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讓老太太臉色難看的很,她神色有些僵硬,衝醫生點了點頭:“謝謝你。”
不一會兒,老爺子被推出來,老太太快步圍了過去。
看著昏睡的老爺子,老太太用手細心的將老爺子花白的頭髮撥到腦後,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安慰昏睡的老爺子,一直跟著推車:“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事。”
醫護人員將老爺子推回病房,圍在外面的晚輩們跟著推車後向病房方向走去。趙夜蓉快步走出幾步,忽然轉身看向林素,冷冷一笑出聲:“你該不會也要去吧?”
“這和你有關系嗎?”林素沒有停下步伐,依舊跟著推車走。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莫家的事,跟你有關系嗎,你這麽積極做什麽?”趙夜蓉擋在了林素前面,阻止了林素的腳步,藏著神韻的眼睛裡盡是不滿。
趙夜蓉是莫家的女主人,莫鴻的妻子。而林素呢?只不過是前妻罷了。她有什麽資格摻和莫家的事?
林素站住腳,葉慕順其自然的也停了下來,站在林素身側。
“你們倆先進去吧。”林素側身看了一眼莫深和葉慕出聲。
莫深看了趙夜蓉一眼,看出林素並不想他插手這件事,他什麽話都沒說,林素自己的事情留給林素自己解決,他攬著葉慕肩頭先行去了病房。
“媽,你小心點。”臨走前,靠近林素的葉慕特意在林素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林素衝她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意,什麽都沒說。
趙夜蓉既然硬要和林素說什麽,那林素就好好聽一聽,她究竟能說什麽。
“我和莫家是沒有任何關系,拋開你和莫鴻,老爺子和老太太是我的長輩,更是林家的世交,我關心一下有問題?”林素來看望老爺子,是因為兩位老人之前待她不錯,她是以晚輩身份過來,並不是莫家前任女主人,趙夜蓉究竟在激動什麽?
趙夜蓉好不容易坐穩當家女主人的位置,她很敏感,只要林素出現,她就極容易不安。
“我自己的公公婆婆有我關心就好,不勞你費心。”趙夜蓉三言兩語,總是離不開她和莫家的關系。
林素認真的看著趙夜蓉,她究竟是以什麽的心情看著趙夜蓉,她的神色上並沒有露出來,無法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林素根本就沒有把趙夜蓉的話放在心上,趙夜蓉話音剛落,她錯開趙夜蓉,進了病房。
“你……”趙夜蓉想要開口阻止林素已經遲了,她咬牙,盯著林素的身影有些氣急敗壞。
林素進了病房,老爺子已經有轉醒的痕跡,他眼睛緩緩而又無力眨動著,看起來十分疲憊。林素進來正好讓他看到了,他氣息不足,慢慢的衝林素開口:“讓你也專門來一趟,實在過意不去……”
“這是哪裡的話,長輩生病了,我怎麽能不過來看看?”林素走至老爺子床邊,沒有顧及任何的眼光,低聲說道:“不要多想,您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其他事,不是還有老太太?”
“對,還有我呢。你照顧好自己就夠了。”老太太忙接過話,坐在床邊,關心的替他拉上了被子。
今天恐怕是莫家來的最齊的一次,老爺子環顧著房間裡的眾人,莫名有些心酸失笑:“平時過年過節也沒像現在這樣熱鬧過……”
老爺子發出的感慨讓莫鴻忍不住吞了吞喉嚨,有些不適:“爸……”
莫鴻和趙夜蓉重新組建家庭,他們的孩子加上他們,看起來是完整的。但在老爺子心裡,恐怕算不上完整。
“阿深……”老爺子向莫深伸出自己的手掌,輕微的衝他招了招。
莫深走過去,彎腰握住老爺子的手:“爺爺。”
“你能不能答應爺爺一件事?”老爺子說話格外費力,一句話像是要用許多力氣。
莫深能猜到老爺子要說什麽,他握著老爺子的手動了動,淡淡出聲:“現在說什麽都不重要,你剛出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你好了,我們再聊。”
“你知道爺爺要說什麽吧?”老爺子失笑,淡淡補充了一句:“既然你知道,你好好想一想……就當是我自私了,為我想一次吧。”
莫深臉上的神色沒有因為老爺子的話發生任何改變,輪廓分明的臉上一絲猶豫都沒有露出,他沒有正面回答老爺子,只是說道:“休息吧,等你好了再說。”
莫深不願意做的事,即使老爺子再怎麽逼他都沒有。老爺子也是知道這一點,他現在只是給莫深提個醒,讓他有好好考慮的時間,至於其他的,遲兩天再說也可以。
老爺子沒有把話說透,莫深又沒問,他和老爺子說話,一直意有所指,這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包括莫鴻和趙夜蓉。
老爺子想說的,究竟是什麽?
這個問題,直到晚上莫深和葉慕離開後也沒有揭曉。葉慕來時是坐林素的車,回家時,林素開車先走一步,葉慕坐到了莫深車裡。
老爺子和莫深的談話,葉慕沒有聽懂。這會兒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葉慕忍不住詢問莫深:“小叔叔剛剛和爺爺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應該沒有興趣知道。”莫深篤定葉慕並不想知道,他也不太想說。
“你又沒有告訴我,怎麽知道我沒興趣?”葉慕想知道的,一定會刨根問題。
老爺子和莫深的談話,本就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葉慕想知道,莫深輕舒了一口氣告訴了她:“爺爺希望我搬回莫家。”
生病後的老爺子格外在乎團圓兩個字,他很想讓這個家完整起來,老爺子擔心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她想著現在還活著,好圓了自己的夢。
葉慕從莫深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一愣,情緒又很快收起來,平穩了下來。
莫深對莫家已經毫無留戀,讓他怎麽回去?
莫深拒絕老爺子,並不能說莫深狠心,只有放到自己身上才能明白,打破現在局面要需要多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