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
不顧慕容長歡的反抗,狼王還是被司馬霽月帶走了。
臨走之前,九王爺撂下了一句狠話——
“你最好盡快決定什麽時候嫁給本王,不要叫本王等太久了,畢竟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萬一等得不耐煩……說不定就把這隻狼烤了吃了……”
“嗷嗚!”
話音落下,狼王立刻怨念地喊了一聲,表示不服!
結果,下場就是被司馬霽月一甩手,給扔進了一個箱子裡頭,直接叫人抬了出去,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
別看它之前遇著太子的時候那樣凶悍,它也是懂得趨利避害的,不會平白無故就去激怒這個看起來很不好招惹的男人,要不然……一不小心真的給烤了吃了,九泉之下,它這隻狼王的臉面要往哪兒擱?
慕容長歡心塞個半死,可又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司馬霽月在她的面前為非作歹,肆意行凶,卻是連罵都罵不得。
一直等到那襲紫衫走沒了人影,慕容長歡才氣衝衝地奔到門口,對著他離開的方向,跳腳直罵!
“司馬霽月!你好樣的!好樣的!居然耍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我特麽跟你沒完!”
琉璃也是沒想到九王爺會來這麽一出,當真說一不二,強行就將狼王打包帶出了侯府,雷厲風行的,連半點兒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怪不得小姐要生氣了,連她都覺得九王爺這樣的手段過於強硬了一些。
霸道得有些蠻橫了!
明明知道小姐對那隻雪狼非常看重,當初為了救它險些豁出了性命,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更是有了深厚的感情,便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難分難舍了。
然而九王爺說帶走就帶走,硬是活生生地將他們分了開!
不過,話又說回來……
九王爺這一招當真是切中肯綮,直擊小姐的要害!
琉璃也不好單純地評判九王爺這樣的行徑是對還是不對,若是從情面上來看,九王爺這一回確實是蠻不講理的,可若是從效果上看,貌似……成效還挺顯著的!
自從狼王被帶走之後,慕容長歡從最初的癲狂和焦躁不安,逐漸地變得茶不思飯不想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蔫了似的,仿佛七魂沒了六魄,哪怕是害上了相思病,也沒她這樣嚴重和誇張……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她這思念成疾的還不是人,卻是一隻狼。
想念之下,便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才過了短短數日,慕容長歡就開始受不了了。
一邊嚴肅認真地囑咐琉璃千萬千萬要攔著她,不能讓她出門,一邊又手舞足蹈地嚷嚷著要去九王府搶狼,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兩個人,而且還是互相敵對的那一種!
琉璃看在眼裡,也是萬分心累!
可也不得不承認,小姐的命門給九王爺拿捏得死死的,或許……也只有用這樣的手段,才能讓小姐偶爾服個軟,不再那麽倔強地同九王爺死磕到底吧?
正琢磨著,就聽院子裡傳來了稟報聲。
“奴婢見過少爺。”
“免禮。”
聽到慕容麟風的聲音,便是不用琉璃提醒,慕容長歡也稍微收斂了幾分神色,勉強打起了精神。
許是因為這天是三夫人的祭日,慕容麟風一向明朗的俊臉上少了幾分笑,多了幾分陰霾,自然是開心不起來的,哪怕他從未見過那個素未謀面的生母,可那種喪母之痛,卻是深埋在心底之下,揮之不去,卻又難以與人說道。
慕容長歡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
“別太難過了,至少你還有我這個妹妹……還有父侯是真心疼愛你。”
慕容麟風點了點頭,說有多難過,倒也沒覺得。
時間過去太久,他已經沒有多大感受了。
只是今年的祭日,大概是因為侯府裡面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僅二房和大房徹底反目成仇,連大姐也一改往日的溫婉,成了插足六妹和右相的破壞者,更致使大夫人變得不折手段、面目可憎……如此種種,難免叫慕容麟風生出了幾分疏離,莫名的就想念起了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生母。
“小姐,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收拾好拜祭用的一應物件,琉璃即便迎上前來通報。
“好。”
慕容長歡點頭應下,便同慕容麟風一起出了門。
三夫人是侯府裡唯一一個誕下男丁的,所以即便生前只是一個妾,死後也被破例升作了平妻,得到了厚葬的待遇。
今日的天氣不太好,灰蒙蒙的,因著昨夜下了一場大雨,路面坑坑窪窪,積了不少水,不太好走。
馬車才行到一半,就出了故障。
所幸路途不算太遠,幾人便乾脆下了馬車,直接徒步走去陵墓。
像侯府這樣的大家族,墓地自然不能是荒墳,要不然會影響到後代的風水,所以定期都是有人打掃的。
早在慕容麟風一行人趕來拜祭之前,就有仆人先行上了香,陵墓之前,在祭日的前後三天,燭火從早到晚,都不能間斷。
以往慕容麟風都是一大早出了門,拜祭完恰好可以回府用午膳。
今日因為馬車車軸損壞的緣故,徒步走難免慢了許多,所以抵達陵墓之時,比以往就遲了那麽一陣。
遠遠的,就見到有人在三夫人的墓前燒紙錢,看背影像是一個婦人,但因為離得太遠,看不大真切,認不出是什麽人。
見狀,慕容麟風不由回頭同慕容長歡對了一眼,面露狐疑之色。
“娘親的老家遠在秦州,距離這兒不下千裡,除了侯府的人,應當不會有其他的親人過來拜祭,那個人……會是誰?”
“過去看看罷。”
說著,幾人便加快了步子。
卻不想,待繞過山頭,卻不見了那人的身影,隻留下墓碑前尚未燒乾淨的一堆黃紙和銀元寶。
“奇怪……”慕容麟風蹙了蹙眉頭,“會是誰呢?”
慕容長歡跟著往四下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方才那個人一定是聽到了他們的動靜,才故意躲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