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還是那句話,要想把髒水潑到王妃的身上,就先拿出證據!若是沒有證據,誰敢再亂嚼舌根半個字,那就是與兒臣為敵,兒臣不介意拔了他的舌頭,替父皇教訓一二!”
一番話,顯然是說給那群太子丨黨以及心懷不軌的人聽的。
立場很明確,態度很強硬,氣勢也很懾人!
眾人聞言一震,凜眉而視。
“九王,你!”
“夠了!”
帝君沉聲喝止,冷眼睨了嚴貞辛一道,製住了他的話頭。
鑒於這件事涉及到皇家醜聞,以及太子丨黨和九王黨之間的爭鬥,帝君思忖之下,不欲深究……因為這種事,鬧得越大對皇家只會越不利,就算是要追查幕後真凶,也不能放到明面上來。
否則,以司馬霽月的性子,不可能打不還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太子的顏面與威信,將蕩然無存!
而太子身為一國儲君,他的顏面,便代表著整個皇家的顏面,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在這樣的考量之下,帝君的這杆秤無疑是要偏向太子的,但與此同時,也要顧及到九王爺的尊嚴,便就沉聲開口,凜然道。
“此事無須再作爭執,孤王自有計較,捉拿刺客的事情孤王會著人安排,然……九王妃橫遭災禍已是不幸,孤王不想再聽到任何不利於九王妃的流言蜚語,一旦查出是誰在背後挑撥離間,議人是非,當重罪論處!”
聽到帝君這樣說,顯然是想將這件事情就此壓下,太子丨黨的人心知肚明這件事同九王府脫不了乾系,聞言自是不服,忍不住齊聲上諫。
“陛下——”
“怎麽?連孤王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微臣不敢!”
“哼!與其在這裡浪費唇舌,不如去一趟東宮,關心關心太子的傷勢!”
說罷,帝君便就起身離開了龍椅,怒色滿面地拂袖而去!
一句話,警醒之意再明顯不過。
眾臣不敢多有異議,隻好俯身恭送帝君離開。
待帝君前一腳邁出門檻,司馬霽月便就扶著慕容長歡轉過了身。
“我們走。”
“九王爺……”身後忽然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喊住了司馬霽月,口吻之中暗含譏諷,“不知您什麽時候,竟然也開始吃起軟飯了麽?”
話中有話,意有所指,諷刺的是司馬霽月以慕容長歡為餌,構陷太子於不義。
慕容長歡眉心微擰,正要反唇相譏。
卻是不等話音落下,就見司馬霽月反手一揮,掌風凌厲,直劈對方面門,將其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登時一口老血噴出了三尺遠!
“這次就先給你一點教訓,若再叫本王聽到半句非議王妃的話,就拿九族為你的愚昧陪葬吧!”
話冷冷,語冷冷,雖然只是威脅的話,並不見得能就能當真,然而聽在耳裡,足以叫人心驚不已,便是不怕一萬,也怕萬一!
霎時間,大殿內一陣死寂,再無人敢多言隻字片語。
一直目送司馬霽月扶著慕容長歡走遠,司馬鳳翎方才收回了視線,眼底之下,沉鬱之色卻是更加濃厚了。
皇貴妃的臉色同樣不好看,邁步上前便開口叱了一句。
“鳳兒,你隨本宮走一趟棲梧宮。”
“夜色已深,孩兒不便叨擾,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司馬鳳翎卻是直接回絕了她,爾後不等皇貴妃再說些什麽,就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開。
皇貴妃眸光一緊,拔高聲調連聲喚了幾句。
“鳳兒!鳳兒!”
奈何司馬鳳翎便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黑幕之中,不見了蹤影。
皇貴妃一時氣結。
“這個臭小子,真是要氣死本宮了!”
“娘娘息怒,”邊上的侍女立刻迎上前,伸手輕撫她的後背,“鳳體為上。”
“罷了,先不管他了,”皇貴妃歎了一口氣,隨後微斂神色,換上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連帶著語氣都輕快了三分,卻還要努力做出沉痛的樣子,“去德寧宮,看看皇后怎麽樣了?”
“是,娘娘。”
送走皇貴妃,余下的太子一黨立刻相互使了個眼色,齊聲道。
“走!去東宮!”
太子雖然受了傷,但都是皮外傷,傷得並不重,只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是不可能露面了,所以才故意托辭身體不適,沒有前去聖華殿。
聽說皇后的傷勢暫時穩定了下來,太子方才松了一口氣,然而一想到自己算計不成,卻被反算計了一遭,差點還害死了母后,心中怒氣難平,越想越覺得九王爺可惡,當下一揚手,掀翻了整個桌子!
霎時間,桌面上的東西劈裡啪啦砸在地上,粉碎了一大片!
“該死!該死!該死!司馬霽月……本宮跟你勢不兩立!”
別人不一定看得清楚今夜的局勢,但是身為當事人,太子還沒有傻到自己中計了,卻連中了誰的計都不知道的程度!
他雖然貪圖美色,但就算被人看出他對九王妃有所圖謀,對方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把一個殺局布得如此縝密精妙,尤其是那個頂替九王妃的殺手,根據屬下的描述……在他們追丟人的那一刻,對方根本來不及把九王妃打暈,並扒下對方的衣物快速換上,然後再回來迷惑他們!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嫩絲毫不起疑心,就將人帶入偏殿。
所以這一切,十有八九是九王府的人一早就已經布計好的,甚至連九王妃離席也是故意為了引誘他而設下的圈套!
而他,確實是小看了九皇弟的心機,才會狠狠地摔了一跤,吃了這麽一個令人光火的悶頭虧!
不過……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麽算了!
回到九王府,慕容長歡也是伐開心,不僅僅是因為司馬鳳翎那狗血的一腳,更重要的是陛下的態度。
“沒想到事情這麽輕易就平息下來了,還以為把事情鬧大,太子就算不死也得扒層皮呢……看來,父皇是有心想要袒護太子了。”
司馬霽月微勾嘴角,卻是幽幽一笑。
“未必是袒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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