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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獨寵,庶女為後》章五三:滄海桑田!
  “皇弟,別這樣看著本王,洛妃去世隻怪天意弄人!”封亦晗劍眉微揚,手中端起桌上的酒盞,輕抿一口好不愜意。

  封柒夜眉目赤紅,手中緊握著腰間垂落的玉佩,收斂的眼瞼擋住了他狂怒的血腥之氣,眼角的神態掛著未消的邪佞,但也僅此而已。

  見封柒夜狂怒不語,封亦晗的表情更是自在,眼神回旋就睇著冷月,開口:“賀蘭,你剛才當眾汙蔑本王,解氣了麽?”

  聞言,冷月側目,好看的櫻唇微抿,晶亮的眸子望著封亦晗,故作不解的反問:“賢王,你確定那是汙蔑?”

  原本說這話的冷月,是不想讓封亦晗過於得意。而她也不過反口一問的話,卻突然讓封亦晗身軀一震,就連一側的封柒夜也不期然的望了一眼冷月。

  觀察入微的她自然沒忽略二人如此古怪的反應,但話已出口,就算疑惑她也不會多做解釋或詢問。

  而就在不久之後,冷月回想這一晚的宮宴,才算是明白為何封柒夜和封亦晗會有此等反應。

  “靖南都來使覲見!”

  小太監扯著嗓子的揚聲長調,讓人將視線移到了清水澗入口處。

  只見,一縱隊伍整齊有序的踏入,為首的男子對襟領口繡玄紋勁裝,寬肩,窄腰,長腿步履生風,眉宇間一抹迷離清冷,深邃濃重的眸子散發著淡淡的孤寂,看似疏離難側。

  入內就奪去了不少目光的男子,視線直直望著上首面含微笑的封遠和卓青柔,而與他齊步前行的竟是一宮裝女子。

  那女子雲紗浮面撩人心弦,只露出一雙盈瞳,眉尾妖嬈上翹,由清水澗內暖融的燭光映襯著,讓她看起來愈發神秘。

  “靖南古霆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自稱古霆的男子帶著身後一眾隊伍,單膝跪地恭敬的請安。

  封遠和卓青柔互相一覷,隨後爽朗笑著,道:“呵呵!沒想到靖南王竟派了世子親自前來,多年未見你父王現在可好?”

  原來,今晚宮內設宴款待的,正是封夙皇朝的附屬國靖南都來使。而封遠也沒想到,這次附屬國來使進貢,竟派了靖南王的世子古霆。

  古霆起身頷首:“多謝皇上惦念,父王一切安好,此次特意派古霆前來,也是有意讓古霆瞻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風采,古霆榮幸之至!”

  “好好好,靖南都真是人才輩出,想當年朕和你父王見面談歡之際,他還曾處處誇讚你,如今一見果然不凡!來人,賜座!”

  封遠染上喜意的眉梢,逐漸驅除了眼中的渾濁,隨著他朗聲大笑,卓青柔也開口附和:“靖南世子遠道而來,快請入座吧!今晚特意為你準備的宮宴,不必拘禮,隨意就好!”

  “古霆多謝皇上皇后娘娘!”說著,古霆便攜著身邊女子一同落座在特殊的席位上,而其身後的隊伍也有序的排列在後,顯然訓練有素。

  在這樣看似其樂融融的景致中,有一個人卻變得有些激動。明氏打從那臉頰浮紗的女子出現之際,就有些坐立不安。

  那女子的身形和舉態,怎麽那麽像春兒?!

  一番寒暄過後,歌舞升平,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皇后卓青柔笑意盎然的問道:“世子身邊這位,難不成是世子妃?”

  雖然如是問著,但卓青柔和在場朝中大臣都心中明了,近年來靖南世子名聲在外,但從未聽到他娶妃的消息。況且靖南王膝下兩個郡主都已出嫁,眼下這跟隨他而來的女子,自然會讓人產生好奇。

  聞言,古霆再次謙恭頷首,但左手卻越過桌案握住那女子素白的手心,才說道:“讓皇上皇后娘娘見笑,這位正是古霆心儀的女子,名喚——賀蘭冷春!”

  賀蘭冷春!

  話一出口,驚了天地!

  “春兒,你真的是春兒?”

  賀蘭明氏激動的站起身,視線焦灼在那女子身上。就連皇后卓青柔都不僅凝眉,探尋的打量著她。

  賀蘭冷春慢慢起身,素手輕揚便摘下了面上的浮紗,聲音委婉動聽:“冷春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娘,我是冷春!”

  說罷,賀蘭冷春目光略顯激動的轉頭看向明氏,那微抿的嘴角泄露了她的緊張。

  “春兒……真的是春兒!”明氏激動的無以複加,小步上前顧不得禮儀,直接抱住賀蘭冷春開始啜泣。

  見到這般情形,冷月不禁蹙眉,為何失蹤了幾日的賀蘭冷春,會突然和靖南世子一起出現,在她身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氏止住哭泣,上下看了看完好無損的賀蘭冷春,捏著她的手臂,問道:“春兒,你去哪了?你嚇死娘了!”

  聞此,賀蘭冷春微微一抖,晦暗的看了一眼冷月,卻說道:“娘,春兒貪玩,出城了!對不起,讓娘擔心了!”

  出城?貪玩?

  這樣的回答,絕非是事實的真相。冷月是最清楚賀蘭冷春當初離開侯府的原因,但此刻她如此說,究竟為何?

  原本也沒想過賀蘭冷春會守口如瓶,但看著明氏和她母女相擁的場景,賀蘭冷春卻絕口不提成親當日的事,加之古霆和賀蘭冷春不期而遇,這些綜合在一起,讓冷月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賀蘭冷春說罷就優雅轉身,彎身行禮:“皇上,皇后娘娘,娘親因為過於擔心冷春,才會在今日宴會上有失德行,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怪罪!一切皆因冷春而起,冷春願意受罰!”

  聽到這話,任誰都明白,靖南世子和賀蘭冷春怕是早就等候在清水澗外,所以對之前明氏對賀蘭冷月的發難也了如指掌。

  卓青柔含著柔光,打量著賀蘭冷春,見她舉止都帶有大家風范,便巧然一笑:“冷春多慮了!你乃是靖南世子的心上人,本宮又怎麽會懲罰你!只不過以後切記不可如此貪玩,免得侯爺和夫人擔心!”

  “冷春謹遵娘娘教誨!”

  風波過後,宴會依舊。

  多了賀蘭冷春和古霆的宴會,眾人也稍微收斂不少。席間,皇后卓青柔以封遠身體不適為由,率先離開了清水澗。

  就連不少大臣,也和古霆寒暄後,紛紛離場。至於百般不願的賀蘭明氏,在賀蘭絕的威壓下,也只能暫時離開。

  皇后雖不在,但公公安秀始終站在場內一隅,靜靜的觀察著眾人的一舉一動。此刻,古霆閑適的品著清酒,封柒夜慵懶的閉目養神,封亦晗則是目光清柔,三人神態各異,將一眾不願離場的女子迷的昏頭轉向。

  清水澗中,三個極為出色又性格迥異貴氣非凡的男子,的確會讓人惷心萌動。這也是為何大臣離去,這些女眷卻遲遲不肯歸的原因。

  這一場百無聊賴的宴會,終於冷月不耐煩了。輕聲對著身後的龍晴說道:“咱走吧!”

  “嗯!”

  龍晴正要上前與冷月並肩離去,兩人身後卻突然傳來:“小妹,等等!”

  賀蘭冷春的呼喚製止了冷月離去的步伐,回身而視,冷月等著她繼續說。

  “單獨聊聊如何!”失蹤幾日後,突然出現的賀蘭冷春,整個人的性子再不像從前那般飛揚跋扈,仿佛收斂起所有獠牙的猛獸,只等待給敵人沉痛一擊。

  冷月定定的睨著賀蘭冷春,隨後坦然點頭:“好!”

  “跟我來!”賀蘭冷春嘴角閃過冷笑,面色不改的轉身帶路。冷月則遞給龍晴一個安撫的眼神,很快就跟上了她的步伐。

  “皇弟,你說這賀蘭冷春當真是古霆的心上人麽?”封亦晗坐姿依舊,在凝視著冷月離開的背影中,側目看著假寐的封柒夜問道。

  雖然舉止慵懶,但封柒夜淺眯的眸子微顫,薄唇一翹:“皇兄既然這麽好奇,不如親自去問問古霆!”

  話落,封柒夜倏然睜開雙眸,墨黑深邃的眼底,是看不透的神采。那邪肆的笑,更是讓人無法捉摸他真正的想法。

  “呵,本王可沒這個時間!皇弟若不想走那就繼續呆著吧,本王先行一步!”封亦晗邊抖著衣袂邊起身,斜睨了一眼封柒夜後,便帶著千斬率先離開。

  只不過起身之際,那眼神卻有意無意的飄向自顧淺酌的古霆。

  *

  月桂花香充斥鼻端,走到一片月桂樹縈繞的深入,賀蘭冷春才慢慢的停下腳步,背對著冷月站定在原地,半餉卻沉默不發一言。

  冷月隨著她的腳步停下,敵不動我不動,兩人之間沉默窒息的氣氛持續良久。

  風吹無痕,卻散落下點點月桂花瓣,花瓣隨風起舞倒卷,香氣更濃!

  詩情畫意的美境中,賀蘭冷春募地回旋身,黑發迎風跳躍,語氣卻森森:“賀蘭冷月,害我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盛氣凌人。幽幽出口的怨念為賀蘭冷春披上了邪惡的外衣。那原本漂亮的雙眸,沒有色彩的睨著冷月,那幽黑的深處是她夜夜蝕骨的創傷。

  “我害了你?當初事情突變,你該回府才對!”冷月表情一窒,對於賀蘭冷春的話她有些摸不到頭腦。雖然她不喜歡她,但還不至於討厭到要害她的地步。

  “哈!回府?”賀蘭冷春嗤笑一聲,腳下靠近冷月,呲目盯著她,繼續說道:“我真是夠傻,竟然真的聽信你的鬼話!賀蘭冷月,你害我如此,你也別想好過!”

  冷月暗中傾斜身子,躲開賀蘭冷春的靠近,雙眉間攏上不耐:“賀蘭冷春,別竟說胡話!我若有心害你,又怎麽會讓你再出現?!”

  賀蘭冷春聞言冷笑涔涔,“那是因為,你沒想到古霆世子會出現!賀蘭冷月,我回來了!我會慢慢奪走你的一切,親眼看著你跪求我的時候,我也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究竟是什麽滋味!”

  賀蘭冷春期望以惡毒的言語讓冷月就范,可惜卻怎麽也沒料到,冷月僅僅是聳肩無畏的說道:“那我拭目以待!”

  另一邊,古霆不知何時已端著酒杯站在封柒夜的面前,“邪王,古霆敬你一杯!”

  封柒夜抬眉而視,“世子客氣了!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這一路的見聞應該也不少吧!”說著封柒夜端起酒杯,摩挲著杯緣卻無視古霆敬酒的舉動。

  有些自討沒趣的古霆,旋身便落座在封柒夜身側,仰頭豪放的灌下美酒後,臉頰微扯:“邪王所言極是,若不是在荒山野嶺遇到冷春,古霆也難得如此佳人!”

  封柒夜聞言雙眸瞬息變得凌厲,視線遠望前方,嗓音渾厚又富有磁性,淺笑一聲:“世子真是宅心仁厚,靖南之幸!”

  “有刺客——有刺客——”

  忽然,自清水澗外圍傳來皇宮侍衛的呼喊,一陣凌亂的腳步和吆喝聲也傳進清水澗。一眾還沒來得及離去的女眷,聞聲就驚叫著慌不擇路。

  宮女太監也四處流竄。整個場面,頓時亂作一團。但卻唯獨封柒夜和古霆,閑適泰然的一動不動。

  轉瞬間,一抹月白錦袍就這樣不期然的闖入清水澗中。自空中靈躍翻騰之人,幾個回轉就憑空落地,那雙如受驚小兔般的眼神到處穿梭遊移,侍衛也在此刻衝了進來!

  錦席城見到封柒夜頓時如獲至寶,雙眼立時放光,快步上前開口就焦急的問道:“喂,月月呢?!”

  封柒夜端著酒盅的手頓在空中,鷹眸中危險的閃著厲光,“誰準你進來的?”

  “奴才參見邪王!這人自西平門闖入,奴才等一路追他到這裡,還請邪王定奪!”大內侍衛見這‘刺客’竟和邪王相識,立刻舉步上前,單手握劍跪地稟報著。

  “不必驚慌,你們先下去吧!”封柒夜隨意揮揮衣袖,待侍衛退開後,才盯著錦席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若不想你二叔受牽連,趕緊走!”

  錦席城如果有那麽聽話,那他就不叫錦席城了!

  鼓著雙腮,錦席城下巴一翹,“這跟我二叔有什麽關系!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月月!”

  “站住!”

  一旁的古霆帶著打量的視線在封柒夜和錦席城身上流連,而隨著封柒夜一聲厲喝,錦席城斜睨了一眼,卻還是被他震懾的停下了腳步。

  “幹什麽?”

  錦席城的話音剛落,正有些擔心的龍晴,余光見月桂樹旁有動靜,轉眸看去,恰好見到冷月,隨即就小跑著上前。

  自然,聽力極佳的錦席城也聞聲一望,霎時那白希的面龐漾出美滋滋的笑意,瞥了一眼凌厲的封柒夜,便傲嬌的一哼,屁顛屁顛的直奔冷月而去。

  “月月,總算找到你了!”

  錦席城笑得開懷,站在冷月面前還頗有些得意的神色,像極了一隻搖著尾巴等待主人誇讚的小狗。

  “你怎麽來了?”冷月眨著眼睛,看了看錦席城,問完又睇著龍晴,見她無奈的搖頭,便也能猜個大概。

  錦席城極力的靠近著冷月,像是炫耀般,嘀咕道:“你們都不在府裡,我一個人好無聊。正好我沒來過皇宮,就想進來看看,順便也找你!”

  冷月眼尾一勾,卻望著龍晴,道:“走吧,回府!”

  “好,回府!”不待龍晴回答,錦席城自顧的接過冷月的話,若說自娛自樂的能力,也許沒人比得上錦席城。

  靜坐在側的封柒夜,冷眸盯著談笑風生的幾人,真是越看越愛眼,越礙眼這手就越用力。

  ‘啪嗒’一聲,那白玉瓷杯瞬時隨著他的力道四分五裂。

  古霆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咚’的將酒杯放在桌案上,起身隨性的說道:“古霆就不打擾邪王處理家事了!咱改日再聊!”

  封柒夜銳利的眸子掃了一眼古霆,繼而斂下眉宇,狂放的起身離去。那如挺拔如松的背影好似帶著狂風,衣袂隨著跨步自腿邊散開,僵直的脊背看得出他心情很差!

  冷月和龍晴對視一眼過後,也直奔清水澗的拱門而去,在與古霆擦身而過的瞬間,身後賀蘭冷春嬌膩的嗓音恰好傳來:“世子!”

  *

  中和門外,一輛低調卻略顯奢華的馬車正盤踞在外。車頂暗色的流蘇傾瀉而下,隨著晚風徐徐蕩漾。

  坐在車轅上的人,正是龍修。

  “王妃,是王府的馬車!”龍晴輕聲提醒了一句。這讓冷月不禁暗自歎息。她和封柒夜不對盤,說實話她巴不得離他遠點。

  但一想到皇宮和王府之間的距離,她又沒必要讓自己的腿受累。大不了眼不見心不煩!

  攜著龍晴以及二人身後亦步亦趨的錦席城上了馬車,車內寬敞的空間,坐三個人綽綽有余,但錦席城隨之入內後,正斜倚在一側的封柒夜,頓時臉色黑了幾分。

  略顯尷尬的氣氛,在馬車行駛途中愈演愈烈。錦席城本就不是個乖寶寶,少見多怪的他在馬車內說個不停,到最後就連龍晴都有些受不了了。

  “晴姐姐,這封城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錦席城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睛,期翼的望著龍晴。

  龍晴訕笑的正要開口,一側的封柒夜終是忍無可忍的爆發。雙目倏地睜開,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錦席城!”

  一見封柒夜如閻羅般的臉孔,錦席城就抿嘴蹙眉。可憐巴巴的斂下眼瞼低著頭,眼神又時不時的瞟向封柒夜。

  “再說一句,就滾下車!”不知哪來的無名火,讓封柒夜的話相當嗆人。尤其是在他見到冷月含笑望著錦席城的表情時,那火苗更甚,真是燒的他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這個死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今晚進宮為了誰!若不是怕她被皇后利用,他何苦會讓封亦晗和卓青柔以母妃身故而奚落自己!

  被封柒夜喝斥的錦席城,委屈的低著頭,不禁有些懷念自己在錦瀾山莊的日子。

  同情弱者永遠是女人的感性一面。龍晴也不例外。有些不忍的看著錦席城,片刻後才清了清嗓子說道:“過幾日就是七夕,到時候月老廟會很熱鬧的!”

  “真的?”委屈難過不過持續了一瞬,錦席城一聽到的話,頓時整張臉都燦爛了,那眼神晶亮的放著光,立刻看向冷月詢問道:“月月,那咱們一起去月老廟吧!”

  去月老廟!還一起去?!

  封柒夜這心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不論他對冷月如何,但現在她都是自己的王妃,頂著邪王妃的名號,跟別的男人去月老廟,當他死了不成!

  此時的封柒夜,根本沒有多加考慮,為何自己對冷月的注意力愈發強烈。也根本沒有想過,若是換了府中其他的女子,他是否還會如現在這樣心中別扭又不知原因。

  “龍修,把他帶走!”封柒夜警告的瞪了一眼龍晴,隨後直接對馬車外揮舞著皮鞭的龍修吩咐著。

  ‘啪啪啪’,皮鞭抽打在馬背上的聲音不絕於耳,龍修生硬的話也隨之傳來:“抱歉,爺,屬下分身乏術!”

  整個馬車都是他龍修一人控制,若是他現在進車內把錦席城拽出來,那馬車誰管!

  龍晴對於封柒夜的警告只是暗中吐了吐舌,很快那眼珠一轉,就對著錦席城說道:“錦公子,想不想學駕車?”

  “你教我?”錦席城本就孩童心智,對於很多事物都是好奇的很。而龍晴這樣一說,對於他從未接觸過的駕車技術,自然是想試上一試。

  當龍晴和錦席城彎身走出馬車的時候,冷月似是默許般不置一詞!兩人搖搖晃晃的和龍修一同坐在馬車外的車轅上,而馬車內也就只剩下了封柒夜和冷月。

  還沒有搞清楚自己內心真正想法的封柒夜,正暗中和自己較勁。耳邊只有馬蹄聲聲,靜謐的車內甚至有些壓抑。

  封柒夜緩慢的掀開眼瞼,昏暗的光線中,他清楚的看到冷月正閉目靠在車壁上,眉宇間似是染上了一抹疲憊。

  而那被陰影所射的側臉,完美無瑕,纖長卷翹的睫毛時而微顫,俏皮挺直的瓊鼻,紅潤輕抿的櫻唇,每一處都美得奪人心魄。

  不期然間,封柒夜腦海中忽然一閃,竟是那個磅礴雨夜,冷月嬌柔示弱的靠近他懷裡的一幕!當然,封柒夜自動回避了自己被她迷惑又被打了一拳的狼狽景象。

  沉靜閉目的冷月,少了白日裡的紈佞和獨立。靜若處子的她,體態嬌小,那時而閃過詭光的水眸也被睫毛所覆。

  “看夠了嗎?!”

  靜默安詳的一切,突然被清涼的嗓音打破。冷月即便是閉著雙眸,但仍能感覺到那有些熾烈的目光流連在自己身上。

  冷不丁的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封柒夜表情一怔,於是——

  欲蓋彌彰,假意蹙眉緩慢掀開眼瞼,恰好對上冷月睜開的雙眸,語氣硬生生的說道:“你吵到本王了!”

  喲呵,惡人先告狀!

  冷月斜睨著不善的目光上下掃視封柒夜,乾笑一陣,才說道:“邪王真是好興致!睜著眼睛睡覺是麽!”

  被冷月問的啞口無言,封柒夜正要給自己找台階的時候,卻聽到馬車外的錦席城朗聲說道:“我是喜歡月月啊,月月人美又心好,當時若不是她,我可能就餓死的大街上了呢!”

  在錦席城單純的想法中,誰對他好,那誰就是好人。自然,單純之人說話總是不經大腦。錦席城仿佛喃喃自語又仿佛昭告天下的話,讓馬車內的氣氛倏地一變。

  冷月微愣後,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而封柒夜則心火更甚,大有燎原之勢!

  “賀蘭冷春說了什麽?”

  為了避免再次尷尬,封柒夜難得正常的開口詢問冷月。聞此,冷月垂眸思忖,隨即灼灼的望著封柒夜,問道:“封柒夜,大婚當日我被抬進了王府,賀蘭冷春那頂轎子,你知道被抬去哪兒了嗎?”

  冷月鄭重其事的口吻,讓封柒夜不再逃避,直接回道:“你的轎子是龍修一路派人抬回。至於街上的騷亂也是提早安排在街上讓你信以為真的。而巷口安放賀蘭冷春的轎子,本王沒有在意,也沒有命人進行處置,賀蘭冷春發生了意外,怕是他人所為!”

  聽著封柒夜的話,冷月思索著點頭:“難怪!按照賀蘭冷春的說法,她應該是遇到不測,誤以為是我要害她,結果卻被靖南世子所救!”

  話畢,封柒夜眼神閃爍了幾許,有些遲疑的態度,讓冷月為之側目。精明的她,感覺到封柒夜應該知道的更多,“你想說什麽?”

  封柒夜微抿著唇角,語氣低沉的說道:“賀蘭冷春的喜轎在城郊後山被發現,據稱有人在幾日前看到一夥山賊玷汙了一個女子!但後來山賊不知原因的全部斃命,那女子也不知所蹤。”

  雖然沒點名道姓,但是冷月順著封柒夜的話,自然而然就聯想到賀蘭冷春身上。不禁試探的問道:“你是說,那女的是賀蘭冷春?”

  “誠然,的確是她!”

  得到封柒夜肯定的回答,冷月隻一瞬靜默,隨後似是了然的呢喃:“原來這就是她說的生不如死!封柒夜,真的不是你做的?”

  冷月的懷疑讓封柒夜險些眉毛倒立,冷冰冰的丟出一句話,“本王辦事,沒這麽窩囊!”便不再開口。

  *

  是夜,宮宴過後,喧囂的皇宮逐漸沉寂,理石路面被兩側的石燈照的斑駁一片。行宮內,古霆坐在軟榻上,雙手撐著膝蓋,望著對面的賀蘭冷春,“她就是你說的賀蘭冷月?”

  “沒錯!我要報復,我要讓她也生不如死!敢這麽對我,我一定不讓她好過!”賀蘭冷春染上仇恨的臉頰,在燭火映襯下顯得猙獰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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