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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的人們隻來得及發出驚叫聲,四隻震怒的人面雕巨大的翅膀扇起的風,就將他們全部掃到在誦經台上。
清遠方丈口裡的吟誦聲更加的緊密,像是在為這些信徒們祈福一般。
雖然聽不懂,但是信徒們莫名就覺得了安慰。
只有清遠方丈屹立不倒。
陣中。
林先狐疑地問:“妹妹,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都覺得好像來不及了。
若是這些鳥對著信徒和椽史們下手,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山歎口氣:“薛神醫和袁仵作都在那裡。”
林樂霜舉起玉哨,再次吹了起來,這一次的聲音更加的急切,變成了二長二短。
淮陽王的面色依舊淡淡的,像是和這紛亂的西院沒有半點瓜葛。
謝旭的一雙眼睛忍不住緊跟著林樂霜的一舉一動。
林樂霜說:“不用著急,它們不是衝著信徒們去的。”
“你是說?”林山醒悟過來。
林先追問:“什麽?”
“什麽都不用問了,現在最危險的是我們幾人,只要有這個陣法護身,它們沒有辦法破陣。”林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可是,就這樣看著它們跑了,改天再來怎麽辦?”林先不樂意地道。
林樂霜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它們逃不掉的,即使逃掉了,也再也不敢來。”
林山:“……”
林先:“……”
妹妹這是又要搞什麽呢?
什麽都瞞著他們。
嗯,這筆帳等背著人再算吧。
看淮陽王的樣子,似乎是早已經知道了,自打妹妹的婚事定下來之後,他們在妹妹的心中地位已經大不如以前。
小娘子就是愛向著外人。
他們收了手中的劍,扭頭看向誦經台。
台上,幾隻人面雕暴躁地扇動著翅膀,信徒們掀翻在地,口中發出尖叫聲。
薛神醫和袁仵作已經被林衛拖到了台子的一角,並無性命之憂。
清遠方丈站在颶風之中,高聲吟誦。
人面雕也並不找他的麻煩。
它們一邊扇動翅膀,一邊猛烈地撞擊著一根柱子。
“它們這是要做什麽?”林先問。
“救那個妖孽啊,”林山回答。
它們的所圖一直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四弟打的興起,竟然忘了這一點。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去和它們正面一戰?只能死守?”林先不滿地道。
“稍安勿躁,”林山安慰弟弟。
新加入的口哨聲,顯然是人面雕的主人來了,人面雕本就凶猛,有了人指揮,只怕會更加的厲害。
現在能夠死守都不錯了。
四弟這個要打就要打個痛快的習慣,若是能改改多好。
“等會就有機會了,”林樂霜承諾。
謝旭只顧著看他們兄妹三人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淮陽王打量他的眼神頗有些不善。
人面雕將被反綁在柱子上的靜安師叼在口中,撲扇著翅膀,想要離開。
清遠方丈怒喝道:“放下那個妖孽。”
一隻人面雕對著他撲扇了一下翅膀,將他吹倒在地。
林先:“真是奇了,方才幾隻鳥在扇風,他都沒有到,如今這麽一隻,他就到了。”
袁仵作在誦經台上大喊:“小心,人面雕帶著妖尼走了,府中再沒有它忌憚的人,它會帶著其他惡鳥詛咒。”
眾人聽了都有些驚慌。
“詛咒?”賊曹椽史慌了,他不過是來解救被詛咒的林府,沒想到這詛咒有朝一日也會落在他身上。
功曹椽史欲哭無淚。
就知道林大娘子折騰出來的事,沒有一樣簡單的。
“怎麽辦?”眾人慌張地問。
“不要讓它們排列成陣,”袁仵作大喊。
然而,他們怎麽可能去阻擋人面雕和這些惡鳥們呢?
人面雕越飛越高。
但畢竟帶著一個人,為首的鳥也受了傷,速度並沒有起初快。
惡鳥們又聚集在人面雕的身後,排列成陣,朝著西院外面的樹林飛去。
“它們是要落在樹梢上,對著西院詛咒嗎?”有人問。
“誰知道呢?真是流年不利撞了太歲了,”有人抱怨。
慧空和尚爬了起來,看向了面上一片焦慮,然而內心喜悅的清遠方丈,“方丈,現在可怎麽辦?只有您能救信眾們於水火了。”
清遠方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衲自當盡全力而為,我佛慈悲,自然要渡眾生,只有堅信我佛之人方能得到庇佑。”
林家兄妹聽了這話,都十分嘲諷地笑了笑。
謝旭也眯著眼睛,看著清遠方丈裝神弄鬼,“我佛慈悲,為何還要分別渡人,真是荒謬。”
林樂霜看了一眼謝旭,輕笑著點了點頭。
有了這份鼓勵,謝旭更加堅信自個所言,下定決心,絕不求這賊禿半句。
賊曹椽史看看功曹椽史,欲言又止。
他們都是刀口上舔血,經常和強盜們打交道的人,若是相信這些,也就不用再做了,只是袁仵作和清遠方丈一唱一和的,讓人不由得就背後發涼。
雖然不信佛,可是擋不住他們信鬼神。
慧空和尚已經開始召喚信徒們圍攏清遠方丈,接受方丈的祈福。
椽史們個個都有些心動,忍不住想加入這些信徒之中。
信徒們這個時候,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番,早先對清遠方丈的不滿早已經煙消雲散。
隻待今日過去,清遠方丈依舊是信徒們心中的活佛。
人面雕堪堪飛在了木架子的上空,監控的木樓突然打開了緊閉的門窗,一隻飛箭射出。
這隻箭並非射向人面雕,而是射向了靜安師太。
飛箭上帶著燃燒的火焰。
一隻接著一隻都射了出來,弓弩密集,都是從諸葛弩上發射出來的。
靜安師太的衣服上燃上了火,整個人抽搐在了一起,痛苦而激烈地扭動。
人面雕飛的更加費力。
還沒有等到它們反應過來,第二批如雨般的弩箭又發射了出來,這些弩箭壓根不需要瞄準,它們在半空中就發出了破裂聲。
惡鳥們隨著發出了淒厲的哀鳴,許多鳥兒的翅膀和尾羽都著了火,接二連三地跌落在地面。
有跌落在木架下面的柴火堆上的,立即點著了潑了桐油的柴火堆。
淒厲的哀鳴之後,就再也找不見它們的身影了,空中傳來了熟肉的香味。
清遠方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的猛地朝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