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舅舅如今又看上了那個皇弟呢？”林樂霜貌似不經意的問，畢竟這個話題比較敏感，王豐不願意回答也是有可能的。

  王豐笑著看了看王夫人。

  “小姑，琳兒，我們去那邊看看花樣子，前日得了極好的茶葉，用了每個季節不同的花來窖藏，小姑來嘗嘗，”王夫人笑語晏然地將王氏和王琳帶了出去。

  王琳本來聽得高興，如今卻也隻好跟著母親出來。

  “什麽時候也能讓父親對我像對待表妹一樣，”王琳撒嬌抱怨。

  王氏卻說：“若是可以，真希望霜兒能像琳兒這般呢，小娘子就該沒事撲撲蝶，繡繡花，作畫賦詩，學著執掌中饋的。可惜，都是因為我，霜兒沒有這個福分。”

  說著說著，王氏的情緒低落了下去，若不是霜兒有她這個個牽掛，何止於此。

  王夫人瞪了王琳一眼，笑著說：“小姑，你這是故意來嘔我的，家主天天都要在家裡誇你那三個孩子十幾遍，尤其是霜兒。”

  王氏聽了眼睛亮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嫂子說的可是真的？霜兒在家裡雖然聰慧，可卻不知道也能入了哥哥的眼。”

  只要一說到子女，做母親的沒有不關注的，王夫人微微笑了笑，說：“走，去我那邊說去，我們擺好花樣子，泡好茶，也坐談論道一番。”

  王氏欣然同意，她很想知道王豐和王夫人是如何看待霜兒的。

  私心裡，王氏是期望女兒能夠趕快嫁人，離開林家。

  有了親身體驗，王氏覺得還是應當給女兒找個世家子弟，若是能嫁回王家，尤其是嫁給王志，是最好的。

  她怎麽看，都覺得王志和霜兒是一對璧人，只是霜兒出身新貴，王家的宗婦都是世家大族的嫡長女，不知道能不能瞧得上霜兒。

  若是王豐如此喜歡霜兒，是不是還有可能呢？

  這是王氏為女兒打算的一點私心，聽王夫人這麽一說，立即精神了起來，一起賞茶閑談去了。

  王豐命大奴在外面守著，方說：“霜兒既然問起，舅舅便說說看法，你和四郎都大了，聽說你們在奇葩會上都得到了皇上的重賞，就憑四郎這身力氣，日後出仕的可能性極大。皇上不會讓你泯然眾人的。”

  林先有些驚疑又有些高興，張大眼睛，問：“舅舅，這可是真的？我不用走父萌的路子也可以出仕？”

  他和林山早就在心中立下志願，不靠這個父親，自己想辦法拚出一條前程來。沒想到在奇葩會上的偶然之舉，竟然能有這般的效果。

  聽話聽音，王豐聽出了林先的志向，暗暗點了點頭，堂妹的這三個孩子都很優秀，林先能夠想著不靠林簡，也沒有想著靠著王家有條出路，真是個有志氣的孩子。

  “那是自然，皇上過目不忘，聰慧明智，勵精圖治，定然不會放過一個人才，”王豐笑著說。

  林樂霜前世對於皇上並不怎麽了解，只知道元旭雖然要奪回皇位的傳承，也是等到皇上駕崩之後才敢動手，說皇上在民間和世族之中都很有威信，貿然下手必不可勝，只能用詭道得之。

  當初，她潛心研究兵法和醫學，還要侍奉謝三夫人，並不怎麽知道夫君都采用了什麽詭道。

  但是，讓皇上生不出孩子必然是其中之一。

  見舅舅如此推崇，林樂霜想皇上定然是個明君，不然當初皇上明明處於弱勢，王家的老家主為何會將注都押在了他身上。

  能讓王家這個千年大族如此冒險，定然是皇上有其過人之處，否則王家只需要袖手旁觀，等皇帝登基，登門相求之後方入仕即可。

  雖然不會鼎盛，但也不會凋零，這是世家大族看不清楚形勢之時的立身之策。

  王豐又說：“如今皇上春秋鼎盛，王家全心侍奉皇上，但若是皇上一直無後嗣，那麽下一任的帝王是誰，對王家有無好感，都會影響王家的選擇。”

  幾個孩子默默地聽著。

  “這個選擇非常重要，作為王家的家主覺得身上的擔子很重，若是萬一選錯，會不會影響到王家的後來？有時候舅舅想，等皇上的身體出現敗相，又或者朝中呈現亂相時，王家再來考量如何抉擇。又或者退守王家的塢堡，等外面風平浪靜了再出來，所以王家有打算和謝家聯姻。”

  “父親……”王志聽到了這裡，有些不安，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表妹，心裡亂糟糟的，他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可是當著林樂霜的面，父親便如此談起了他的婚事，他不由得有些難受，有些抵觸。

  王豐並不搭理兒子，而是繼續說：“若是和謝家聯姻，有一個好處，雙方可以選擇共同維護一個對象，這樣新君若不是王謝兩家認同的，也難以登上皇位，即使登上了也坐不穩。”

  林樂霜想，前世謝家和王家是聯了姻的，那麽王家和謝家究竟有沒有達成一致呢？

  若是達成了一致，又何至於王家要被逼的那麽慘？

  按道理謝家也沒有必要對王家如此相逼。

  究竟前世發生了什麽事？

  “舅舅，那您覺得皇上若是無子，這幾個皇弟誰的可能性會比較大一些呢？”林樂霜繼續追問。

  並沒有問王謝兩家的聯姻之事。

  王豐的心裡微微地松了口氣，他知道兒子王志對林樂霜的想法，其實，他也很喜歡和欣賞林樂霜，但外有剛才分析的不明的形勢，需要王謝兩家結親，內有王夫人的反對，認為外甥女做宗婦有些不太妥當。

  家宅要想安寧，需要娶賢婦，要婆媳相安才可。

  雖然知道了大郎的心思，王豐也沒有辦法成全，他也有些擔心，大郎是長安城中有名的公子，外甥女若是對大郎也有情意又怎麽可好？

  聽林樂霜這樣說話，顯然還未對大郎生出男女之情來，王豐的心下一輕，知道只是兒子單方面的情愫，便笑著說：“皇上的五弟清河王和六弟東平王是一母同胞，兩人素來狼狽為奸，互相維護，皇上雖然知道他們的許多違紀之事，但只要不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心裡必然是瞧不上的，因為武安的事情，王謝兩家和清河王算是結下了仇怨，所以，清河王和東平王是不會再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