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傾怔住了,這女孩子,長得當真是十分的好看,若是臉上那一點泥土汙漬沒有了,怕是這整個風蒼國,都難找出能和她相媲美的模樣來。只是,她對上這姑娘的眼睛,卻覺得這姑娘的眼神透著一絲了然,莫名的被看的有些顫栗。
只是念念對著她笑,她便也立刻收斂住情緒,對著念念也微微的頷首,點頭笑了笑。
隨即,就見念念從園子裡走了出來,緩步走到她跟前,問她,“你走到這裡來,是找大哥的嗎?”
“大哥?”藍水傾不解。
念念見狀,心下恍然,也就沒多說,只是說道,“走吧,我們可以一塊去宴席處。”
“……”一塊去宴席處?藍水傾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地方,她可不願意去。
念念眼尖,看得分明,問她,“怎麽了?不想去?還是有別的事情?”
“唔,我要一下茅房。”藍水傾頗為不好意思的說。
念念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也沒多做停留,便轉身走掉了。
倒是跟在她身後的聞雅,上下的打量了一陣藍水傾,意外的說了一句,“茅房在你左手邊,去了就早些回宴席處。修王府守衛森嚴,到處都是護衛,也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你。你若是行差踏錯,那些暗衛會就地斬殺,不留情面的。”
藍水傾身子豁然僵住,詫異的看向聞雅。
聞雅擦著她的身邊走過,最後湊近她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若是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忙的,可以直說。”
藍水傾腦子空白一片,有一瞬間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只是很快又回過神來。
是了,王府和藍府不一樣。攝政王如今的身份,有多少人是想要他的命的?如今又是在這種混雜許多人的時刻,戒備肯定更加森嚴。
方才她一路走過來也是在試探這府上的護衛,只是一路都是相安無事的,她便覺得修王府是外緊內松的類型。現在聽到宴席處傳來那些小姐們的嬉笑聲,才驟然想通了,想必是這一塊地方都屬於可以走動的范圍,否則她大概早就被止步不準往前了。
藍水傾揉了揉眉心,她方才一時腦熱,太過興奮反而降低了該有的思考能力和警覺性。
眼看著念念和聞雅走出不遠,藍水傾深吸了一口氣,忙出聲道,“等等。”
念念停下步子,聞雅也刹住了腳步。
藍水傾這才上前,看著面前的兩人,最終的視線落在了念念的身上,低聲問她,“你……叫念念?”
“恩。”
藍水傾暗暗的吸了一口氣,“你是修王府的人?”
“恩。”
藍水傾臉上不敢露出絲毫異樣,只是微微垂著眸子,小聲的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如何才能單獨見到修王妃?”
咦,原來她單獨闖進她的草藥園子,是為了見她娘親啊。
“你要單獨見修王妃做什麽?”
聞雅也和念念對視了一眼,說道,“等一下宴會開始了,你自然就能見到王妃了。”
藍水傾卻搖搖頭,方才聞雅出聲提醒,讓她的心緒定了定。她們兩人已經對她表達的善意,那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大概也是她們了。
她不能好不容易來一趟修王府,最終卻無功而返,賭一把吧,她有時候的運氣其實挺不錯的。
恩,雖然大部分運氣不怎麽好……
“我有個親人病了,我知道修王妃醫術高明,想請她提點一二。”
親人病了?念念倒是沒調查過她身邊的人。
“所以,能否請你們告訴我,如何才能單獨見到修王妃?”對,她重點提了一下單獨。
若是在眾人面前提出這個事情,藍水緣藍水甜兩人,必然不會放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她們但凡攪和幾下,那她的努力,大概也就付諸東流了。
畢竟,她雖然不了解修王妃,可卻也知道,沒人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當眾提出給別人治病,這種事情,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有種脅迫的意味在裡面。
念念見她說這話時,唇瓣微微的咬著,看起來,那親人對她是十分重要的了。
是她爹娘?唔,她表示很好奇。
“修王妃不會單獨見你的。”念念說。
聞雅挑了一下眉,卻沒出聲反駁。
藍水傾抬起頭來,“為什麽?你怎麽那麽肯定?”
“因為我在她身邊許多年了,很了解她的脾氣。”念念很肯定的回答。
“你在她身邊……許多年?”藍水傾盯著念念看,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臉上帶著髒汙,頭髮上一點頭飾都沒有,比她還要素淨。“你和修王妃的關系是……”
藍水傾腦子裡有個奇怪的念頭,可又覺得,有些荒誕。
面前的念念,如果真的和修王妃是那樣的關系,那她怎麽會在這樣的場合下,穿一身這樣的衣服呢?
還有,她身邊的聞雅,明明是一身下人的裝扮,可卻能直接動手去拍打念念,如此作為,也不像是對主子該有的態度。
可,可是……她腦子裡那些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又是為什麽?
“我是給修王妃打下手的藥師。”念念又是一句很肯定的回答。
聞雅默默的扭過頭去,拚命的控制住嘴角流瀉出來的笑意。
藍水傾被她脫口而出的話驚住,“你說……什麽?給修王妃打下手的藥師?”
“恩。”念念很肯定,臉上沒有半點心虛作假的模樣,“我跟在修王妃身邊多年,幫她整理藥材,管理藥物,打雜。”
其實她真的沒說謊,除開她和娘親的血緣母女關系之外,她確實就是這樣的。
“所以,如果你有親人生病了,我或許可以替你看看。”
藍水傾張了張嘴,她是不是能理解為,念念算是鬼醫修王妃的徒弟?跟了多年,管理藥材藥物,那醫術,肯定是非同一般的。
能得到鬼醫親自指點的人,自然……比一般的大夫要強一些。
藍水傾沉思起來,只是……她總有種直覺……似乎這種說法有些不太對。
“藍水傾,你怎麽在這裡?”就在她考慮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