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郎皺了皺眉頭,對著垂手站在一邊的小廝說,“直接拉下去,打死作數,嘴巴塞住,讓那些奴婢好好看看什麽是做奴才的本分。“
小廝們看看盧夫人。
盧夫人點點頭,“你父親肯整頓後宅,我自然也要夫唱婦隨才好,這不護主子心眼多的奴才,確實該殺。”
侍女驚慌地看看,想喊一嗓子求饒,小廝們立即將嘴巴用布條塞住,帶了下去。
盧大郎氣呼呼地說:“這個賤婢,說的妹妹好像去林家是為了高攀林家郎君一樣,妹妹身邊竟然有這樣的賤婢,真是該死。”
盧夫人哼了一聲。
這賤婢是芳姬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侍女的妹妹,芳姬給大人灌了迷魂湯,指給盧娘子做侍女。
盧夫人不好為了個侍女就傷了和盧大人那點微薄的夫妻情分。
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好在,盧娘子一向是個拎得清的,而且嘴巴也快。
盧夫人到不擔心女兒收拾不住個小侍女。
反正得用的也不只這一個。
可偏偏沒有想到,盧娘子今天去林家帶的是這個賤婢,她遇到了危險不護主倒也罷了,還什麽都敢說。
也不看看盧娘子靠上了誰。
既然如此,就好好借一下王妃的東風,收拾一下盧家的後宅吧。
反正,盧大人願意肅清後宅也是因為淮陽王妃。
就讓她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一番好了。
要不然,兒子結婚了,媳婦還未必能夠管得住盧家的後院。
盧夫人的眼睛眯了眯。
盧大郎哪裡知道後宅的這些事,盧夫人從來不說,她不想影響兒子的心思,不想影響兒子和盧大人的父子之情,免得被其他人有機可乘。
只要兒子出息了,她和女兒就都有了靠山。
女人,年輕的時候靠父親,出嫁之後靠夫君,有了子女之後靠兒子。
她有再大的能耐,得不到男人的心,就注定失敗了一半。
若是就她一個,過了今日沒有明日,也就罷了。
她還有兒女。
過了一會小廝們又垂著手進來,輕聲說:“夫人,大郎君,人已經打死了。”
盧夫人點了點頭。
盧大郎騰地站起身來,“我去林家接妹妹回來。”
盧娘子醒來後,喝了藥,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許多。
林樂霜讓她歇歇再走,兩個人就坐在一起說話。
盧娘子紅著臉搓著衣角說:“真是沒有想到那些鳥……”
林樂霜說:“那些侍女們真是大膽,竟然就敢將你們帶到那裡去,也是你合該有一劫,平時練武場上都有人,偏偏那個時候就沒有人。”
盧娘子臉紅紅的,到了主人家亂跑鬧出來了禍事。
“我四哥已經將那些鳥都教訓了一頓,還打算帶著這些鳥上門道歉呢。”
盧娘子連忙推辭。
惹出來這麽多事,還怎麽好讓人家上門道歉?
這算什麽?
以後都不敢來林家了。
林樂霜看看盧娘子的臉色,又說:“三哥送你來時把我都嚇了一跳。”
盧娘子的眼睛裡有亮光閃過。
阿桂在一旁加油添醋,“可不是嗎。盧娘子似乎被嚇傻了,拉著三郎君不放,王妃扎針的時候都麽有松開。”
盧娘子只是恍恍惚惚的有些記憶,被這麽一說,臉紅紅的抬不起來。
林樂霜心中明白了,盧娘子只怕真是對三哥別有心思。
這是好還是不好呢?
林樂霜也拿不準主意。
知道盧娘子已經醒了,王氏就親自過來看了看。
盧娘子挺忐忑的,她喜歡林山,自然希望林山的家人都喜歡她,可偏偏自個不爭氣,在人家家裡出了這樣的事。
說起來雖然是林家的鳥招惹了她,可她也不該這麽調皮亂走。
“都快臘八日了,家家都忙,我偏偏鬧了這麽一場,讓林夫人和王妃擔心了。”
盧娘子羞答答的對王氏說。
王氏笑著說:“誰年輕的時候不調皮好奇呢?以前我做小娘子的時候,還經常和家裡的姐姐妹妹們在一處逗趣呢。不要和霜兒比,霜兒的性子清冷,我卻是希望她活潑些。”
林樂霜撅著嘴說:“母親這是見異思遷,喜歡上了盧娘子,就不要女兒了麽?”
王氏就笑。
盧娘子一直知道王氏的性子軟和,心裡想,要是自個的婆母是王氏這樣的該多好,她一定好好地侍奉。
她小的時候,盧老夫人還在,盧夫人種種做人媳的難堪她都看在眼裡。
王氏這樣的性情,實在不是個愛拿捏人的。
若是娶個強硬點的媳婦回來,只怕還會被拿捏。
“妹妹救我……”
外面林先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王氏嗔道:“四郎怎麽總是這麽愛鬧,家裡還有客人呢。”
盧娘子的臉紅紅的,不由得唇角就上翹了。
她想林四郎來了,林三郎是不是也會來看看她?
她要好好謝謝他呢。
林先已經進了來,“妹妹救我……”
看見母親在這裡,林先一愣,住了嘴。
“你做什麽了?讓我救你?”林樂霜瞪了他一眼。
“盧娘子和母親都在這裡啊,”林先不說話了,尷尬地撓了撓頭,說:“我就是來看看盧娘子,給盧娘子道歉的,那些鳥兒都被我收拾了一頓好的,若不是……”
盧娘子連連擺手,“今天……“
兩人話還麽有說完,外面林山的聲音響了起來,“妹妹,你別理他,父親要打殺那幾隻鳥,說他玩物喪志呢。”
聽到林山的聲音,盧娘子的臉紅的更厲害。
她的心跳的就像是在打鼓。
耳朵根都紅了。
偏偏阿桂還在問:“盧娘子,莫非有些不舒服麽?”
盧娘子:“……”
林樂霜望了望盧娘子,又看了看林先,笑了。
四哥真是太壞了。
林山一腳踏進來,就瞧見盧娘子的臉紅紅地站在那裡,瞧著和平時尖牙利嘴的時候完全不同,今兒這一嚇,讓盧娘子顯得柔弱了不少。
“盧娘子,你的身體好些了麽?”
聽到這個聲音,盧娘子悄悄地抬起眼,看了林山一眼,又立即垂下去,聲音像是蚊子叫一般:“好了,有王妃診治,怎麽會不好。”
林山舒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林先偷偷對著林樂霜做了個鬼臉,接著又說:“母親,你也評評理,父親要打殺那幾隻鳥,我說還要帶那幾隻鳥去盧家賠禮道歉,父親就說我玩物喪志,這也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