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一笑，問道：“你覺得它不像火炮？它哪裡不像了？”

  趙猛剛說道：“我曾經去過西班牙人的軍營，在他們那裡見識過火炮，火炮嘛，應該是架在車上的，有長長的炮管，個頭很大，這個火炮也太小了。”

  林飛笑道：“不要認為它小就不能殺人了，這種火炮叫‘迫擊炮’，和你見過的榴彈炮不一樣。”

  趙猛剛“哦”了一聲，林飛笑道：“這種炮的最大優點就是輕巧，炮管和支架等部件可以拆分開來，人背起來就能走，西班牙人那種大家夥太笨重了，先不多說了，你去看看那門迫擊炮吧，我這幾天就要教你們操作了。”

  趙猛剛走到迫擊炮近前，蹲下身仔細地看著它，林飛走到凌雪跟前，問道：“按照咱們現在的生產能力，造出一個批次的迫擊炮需要多少時間？”

  迫擊炮是由很多個零件組成的，在製造的時候先製造零件，再把這些零件組裝成火炮，在製造零件的時候，不可能一個一個地製造，都是一次製造很多，這些便被稱為“一個批次”，一個批次的零件可以製造五門迫擊炮。

  凌雪說道：“差不多十天吧。”

  林飛又問道：“那炮彈呢？”

  凌雪說道：“炮彈一個批次可以造出三十枚，每兩天就可以造出一個批次。”

  林飛心想以現在的技術水平，這個速度已經不錯了，等自己出征的時候，能裝備五門迫擊炮和數百枚炮彈，對付西班牙人綽綽有余。

  林飛點頭說道：“製造出五門迫擊炮之後就先不用製造炮身了，集中設備製造炮彈，想辦法提高炮彈的生產速度。”

  凌雪答應下來，林飛走到趙猛剛近前，笑道：“走吧，咱們回炮兵連駐地去吧。”

  趙猛剛一愣，問道：“您不是說要教我使用這型迫擊炮嗎？”

  林飛哈哈大笑，說道：“在這裡怎麽教你啊？你想把工廠的廠房炸塌了？”林飛也不多解釋，一邊吩咐凌雪組織人把這門迫擊炮送到炮兵連，一邊帶著趙猛剛來到炮兵連。

  炮兵連雖然說是“連”，可是卻只有五十人，因為相比於步兵，炮兵是“高技術兵種”，人肯定會少。林飛把眾人集合起來，讓趙猛剛把這五十人分成五個組，編為五個班，每個班操作一門火炮，又拿出彈道表給他們，然後教他們如何使用迫擊炮。

  林飛朗聲說道：“火炮在使用之前和步槍一樣，也要先測量距離，測量距離的方法我已經教會大家了，就不多講了，在測算完到目標的距離之後，就根據彈道表確定炮管的角度，然後解除彈體上的保險，放入炮管就可以了。”

  林飛給眾人講解了一番，然後讓趙猛剛帶領大家訓練，自己去別的地方視察，步兵軍營、後勤部、參謀部等等。十幾天之後，1月9日上午7點，林飛帶領部隊乘坐運兵船，前往棉蘭老島的巴扎哈伊城。

  下午3點，林飛帶領部隊進駐巴扎哈伊城，陳金貴已經提前來到了城中，他給部隊找好了駐地，林飛於是讓部隊休整，然後去檢查總後勤部的物資儲備和運輸準備情況，發現各種物資已經準備妥當，陳金貴招募了不少當地人做勞工，又借來了不少手推車，運輸的問題也解決了，這才放下心來。

  林飛表揚了陳金貴一番，陳金貴笑了笑，說道：“我還找到了更好的東西要送給您。”

  林飛一驚，問道：“什麽東西？”

  陳金貴笑道：“您跟我來就知道了。”說著便帶著林飛往蘇丹宮殿走，離著老遠林飛就聽見一陣陣馬的嘶鳴聲，不由得問道：“你弄到了馬？”

  陳金貴笑道：“當然，我發現蘇丹的手裡有四十多匹戰馬，我就軟硬兼施把它們弄來了，我知道您一定非常需要它們。”

  林飛當然非常需要馬，有了馬就能讓部隊的機動速度大大提高，不過菲律賓不產馬匹，所以林飛一直找不到馬，現在陳金貴弄來了馬，雖然只有四十多匹，不過狙殺隊人手一匹是夠了，以後偵察工作就要簡單得多了。

  林飛把馬安排給狙殺隊，讓眾人練習騎乘，他們不是騎兵，不需要馬上廝殺的技術，只要會騎著跑就行了，所以學得很快。

  轉過天來，林飛便開始率部往武端城進發，巴扎哈伊城距離武端城一百多公裡，中間都是難行的山路，部隊在巴扎哈伊蘇丹的幫助下足足走了三天，1月12日下午才來到距離武端城二十多公裡的荒郊野嶺。

  林飛讓部下安營扎寨，然後帶上張闖，去武端城偵察，林飛還帶上一個經常出入武端城的華人商人，那個華人商人名叫徐文武，今天四十來歲，長得普普通通，毫不惹眼。

  三人騎上快馬，策馬向武端城飛奔而去，剛走了十幾分鍾，林飛突然聽見徐文武驚叫一聲，他回頭一看，只見徐文武竟然從馬上摔了下去，趴在地上不動彈，那匹馬意識到身上沒人了，便放慢了速度，悠閑地踱著步。

  林飛的心猛地一顫，他知道人從高速奔跑的馬身上摔下去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有很多人就這樣被摔死了，他急忙勒住馬，邁腿從馬上下來，幾步來到徐文武跟前，問道：“老徐你沒事吧？”

  徐文武哼哼唧唧地要往起站，林飛急忙攔住他，說道：“先別站起來，猛地一站傷可能會加重，告訴我哪裡痛？”

  徐文武搖頭說道：“沒……沒事，沒摔壞，我懂。”說完慢慢地站了起來，林飛見到他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問道：“出發之前你不是說你會騎馬嗎？怎麽突然摔下去了？”

  這時張闖也牽著馬來到近前，說道：“對啊，老徐你怎麽了？”

  徐文武看看張闖，又看看林飛，眼神中露出了一片恐懼，指著一邊的樹林，聲音都發抖了，說道：“那裡有……”

  林飛一陣驚疑，心想樹林中有什麽啊？能讓他怕成這樣？順著他的手往那片樹林看去，卻只見到了蔥蔥蘢蘢的樹木，別的什麽都沒有，不禁問道：“不就是樹林嗎？樹林有什麽好怕的？”

  徐文武搖頭說道：“不，不是樹林，樹林裡有死人，好多好多死人。”

  徐文武說完這話頓時面如死灰，林飛一驚，心想這一帶沒什麽人啊，樹林怎麽會有那麽多死人？

  林飛問徐文武：“老徐，這該不會是當地人的喪葬風俗吧？”

  徐文武連連搖頭，說道：“武端城裡主要有菲律賓人、西班牙人和華人，這些人都不願意讓親友暴屍荒野。”

  林飛眉頭緊鎖，摘下了背上的步槍，說道：“咱們過去看看。”

  徐文武急忙搖頭，說道：“有好多死人，太嚇人了，我不去。”

  林飛於是說道：“那好，你在這裡看著馬，我和張闖過去。”

  林飛說完叫上張闖，兩人拿著槍向樹林走去，徐文武則牽著兩匹馬往後面走了老遠，離那片有死人的樹林遠遠的。

  林飛和張闖走到距離樹林一百多米的位置，就聞見了一股濃烈的屍臭味，兩人都久經戰陣，習慣了這種氣味，也沒有在意，走到距離樹林三十多米的位置，只聽見樹林裡面“嗡嗡嗡”的聲音傳來，好像打著悶雷。

  林飛暗想招來的蒼蠅的聲音都這麽響，那樹林裡的屍體得有多少啊，到底哪裡來的這麽多死屍？

  林飛想著想著便來到了樹林邊上，這才發現這片樹林後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屍體，數不清有多少具，這個的頭壓住了那個的手，那個的手壓住了另一個的腳，屍體上面趴著不知道多少蒼蠅，林飛和張闖一過去，驚嚇到了蒼蠅，它們“轟”的一聲飛了起來，在屍體上面聚成了一團黑雲。

  張闖看著這些屍體有些承受不住，低頭乾嘔起來，林飛咽了幾口唾沫，壓了壓嘔吐的感覺，然後蹲下身子，仔細地看最上面一層屍體，這才發現這些屍體都已經腐爛了，很難從表面上看出死因，不過從屍體的衣服上來看，這具屍體是一個華人。

  林飛心中暗想，莫非這是武端城中的人在屠殺華人？又一想不對，因為他在屍堆裡面還看到了十幾個金發碧眼的家夥，還有不少是菲律賓人。

  這時張闖已經乾嘔完了，走到林飛近前問道：“這些人是怎麽死的啊？”

  林飛輕輕搖頭，說道：“不清楚。”

  張闖問道：“那我們怎麽辦？”

  林飛說道：“這些屍體對我們的影響不大，我們不要理會他們，繼續去武端城偵察。”

  張闖點點頭，兩人剛要從樹林出來，猛然間聽到武端城的方向傳來了淒厲的哭聲，那哭聲顯然是很多人發出來的，淒慘無比，聽得人心驚肉跳，林飛用手往哭聲傳來的方向一指，說道：“走，過去看看。”

  兩人走出樹林，在路邊的草叢裡埋伏下來，只見遠處荒地上，隱隱約約走過來幾隊人，哭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林飛掏出望遠鏡一看，不由得一陣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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