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日本和俄國的大戰,無論是哪一方獲勝,林飛都毫不在意,因為日本和俄國,誰對誰都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一場大戰之後肯定是兩敗俱傷,到時候林飛想要收拾任何一方都不成問題。
日本為了達成戰役突然性,指示兒玉源太郎,做出種種讓步,以迷惑俄國,讓俄國認為,日本絕對不敢侵吞中國東北,於是兒玉源太郎私下裡和卡巴羅夫斯基接觸,做出表態,日本希望緩和緊張局勢,駐扎在清國和韓國邊境的日軍,可以後撤五十公裡。
卡巴羅夫斯基聽聞此言十分高興,俄國高層更是高興,沙皇尼古拉二世認為,日本在俄國的高壓下讓步,無疑為俄國的戰爭準備贏得了充足的時間。
日本決意開戰,而俄國卻渾然不覺,他們以為自己震懾住了日本,還在大使館舉辦酒會,這當然是林飛不願意看到的,林飛想讓俄國和日本兩敗俱傷,決不允許任何一方做大。
酒會邀請參與五方會談的所有使者參加,阮福寶嬌作為華夏使者,自然要去參加,俄國使者卡巴羅夫斯基聽說林飛就在天津,於是邀請林飛一同參加,林飛當然是斷然拒絕,沒有尼古拉二世、光緒皇帝和明治天皇的酒會,林飛怎麽可能會去。
林飛指示阮福寶嬌,在酒會上秘密知會卡巴羅夫斯基,日本方面可能會先下手為強,讓俄軍盡快做好戰爭準備,於是在酒會上,阮福寶嬌默默地尋找著機會。
這個酒會也邀請了不少俄國貴婦參加,這些貴婦珠光寶氣,花枝招展,可是與阮福寶嬌一比,無不黯然失色。
盡管阮福寶嬌是整個酒會上最美麗的女子,可是卻沒有人敢過來邀請阮福寶嬌跳舞,面對著高傲的阮福寶嬌,不是哪個男人都有林飛那樣的勇氣和信心去征服的。
沒有人敢邀請阮福寶嬌跳舞,阮福寶嬌身邊的侍女,黎芝涵和黎芝秀卻有不少人邀請,阮福寶嬌吩咐黎芝涵:“找機會把卡巴羅夫斯基帶過來。”
黎芝涵很快就把卡巴羅夫斯基帶到了阮福寶嬌的身邊,大廳邊上有很多小房間,供客人使用,阮福寶嬌偷偷地一指小房間上的門,小聲說道:“我先進去,你一會兒進去,我有事情告訴你。”
阮福寶嬌說完起身走進了那間屋子,卡巴羅夫斯基的心蕩漾起來,這個高傲美麗的阮福寶嬌,難道被我的魅力傾倒了嗎?
卡巴羅夫斯基起身來到屋子外面,輕輕敲了敲門,阮福寶嬌在裡面開門,讓卡巴羅夫斯基進來,卡巴羅夫斯基在國內和名媛貴婦調情慣了,直接用了輕佻的口吻:“美麗的公主,叫我來是為了排遣寂寞嗎?”
阮福寶嬌把頭一揚,狠狠瞪了卡巴羅夫斯基一眼,卡巴羅夫斯基的邪火瞬間熄了,訥訥地問道:“美麗的公主,您有什麽事情嗎?”
“日本已經決意開戰,你們俄羅斯帝國,危在旦夕。”
卡巴羅夫斯基喝了些酒,腦袋不是很清晰,一句沒譜的話脫口而出:“日本想要進攻莫斯科和聖彼得堡?”莫斯科和聖彼得堡是此時俄羅斯帝國最重要的兩大城市,遠在歐洲,日本不可能打得到。
“日本想要進攻東北,就在最近。”阮福寶嬌扔下這一句冰冷的話,推開門出了屋子,借口說自己不舒服,飄然出了俄國使館,回到軍營,林飛的身邊。
來到林飛的房間,把卡巴羅夫斯基調戲自己,結果被自己一個眼神嚇回去的事情當成笑話講給了林飛,林飛把眼睛一瞪,假裝生氣,“竟然敢勾引男人,說,我該怎麽罰你……”
阮福寶嬌把頭一低,可憐兮兮地認錯,這其實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遊戲,阮福寶嬌用認錯顯示自己的嬌弱,進而得到被保護被憐愛的安全感,這和凌雪假裝生氣吸引林飛的寵愛沒有本質的區別。
阮福寶嬌這句話可把卡巴羅夫斯基給嚇住了,卡巴羅夫斯基知道日本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不宣而戰,在清日甲午戰爭的時候,日本就是不宣而戰,擊沉了清國的高升號運兵船。
卡巴羅夫斯基立刻把這個想法報告給了俄國高層,俄國高層並不是酒囊飯袋,他們詳細分析清國東北的局勢,得出了和日本相似的結論,那就是,在可能爆發的這場戰爭中,盡快開戰是日本想要看到的,因為時間多拖一天,俄國的實力就多一分。
而林飛的華夏帝國,在這場戰爭中處於有心無力的狀態,就算林飛想出兵干涉,也沒有進軍路線,除非清國開放盛京,讓華夏軍進入,可是有廣西、雲南和貴州三省的前車之鑒,清國無論如何也不敢開放盛京。
不過俄國在分析的時候犯了一點極為可怕的錯誤,那就是,俄國錯誤地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俄國遠東軍總司令馬卡洛夫斯基信誓旦旦地表示——每一個俄國士兵都可以打贏五個日本士兵,日本在清國和朝鮮的總兵力大約是二十萬左右,所以我們只需要四萬兵力就完全可以戰勝日本,更何況我們有十萬兵力。
在這種前提下,俄國沒有運用戰略來拖延日本的進攻,而是任由日本按照自己的計劃發動攻擊。
此時是一八 九九年三月十六日,吉林還比較寒冷,每天的最低氣溫還在零度以下,在寒冷的天氣作戰,會為部隊帶來不少非戰鬥減員,所以林飛分析認為——日本會把進軍時間放在四月,四月相比於三月,氣溫已經有了很大提升。
四月的降水量是三月的兩倍,四月吉林境內的大江大河就將進入豐水期,這對解決日軍飲用水問題很有幫助。
距離四月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林飛決定,這半個月就留在天津,一方面留心清國、日本和俄國的動作,一方面想出辦法,挑撥英國、法國、德國、俄國、奧匈帝國、意大利發起世界大戰。
此時是一八 九九年,距離林飛時代的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有十五年左右的時間,林飛用什麽辦法,才能挑撥得西方列強發起世界大戰呢?
林飛一時間也想不到好辦法,畢竟歐洲諸國現在還不像日本和俄國這樣水火不容,而且歐洲列強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被林飛簡簡單單一挑撥就開戰。
所以林飛需要深思熟慮一段時間,想出一個最佳的辦法。
林飛這盤大棋,把俄國、日本、清國和韓國算計在其中,如今看來,俄國和日本已經落入林飛的圈套,不日即將開戰,韓國純粹是個傀儡,可以忽略,而清國,卻不是任人擺布的角色。
林飛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清國不是木偶,不可能任由林飛玩弄於股掌之間,清國,必然會有奇謀,應對林飛的詭計。
三月十七日,清廷重臣李鴻章的私宅裡,李鴻章正在和袁世凱促膝而談,這次會談極為隱秘,所有下人都被留在了屋子外面,在屋子周圍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兩人都壓低了聲音,似乎窗外就有一隻隻耳朵。
李鴻章沉聲說道:“損失的新軍補充了嗎?”
袁世凱默默地點頭,“已經補充了。”
“知道我這次叫你來有什麽事情嗎?”
袁世凱遲疑,搖頭,“屬下愚鈍。”
李鴻章輕聲說道:“林飛責令部下,組織俄國和日本會談,你可知林飛用意何在?”
袁世凱還是搖頭,李鴻章輕歎一聲,“難道大清國,只有老夫一人清醒嗎?”
袁世凱倒身下拜,“屬下愚鈍,望中堂大人提點。”
“起來吧。”李鴻章吩咐一句,喝了一口茶,等袁世凱站起身來,重新坐好,這才黯然說道:“林飛已經動了心思,要奪我大清基業。”
“飛賊竟敢如此!”袁世凱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李鴻章輕輕揮手,讓袁世凱坐下,沉聲說道:“林飛掠我廣西、貴州、雲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林飛想要奪我大清基業,所忌憚者,乃英法德俄諸強也,此時林飛挑撥日俄開戰,正是要讓諸強彼此廝殺,無暇顧我大清。”
袁世凱大驚失色,“中堂大人,誠如您所言,我大清該如何應對?”
“縱覽大國爭鋒,無不以兵革之利見高下,我大清的軍隊,能打得贏華夏軍嗎?”
袁世凱滿臉慚愧,低頭哀道:“屬下無能,所練之兵,不是華夏軍的對手。”
李鴻章笑了笑,站起身來,悠然踱步,“林飛乃人中龍鳳,非奇謀不能勝之。”
袁世凱急忙問道:“大人,何為您所說之奇謀?莫非還要用刺殺之策嗎?”
“讓陸仙兒刺殺飛賊的計策失效,飛賊已經有了防備,如果我們再用此策,毫無用處,不過嘛,直接誅殺飛賊,的確是上策中的上策。”
袁世凱滿臉疑惑,“中堂大人,不用刺殺還要誅殺飛賊,會有這樣的辦法嗎?”
“當然會有。”李鴻章朗聲大笑,雪白的長髯簌簌亂顫,“都說事在人為,這樣的辦法,怎麽會沒有?這幾天正好林飛在天津,正是老朽施展手段的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