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站在一旁一直未插話,她安安靜靜的聽著,看起來不像是個參與者,更像是個旁觀者。但是所有的話,她都聽的格外認真,中間有幾次也很是心驚。有人松口了,葉慕在心裡輕舒了一口氣,等到最後一個劉董也松口了,葉慕整顆懸著的心臟便全部放下了。
“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莫深點頭,並不排斥劉董的說辭,衝他伸出了手。
劉董雖不情願,但也很識時務的握住莫深的手,臉上掛著硬擠出的笑意:“合作愉快。”
莫深的手松開劉董,又和其他幾位相握。這件事,基本等於解決了。
“過幾天還會有事找幾位幫忙,到時候麻煩了。”莫深說的很客氣,但出口的言語強調,很明顯並不是請求幫忙,而是一種半命令,讓人不能拒絕的口吻。
往往越是自認為自己站在高處的人反而越是容易朝自己高一層的人低頭,這幾個便是如此。即使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平靜的接受。
他們把這百分之三十股份交出去,那這莫太太可就成了公司第二大股東了。公司再也維持不了一家獨大的情景,這對他們來說,或許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所有事情談妥了,這幾位自然也不會在這兒多留,簽了莫深準備的轉讓書便提出告辭。
這時候葉慕才難得主動開口說了一句:“今天麻煩各位了。”
“莫太太太客氣了。”
“慢走。”葉慕客氣淺笑送他們出了門。
大門關上那一刻,她的腳步忍不住雀躍的跳了跳,腳步極為歡快的進入客廳。
莫深站在客廳的窗口看著她歡快的模樣,嘴角的淡笑顯得有些心滿意足。
今天的事,並沒有完全結束。葉慕還需要去葉家一趟。
葉慕收拾好那幾份重要的文件,回到房間簡單補了個妝,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
既然是要去收房子,肯定還是要帶著一些必要去的人。這些,葉慕不用擔心,莫深早已替她通知,宣布遺囑的律師等早已在葉家門外等著她。
莫深特意挑今天把所有事情解決並不是沒有依據,他找人調查過葉善虎。
葉善虎很忙,他只有每周二,也就是今天的下午會抽空在家裡休息一會兒,平時沒有休息天,很少會在家。
車子在葉家門口停下,葉慕打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踩在地上,她卻沒有完全下車,而是轉身看著莫深:“小叔叔,你可不可以在這兒等我?”
這次,她想獨自面對葉家人。
葉慕與莫深凝視,葉慕以為莫深會問原因。但莫深一向和一般男人不一樣,他沒有問原因,只是問她:“一個人可以嗎?”
“嗯。”葉慕點頭,她不確定,但是她想嘗試。如果,她連獨自面對這些的勇氣都沒有,那她有什麽資格替自己的父親拿回這一切?
“去吧。”莫深看著她,淡淡吐出兩個字。
葉慕心口一松,她朝著莫深露出笑意,和律師等人一同進了葉家大院。
葉慕在葉家門口停住腳,她習慣性的朝上看了看。
她還記得剛知道葉綺奕和顧亦銘結婚的消息,她離開葉家,她也是這樣看著葉家。那時,她說過,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把父親留下的,一樣一樣拿回來。後來,冷靜下來之後,她覺得,各自安好,只要葉善虎能好好對待父親留下的東西,她不會刻意和葉家人有交集。但現在,她和離開葉家時是同一個心境。她要拿回葉善龍留給她的東西,這次,她不會像上次那樣有所動搖。
“葉小姐,進去嗎?”葉慕身側的律師見葉慕一直在發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葉慕揚起的眸子垂下,說道:“進去。”
她說著,腳步沒有停,直直進葉家的客廳。門口有要阻攔的傭人,但話還沒有說出口,葉慕已經進去了。
葉綺夢正在客廳裡看電視,興致勃勃用手機聊天,聽到門被推開了,並且動靜不小,她忙抬頭。
“你怎麽又來了?”葉綺夢看到葉慕,很是不耐煩的出口。
她說完這句話才注意到葉慕身後不少人,葉綺夢一點都不怕,冷哼了一聲:“你帶這麽多人過來,這次又要找什麽?該不會是想把我們葉家整個搬空吧。”
葉慕定定站在那兒,沒有搭理葉綺夢,而是對旁邊的傭人出聲:“去請葉先生過來,我有事要和葉先生談。”
傭人忙點頭,要去卻被葉綺夢攔住:“等等。”
“你想和我父親談什麽?談你要怎麽搬空葉家?我警告你,你最好現在給我走,否則我馬上報警,告你私闖民宅。”葉綺夢指著葉慕,囂張不得了揚聲。
葉綺夢現在的野蠻勁在葉慕眼裡看著有些傻,葉慕譏諷勾著唇角:“為什麽要搬空葉家,它是我的,我怎麽會搬空它?”
“告我私闖民宅,恐怕你不會成功,倒是你們,今天要是不搬出去,我可以告你們私闖民宅。”葉慕略微停頓話鋒,看著葉綺夢那雙氣惱的眼睛繼續補充著。
葉慕這些話聽在葉綺夢耳朵裡像是個笑話,她嘲笑葉慕:“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還是有病,出門忘吃藥了?你讓我從我自己家搬出去?憑什麽!”
“憑這個房子是我的。”葉慕定定看著葉綺夢,沒有因為她的話有絲毫動搖。
樓下吵吵鬧鬧的聲音驚動到了葉綺雯,葉綺雯下樓,看到葉慕有些吃驚:“小慕,你怎麽來了?”
葉慕衝葉綺雯稍稍露出笑意,並未回答。
葉善虎聽到葉慕帶著一幫人過來的消息,臉色不是很好的從房間裡出來,他走過來看向葉慕時,眼睛有些責怪:“小慕,到底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你帶這些人過來,是想聚集鬧事不成?”
葉慕的視線錯開葉綺夢看向葉善虎,她平穩的眸子斂著,卻依舊藏不住她的恨意。她握緊自己的手掌,緊盯著葉善虎,眼睛裡都是強壓不住的仇視。
葉善虎現在長輩說話的口氣和視線讓葉慕有些惡心,這幾年,他是如何做到,瞞著所有人,所有事,坦然的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在他們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