、悲痛、無奈、焦灼……即便是隔著一層時空，她仍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如果當時的情景，換做是大叔將死，她來做選擇，想必她也是一樣的痛苦絕望！

  這天師祖師爺，真真兒是個可惡的家夥！

  納蘭馨兒也一股火氣竄上來，只不過，她呢，不會像大叔那麽單刀直入地質問人家，而是用納蘭馨兒獨有的方式，話裡有話，譏誚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