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挑眉，衝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葉慕看著莫深，一口便把杯子裡剩下的紅酒全部都喝了。

  “這是我們第一年紀念日，以後還有好多次……小叔叔這次該不會把驚喜都給光了，下次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吧？”葉慕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心的看著莫深出聲。

  莫深搖晃著紅酒杯，輕品了一口，笑道：“這些，我來想，不用小太太擔心。”

  這些是他的事，用不著葉慕來擔心。

  葉慕慵散的晃著酒杯，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盯著酒杯裡的紅色液體。今天她開心，多喝了幾杯紅酒。也正是這幾杯紅酒，似乎讓她有些醉了，臉色染上一抹酡紅：“我今天真的特別開心。”

  “嗯。”莫深手握著紅酒杯，認真看著有話要說的她。

  “有些真話，我特別不想告訴小叔叔。”葉慕垂首，指尖摩挲著紅酒杯的杯口。

  她的動作輕緩，杯口被磨蹭的時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葉慕很少會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別人，她不開心的事，總是喜歡自己藏在心口。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她認為莫深是不會表達的人，其實，她也是不會表達的人。

  她抬頭看著莫深，視線無法做到專注，有些渙散：“在遇到小叔叔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不幸至極。什麽都不順，家人和戀人全部拋下我，只有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可遇到小叔叔……我才知道，在你這兒，其實有些人，有，還不如沒有。”

  葉慕苦笑垂臉，她說的是家人。如果有莫鴻那樣的父親，葉慕寧願沒有。

  莫深知道她醉了，不阻止她，任由她說著。喝醉的她，比生活中更敢說。

  葉慕用手揉了揉自己頭髮，眼神迷離，她以為是看著莫深，卻早已看向了別處：“如果，前面那麽多的不順，只是為了讓小叔叔來到我身邊，那麽一切也值了……”

  用所有的不幸換來她現在最大的幸福，她有什麽不滿足？

  莫深放下酒杯，抽了紙巾替她擦了擦嘴角：“你醉了。”

  “小叔叔不信我說的？”她伸出手臂，前後擺放了幾下才準確的壓在莫深的肩頭。

  她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顯得認真，可惜，她所有的認真都讓眼睛裡的醉態所掩蓋。

  “信。”莫深騰出一隻手扶住她，無奈看著她。

  莫深說信她，葉慕這才露出笑容，她的臉頰朝著莫深靠了靠，輕聲道：“我就知道小叔叔會信。”

  “氣氛這麽好，我們跳個舞？”葉慕看著大廳燈光通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莫深提議。

  莫深看著格外活潑的她，笑了：“你可以嗎？”

  葉慕指尖壓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叔叔說信我的，我說我沒醉，小叔叔也要信。”

  莫深耐著性子和一個喝醉的女人說話，甚至配合她的一切舉動。看著她搖搖晃晃起身，先一步伸出手攙扶住她。

  “小心點。”莫深將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頭，讓她站穩。

  葉慕順勢勾著莫深的脖頸，笑著：“小叔叔還記得之前教我怎麽跳嗎？”

  莫深垂首看她，享受著這片刻寧靜：“不記得。”

  “那我教你好了。”葉慕衝他輕眨了眨眼睛，腦袋有些重，不自覺的朝著他胸口靠了靠。

  莫深扶著她，帶著她的腳步前前後後。葉慕靠在莫深的懷裡，腳步跟著他的腳步。

  安靜的大廳內，除了餐桌上蠟燭燃燒的聲音，其他什麽動靜都沒有。只有兩個人緩緩移動的腳步聲，喝醉的葉慕脫了鞋子，靠在莫深的懷裡，她的腳搭在莫深的腳上，晃動著舞步，不小心睡著了。

  她的臉頰靠在莫深的肩頭，莫深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但已經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

  “這樣也能睡著。”莫深輕笑側了一眼她搭在他胸口處的長發出聲。

  葉慕只要喝酒，便會容易困倦。這會兒，無論有什麽動靜都很難讓她驚醒。

  莫深小心的抱起她，將她送至了臥室。

  倒在床上的葉慕舒適的嚶嚀了幾聲，朝著裡側蹭了蹭便安然的睡了。

  “以後要是睡不著，喝點酒就好。”莫深坐在床側，指尖蹭著她的臉頰淡淡出聲。

  說著，莫深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道了一聲晚安，今天才算真正結束。

  只是幾杯紅酒，已經讓葉慕喝的斷片了。她一早起來，除了覺得頭又疼，其他的都不記得。昨晚她說了什麽都不清楚，最近的記憶也只是在客廳吃飯，那之後的事情，她想不起來。

  她拉開被子，看到自己穿著整齊的睡衣。她知道，這衣服絕對不是自己換的。

  葉慕下床洗漱，用水洗了臉後，她才覺得自己的情況稍稍好些。腦袋不像一早那樣昏昏沉沉不清醒。

  她洗完臉，轉身欲出去，讓靠在門口的莫深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退後兩步，捂住心臟開口：“小叔叔怎麽不出聲？嚇著我了。”

  “是你洗的太專注。”莫深神色倒是毫無變化，依舊站在那兒。

  他盯著葉慕看，葉慕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抬手抹了抹嘴自己的臉頰，問他：“怎麽了？這樣看我？”

  “我在想，小太太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莫深的指尖若有所思的在他的薄唇上點了點，有些懷疑的看著葉慕。

  葉慕猛的咽了咽口水，聽莫深的話，她怎麽覺得自己昨晚做了什麽令人難忘的事。

  “昨晚……我做什麽了？”她不太確定的看著莫深問。

  莫深動了動薄唇，猶豫了片刻：“小太太說了很多話。”

  葉慕詫異的看著莫深，神色上有些抱歉：“我是不是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如果算的話，的確過分。”莫深思索著，點頭回答她。

  葉慕懷疑的細問，莫深彎腰，薄唇靠在她的耳側，勾起一抹笑意，喃喃說了幾句。葉慕臉色瞬間爆紅，她緊張的口齒都有些不利落：“我……我怎麽可能說這些！”

  她才不信自己會說出這麽大膽的話！這些話，讓現在的葉慕複述一遍，她都沒有這個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