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境內，最常見的地形就是緩崗，緩崗是一個地質學名詞，它是古河道遺留下來的自然堤，往往成帶狀分布，高出地面三四米，段祺瑞所部，就把陣地部署在緩崗上，居高臨下發動攻擊。

  這些緩崗還有防彈功能，當華夏軍使用榴彈炮和迫擊炮轟擊清軍陣地的時候，段祺瑞部隊就躲到緩崗背面去，炮彈根本炸不到他們，段祺瑞部隊還在緩崗背面挖出了掩體坑，炮彈更傷不到他們分毫。

  衡水是濟南北上石家莊的必經之路，這裡的糧食儲備也極其豐富，華夏軍打下這裡，將是對後勤壓力的極大緩解，雖然林飛為華夏軍制定了完備的後勤補給計劃，不過能從清國搞到糧食還是很好的事情。

  段祺瑞的部隊，明顯是清軍精銳，槍打得準極了，華夏軍還沒有發起近距離衝鋒，子彈就已經飛過來了命中華夏戰士了。

  等到華夏軍發起近距離衝鋒，段祺瑞部隊又拿出了格林快炮，將衝鋒部隊完全壓製，段祺瑞部隊沒有像以往的清軍部隊那樣，把格林快炮放在戰壕裡最顯眼的位置，等著華夏軍把它敲掉，而是藏在緩崗後面，等到華夏軍迫近才拿出來。

  華夏軍指揮官見到段祺瑞部隊拿出格林快炮，並不敢命令迫擊炮轟擊，因為華夏軍距離段祺瑞部隊太近了，迫擊炮很有可能誤傷自己人。

  華夏軍沒有辦法，只能暫時撤退，從三月八日到三月十日，整整三天，華夏軍都沒有攻克段祺瑞部隊的防線，在這三天裡，石家莊守軍還在頑強地抵擋著袁世凱部隊。

  擔任攻擊任務的是華夏第9師，師長名叫張振海，曾經在和西班牙人的作戰中大顯身手，原來是一名營長，現在已經是師長了。

  面前的陣地久攻不下，張振海心急如焚，華夏第9師晚一天到達石家莊，石家莊守軍就多承擔一天的進攻，就會多一天的損失，情急之下他下令組建軍官敢死隊，用敢死隊往上衝，軍官敢死隊還真衝進了段祺瑞部隊的防線，與清軍展開肉搏。

  讓華夏軍沒想到的是，大量清國百姓衝殺過來，幫助清軍打殺華夏軍，山東是孔孟之鄉，百姓對“孔孟之道，忠君愛國”頗為認同，清軍就利用這一點，蠱惑了大量百姓幫助他們，再加上段祺瑞部隊軍紀嚴明，不爭民利，不少百姓都自願前來相助。

  軍官敢死隊只有一百多人，很快淹沒在清兵和清國百姓的人海中，一百多人全部陣亡。

  張振海這下沒什麽好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人海戰術硬衝，可是那樣損失太大了，所以這一招根本不能用，戰局一時間僵持不下。

  消息送到了華夏大禹城，林飛的面前，此時清國只有袁世凱發動了中原戰役，李鴻章和張之洞都按兵不動，所以林飛的目光完全聚集在中原戰役上。

  林飛的身邊，是李天仟、何凱生、溪雲等參謀，他們為林飛處理各種各樣的報告，溪雲看到衡水攻堅戰受阻的消息，不由得皺起秀眉，嬌嗔道：“沒想到小小的清國還那麽難打。”

  林飛無奈地笑了，“清國雖然孱弱，可畢竟有四億人口，一千多萬平方公裡的土地，還有一個統一的政權，打這樣的國家，怎麽可能幾天就打下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衡水戰役不順，我們恐怕要更改作戰計劃了。”

  “不需要更改，我已經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溪雲嫣然笑道：“夫君都沒有去過戰場，怎麽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紙上談兵可是不行的哦。”

  “我想到的當然不是具體的戰法戰術，而是動用新式武器，我在戰前就猜到，清軍肯定會利用地形進行防禦，所以我為前線部隊準備了一樣新式武器，在幾天前就已經從台灣起運，應該很快就能到前線，張振海的手裡。”

  果不其然，三月十一日凌晨，林飛所說的新式武器就送到了張振海的手中，張振海聽說林飛送來了全新武器，大喜過望，急忙趕來觀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失所望，歎氣道：“我還以為陛下送來的是什麽全新武器，沒想到就是大馬卡車。”

  “大馬卡車”是華夏軍對LCC-5-1型卡車的昵稱，武器到了軍隊手中，總會有很多昵稱的，LCC-5-1型卡車能夠運輸很多東西，就像馱馬一樣，所以華夏軍給它起了個“大馬卡車”的愛稱。

  負責裝備運輸的軍官笑道：“師長，這可不是普通的大馬卡車，而是一型裝甲攻堅車！”

  “裝甲攻堅車？什麽意思？”

  “師長，這型裝甲攻堅車，正式編號是LCC-5-3，和大馬卡車使用同樣的發動機，同樣的底盤，可以看做是大馬卡車車族的一員，不過它和大馬卡車是有很大不同的。”

  “如果您仔細看，就會發現它的車頭和原來的大馬卡車不一樣，這型卡車的車頭，多了兩道凹槽，這兩道凹槽，分布在車頭兩側，是用來鑲嵌防彈鋼板的，目前可以鑲嵌兩塊兩厘米厚的防彈鋼板，別看厚度只有兩厘米，可是使用了複合裝甲技術，防彈能力已經不錯了，至少清軍現有的格林快炮打不穿它。”

  “每一塊鋼板的長度是兩米，高度也是兩米，也就是說，每一輛裝甲攻堅車可以為攻擊部隊提供一道長達四米的鋼鐵屏障，我們的戰士可以利用這道鋼鐵屏障，靠近清軍陣地，然後精準投擲出手榴彈。”

  張振海的眼睛一亮，不過眼中的神采很快黯淡下去，失望道：“兩塊防彈鋼板才四米長，我們最多在裡面部署四個投彈手，就不能把防彈鋼板做的長一些嗎？”

  “師長，四米長的防彈鋼板已經是極限了，鋼的密度大約是八噸每立方米，您可以算算那麽長的鋼板有多重，如果再長，不光是汽車帶不動的問題，鋼板的安裝和拆卸也會十分麻煩。”

  張振海還是搖頭，“那駕駛員怎麽防護呢？我已經聽說了，石家莊的戰鬥中，有子彈從鋼鐵網格的空隙裡射了進去，直接擊斃了駕駛員，這種裝甲攻堅車要靠近敵軍戰壕使用，挨的子彈一定更多。”

  “師長您不用擔心，陛下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為此陛下在這型卡車上裝備了潛望鏡，駕駛員可以躲在厚實的裝甲板後面看到路面情況，據說這種潛望鏡技術，是要在未來坦克上使用的。”

  張振海驚呼出來：“坦克？陛下的坦克什麽時候出來啊？”

  “師長小點聲，坦克現在還是絕密武器，在公開場合談論，是要被特工請去喝茶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們立刻給裝甲攻堅車加裝防彈鋼板，然後對面前的段祺瑞部隊發動攻擊，用最快的速度打下敵軍陣地。”

  裝甲攻堅車的防彈鋼板，每一塊都有六百多千克重，所以安裝過程耗費了將近三個小時，張振海看著工程師們緊張地吊起鋼板，裝入車頭凹槽，無奈地心想，這型裝甲攻堅車的使用范圍恐怕不會太大，這鋼板安裝過程實在是太耗時了。

  裝甲攻堅車的鋼板終於安裝完畢，張振海首先命令師屬炮兵團，向段祺瑞部隊的陣地發射炮彈，段祺瑞部隊一聽見炮響，全都躲進了緩崗後面的掩體裡，裝甲攻堅車就趁著這個空當，緩緩駛向段祺瑞部隊的陣地。

  當裝甲攻堅車接近段祺瑞陣地四百米左右的時候，師屬炮兵團就不敢開炮了，因為這個距離已經是榴彈的誤差范圍了，也就是說，如果這時師屬炮兵團繼續開炮，炮彈就有可能誤傷裝甲攻堅車。

  裝甲攻堅車的護板後面，跟著四個投彈手，車廂裡，裝著三百多枚手榴彈，駕駛室裡，駕駛員躲在護板後面，用潛望鏡觀看路面，絲毫不用擔心會被敵軍子彈殺傷。

  其實裝甲攻堅車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害怕手榴彈和炮彈，如果手榴彈和炮彈在護板後面爆炸，那人就全完了，可是誰讓清軍裝備差，沒有手榴彈和炮彈呢，林飛就是欺負清廷裝備差，清廷就哭去吧。

  段祺瑞部隊見到一排二十輛奇怪的汽車開了過來，大驚失色，那種汽車車頭兩側竟然是幾米長的鋼板，詭異至極。

  段祺瑞部隊急忙組織格林快炮，衝裝甲攻堅車傾瀉火力，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子彈打在裝甲攻堅車上，竟然只能發出乒乒乓乓的脆響，而不能撼動裝甲攻堅車分毫，那些車，還在緩緩靠近陣地。

  眼看著裝甲攻堅車距離陣地前沿只有五十多米了，突然從鋼板後面飛出來密集的手榴彈，手榴彈接二連三地在陣地上爆炸，段祺瑞部隊猝不及防，死傷慘重，滿戰壕都是殘肢和碎肉。

  張振海對投彈手們有過交待，投彈的時候，什麽都不用想，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榴彈全都扔到敵人的陣地上就行了，至於投彈手如何看到敵人的陣地，鋼板上有觀察縫隙，這條縫隙只有一厘米寬，清軍的子彈絕對打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