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鶴繼續分析道：“二來，你父親和他，都從小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長大，修習天師法術。三來，他們兩人的氣質都有些相似，儒雅，斯文，不善言辭，因此會讓人感覺有些……不應該說笨，而是與常人不同罷。”

  對於嶽父大人，還是留上幾分薄面吧，別太毒舌了。

  納蘭馨兒小臉緊繃，咬唇道：“可是我父親的聲音很年輕，無名天師卻已經有些老了，身材也沒有我父親那麽高……”

  東方雲鶴淡淡道：“18年了，馨兒，你都從一顆種子，長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兒，你的父親，難道不會老麽？”

  納蘭馨兒心頭咯噔一跳。

  或許，她只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

  以至於連這麽簡單的邏輯關系，她都選擇忽視。

  動了動唇，她又不甘心地道：“可是，沒有名字、從小在山中隱居學法術，還有氣質儒雅斯文，這些也並不是什麽獨一無二的特征。怎能證明他們就是一個人？”

  東方雲鶴微微歎息：“馨兒，縱然這些都證明不了，可，還有一條，或許可以證明。”

  “什麽？”納蘭馨兒的手心，已經焦慮地滲出了汗滴。

  “無名天師，對那醜人魚的稱呼——是琴兒娘子。”東方雲鶴艱難地，把這個不愉快的真相捅~破。

  納蘭馨兒從來沒有注意，無名天師對醜人魚的稱呼。

  東方雲鶴這麽一提，雖然沒有進一步說得清楚，但，聰慧如她，電光火石間，就明白了。

  她的唇微顫：“琴兒……娘子……他真的是在稱呼我母親的小名嗎？說不定那醜人魚，小名也有個琴字？”

  當然，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但，東方雲鶴的一句話，卻讓這個可能變得微乎其微：“馨兒，人魚的小名有沒有一個琴字，爺不知道。但，爺卻百分之百確定，人魚最擅長的，是幻術。你還記得抹香鯨怎麽說？那醜人魚，18年來殺了多少人？用多少童~男~童~女的血，給她的幻術修煉提供原料？她又殺了多少族人，奪走人家的元神、靈氣和隨身的天材地寶？她大開殺戒，弄死這麽多無辜之人，你有沒有想過是為什麽？”

  納蘭馨兒的唇，已經被咬出了印子，但她仍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靜，繼續回答道：“是為了維持幻術，我知道。”

  “維持幻術又為什麽？人魚秘境與世隔絕，她修煉的再厲害，也沒有用武之地。一般的人魚都暢遊在海中，根本不願意費勁練功。那醜人魚卻不惜一切代價維持……”

  “我也知道，她定是嫌棄自己太醜，想要變個漂亮的幻象，欺騙她那蠢笨老公。”這一點，納蘭馨兒倒是早就猜了出來。

  “如果，她是為了變成你母親的模樣，18年如一日地，哄騙著你父親呢？”東方雲鶴終於，把他最核心的分析，給說了出來。

  不知馨兒會有什麽反應，了他盡力了，做到了坦白，而不是隱瞞。

  空氣中沉默了片刻。

  忽然，納蘭馨兒猛地一攥拳，氣憤地道：“如果我父親真的是這麽蠢，這麽笨……我就不必認他了！”

  東方雲鶴不由暗自歎息一聲，果然，如爺所料，小東西的脾氣就是這麽驕傲！

  嶽父大人，你恐怕要做好心理準備，想認18年前的女兒，不是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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