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笑道:“我有一千多人呢,按每個人每天吃兩斤糧食計算,一天就是兩千斤糧食,我們在台灣怎麽也得待上個一個月吧,所以先來六萬斤糧食吧,至於銀子,每個人發十兩先花著,那就來一萬兩吧。”
沒等岸田吟香說話,千葉永信就冷聲說道:“張司令,六萬斤糧食、一萬兩銀子,這麽多東西別說我們岸田先生拿不出來,就是整個台灣打狗,也沒人拿得出來!”
岸田吟香輕咳一聲,說道:“千葉,不得無禮。”
林飛哈哈一笑,說道:“岸田吟香先生,我看得出,您的這個侍衛是個高手,要不我也不會讓他進來,他叫什麽名字?”
岸田吟香笑著回頭看向千葉永信,說道:“既然張司令問你的名字,你就告訴他吧。”
千葉永信從岸田吟香的身後走出來,對林飛微微鞠了個躬,說道:“我叫千葉永信。”
林飛當然聽說過“北辰一刀流”的大名,他心中一動,然後眉頭一挑,笑著說道:“你姓千葉?那你是千葉世家的人了?”
千葉永信朗聲說道:“當然!”
林飛哈哈大笑,說道:“北辰一刀流赫赫有名,我是如雷貫耳啊。”
千葉永信聽到南洋的人也知道他們北辰一刀流,自豪極了,不過故作謙虛地笑了笑,說道:“不過是劍道罷了,沒什麽值得誇耀的。”
林飛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雙手遞給千葉永信,笑道:“敬壯士一杯酒。”
千葉永信見林飛是個酒色之徒,對他充滿鄙視,當即說道:“鄙人不善飲酒,抱歉。”千葉永信禮貌地客氣兩句,站回到岸田吟香的身後。
林飛放下酒碗,笑著對岸田吟香說道:“岸田先生,既然您拿不出這麽多錢和糧食,那您能拿出多少?”
岸田吟香笑著說道:“糧食我們給你們一千斤吧,銀子嘛,兩千兩我們能拿得出來。”
林飛笑著說道:“好,我張某人也不能強人所難,那咱們就說定了,糧食一千斤,銀子兩千兩,你們盡快給我們送來吧,陳福先生,麻煩您寫一張借條,為我們做個保人吧。”
陳福寫好借條,岸田吟香隨手簽了,林飛也簽了字,說道:“好了,把岸田先生送回去吧。”
陳福答應下來,把岸田吟香等人送了出去,岸田吟香一走,林飛就轉頭對身後的女子笑道:“好了,不用揉了。”
女子訥訥地停下了手,低著頭站到一邊,林飛對一個侍從說道:“給這個姑娘十兩銀子,這是昨天商議好的價錢。”
那個侍從名叫“金明”,原本是炎黃城的一個學徒,聰明伶俐,十五六歲,正是不顧一切仇視醜惡的年紀,幾個月前就是他在林飛面前痛斥王瑞和。
金明聽到林飛的話,拿出十兩銀子走到女子近前,一臉鄙夷地遞給她,隨口說道:“年紀輕輕的幹嘛做這個?做點什麽不好?”
女子眉頭一豎,滿臉羞紅,竟然揚起手,“啪”的打金明一個耳光。
金明頓時氣得蹦了起來,剛要還手,只聽林飛在身後說道:“金明,不得無禮!”
金明恨恨地說道:“司令她……”
林飛從桌子後面走出來,把金明往自己身後一拉,對女子說道:“姑娘實在抱歉,我的部下年輕,冒犯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飛說完從金明手中拿過那十兩銀子,遞到女子面前,柔聲笑道:“你才二十出頭,以後做點別的吧。”
女子聽到林飛的話,竟然雙腿一軟,癱坐在地,失聲痛哭,金明在一邊嘲笑道:“現在知道哭了,不知羞恥的時候幹什麽去了?”
女子哭著說道:“我也不想做這個,可是我沒辦法……我原本都訂親了,成親之前,我和爹爹去打狗城趕集,遇到了幾個日本浪人,他們把爹爹打死了,還把我給……後來的新婚之夜,我的丈夫……發現我沒有……落紅,就用纜繩打我,逼問我怎麽回事,我忍不住痛,就把事情說了,我的丈夫當天晚上就把我趕回了家。”
“我的媽媽被氣死了,我無依無靠,那件事情傳開了,沒人再肯娶我,我活不下去了,只能做這個……”
女子說完接著哭了起來,金明在一邊惡狠狠地說道:“日本浪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林飛柔聲對女子說道:“我送你去個地方吧。”
女子問道:“去哪裡?”
林飛笑道:“我送你去華夏帝國,你可以去工廠當女工。”
女子先是懷疑,然後感激地點點頭,林飛在她肩上輕輕一拍,笑道:“去準備吧。”
女子答應著走了出去,此時岸田吟香剛剛離開林飛的營地,路上千葉永信小聲對岸田吟香說道:“岸田先生,這個南洋華僑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嗎?”
岸田吟香連連搖頭,不屑地說道:“就憑他們?哼哼,人人和叫花子相仿,大多數人的裝備只有大刀、長矛和弓箭,有的人甚至還有吹管,你說這樣的部隊拿什麽給我們帶來麻煩?”
千葉永信輕輕點頭,岸田吟香接著說道:“部隊裝備奇差無比也就罷了,指揮官還是個酒色之徒,這樣一支部隊,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你把我的話記下來,然後派人把這些話報告給樺山資紀將軍。”
樺山資紀是日本進攻台灣的總指揮,在林飛時代,他是日本佔據台灣之後的首任總督,對台灣人民采用血腥手段統治,手上沾滿了無數台灣人民的鮮血。
千葉永信答應下來,安排人擬寫報告,並用最快的速度把報告送出去。
此時在林飛的帳篷裡,林飛揮手把陳福叫了進來,說道:“你去喬裝改扮一下,咱們去一趟打狗城。”
陳福一愣,問道:“去打狗城做什麽?”
林飛笑道:“我要偵察一下樂善堂的地形。”
陳福想了想問道:“陛下要對那個樂善堂下手?”
林飛笑著點了點頭,陳福遲疑半晌才說道:“陛下您為什麽既要迷惑他們,又要對他們下手呢?”
林飛朗聲大笑,說道:“這裡面的深意,等到咱們回來我再告訴你。”
陳福也不多問,回去喬裝改扮,跟著林飛出發,來到打狗城,林飛來到樂善堂的時候,剛好看見眾浪人從樂善堂出來,忍不住問道:“他們是什麽人?”
陳福說道:“他們是樂善堂的浪人護衛隊。”
林飛眉頭一皺,說道:“樂善堂怎麽會有浪人護衛隊?這些浪人為非作歹,對樂善堂可有不好的影響啊。”
陳福說道:“他們平時不住在樂善堂,岸田吟香只有在用到他們的時候才會把他們召集起來。”
林飛思索一陣,點了點頭,仔細偵察了地形,然後帶著陳福回到營地,回到營地就召集眾人開會,林飛首先說道:“我的計劃非常成功,岸田吟香肯定已經認為我們這支南洋華僑軍是一群烏合之眾,認為我是一個酒色之徒,他很快就會把這個消息報告給攻台日軍指揮部,日軍對我們是全無戒備了。”
眾人面露喜色,林飛接著說道:“平灘和三家福村的地理條件非常好,我決定在這裡建立北進基地,建立基地需要調運大量物資,動作會很大,在情報戰裡有一個名詞,叫做‘大象效應’,意思是說某一個行動的規模太大,可能無法保密。”
“我們建立北進基地的做法,很有可能成為一頭‘大象’,如果我們放任日軍情報站在我們身邊,那我們將會前功盡棄,所以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就是——打掉樂善堂這個日軍情報站。”
眾人神情振奮,劉駿搶先問道:“陛下咱們怎麽打?直接進入打狗城嗎?”
林飛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那樣動作太大,在我們和日軍交戰之前,不能暴露我們的真實實力,所以我決定,由我親自帶領狙殺隊,秘密潛入打狗城,一舉打掉樂善堂。”
張闖面露激動,林飛接著說道:“我們這次行動不僅要做得十分隱蔽,還要給人錯覺,那就是我們是一夥劫匪,既然我們是一夥劫匪,那我們就要面對一個額外的敵人,那就是打狗城的守備力量。”
“我已經向陳福打聽過了,此時的打狗城中,清軍已經全體解散,擔任守備任務的是鄉紳出面組織的鄉勇守備隊,就是找上一些壯漢巡邏,這些人見到危險就會遠遠逃開,所以不足為慮。”
林飛說到這裡輕咳一聲,提高了聲音,說道:“接下來,我要介紹咱們的最大敵人,樂善堂的浪人護衛隊。”
眾人面露疑色,紛紛問道:“浪人護衛隊?那是什麽?”
林飛說道:“就是由日本浪人組成的衛隊,所謂的日本浪人,原來是日本武士,前幾年日本國內頒布了禁刀令,這些武士在國內混不下去了,便來到清國、朝鮮等地,乾的自然是殺人越貨、欺男霸女的勾當。”
眾人紛紛面帶怒色,彭錚這時冷冷地抽出一柄飛刀,在手上把玩著,冷笑道:“他們是日本武士?那我要看看到底是日本武術厲害,還是我們中華武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