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樣的環境下,她對面站了五六個劫匪,卻一點都不見慌亂,甚至還擋在自己的丫鬟面前。
明明自己一點武功都沒有,卻沒有絲毫退怯,想方設法和劫匪周旋。
這樣的姑娘,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想到這些,夜闌晟便低低的笑了起來,重新坐回了禦案後面,手撐著下巴看向南南,說道,“那姑娘,確實不錯。”
南南的臉色一下子黑的徹底,垂在身側的手都微微的捏緊。
半晌,才沉沉的說道,“她是我的。”
夜闌晟倏地咧開嘴,笑的十分的得意,“喲,終於承認了?”
“你……”
“那天在母后的宮裡,你頭也不回的走掉,我還以為你會把她讓給我呢。”夜闌晟興致盎然,緩緩的靠向自己的椅背。
南南皺了皺眉,片刻後,莫名的松了一口氣,冷哼道,“既然你對她沒有意思,為什麽讓念念去看她?”
“她將來可能是念念的大嫂,你又那麽寵念念,我當然要問問念念的意見了。”夜闌晟笑的狡黠,“再說了,我也挺好奇,讓你一見鍾情的姑娘,到底怎麽樣啊。”
南南睨了他一眼,上前幾步,也往他的寬大的龍椅上一坐。
“誰跟你說,我們上次在城郊見到她,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夜闌晟往一旁挪了挪,讓南南坐的舒服一點,聞言不由的詫異了幾分,“怎麽?你們早就見過了?”
“她出生的時候,是我娘接生的。”
夜闌晟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盯著南南。
那藍家的大姑娘,是清姨接生的?怎麽會?藍家大姑娘今年十六歲,十六年前,清姨那會兒已經在帝都了,也沒說過清姨給誰接生過啊。
若是有,他應該有印象才是,畢竟那是藍家啊。
只是,看南南說的那般肯定的模樣,又覺得這事不會有假。
“這麽說來,你們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夜闌晟感慨了一陣,南南的姻緣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嗎?
“恩。”南南隨意的拿起桌子上的一直筆,放在手心裡轉了轉。
其實,上次在城郊,是他和藍水傾第三次見面。除了十六年前她剛出生的那次,還有一次,是在兩個月前。
他如今身為禦風堂的堂主,雖然在堂內武功無人能及,加之他行事作風雷厲風行越發像夜修獨,也算是在禦風堂內站住了腳,成了禦風堂內真正的掌權者。
可總也有一些曾經跟著寧堂主的老人,不滿他年紀輕輕就擔當重任,行事作風常常拖他後腿。
尤其是自打南南擔任堂主之後,會暗中派人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
比如,夜闌晟自打當了皇帝之後,會有莫名其妙的刺殺,或者有一些作惡多端欺壓百姓卻不能明面上處置的官員鄉紳甚至是皇親貴族。這些人,南南會親自帶了人進行暗殺。
雖然,這其中大部分是他自己看不慣想要活動活動手腳。
可也因此,那些老人更加有了借口抨擊他。
兩個月前,南南正在執行對付其中一個喜愛幼女行為手段令人發指的皇親國戚,這人行事作風狠辣,可卻沒有犯下風蒼國任何的法令法度,無法將其罪行公諸於世並加以處罰。
所以,只能暗中解決。
沒想到,計劃被堂內一個曾經跟隨寧堂主的老人知道了,那人居然通知了那位皇親,雖然沒交代出禦風堂的名號,卻也讓那位皇親有了準備,府上集結了許多的江湖高手。
南南一進他的府上,便能感覺到府內氣氛不一樣,當機立斷放棄計劃,轉身就走。
只是在走時撞到了一個瘦小的男子,那男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可在被撞到倒退兩步後竟然攀著門框穩住了,甚至還抬起頭怒視著他。
隻一眼,南南便知道這男子是女扮男裝的,明明十分姣好的面容,卻可以用眉筆將整張臉畫得硬朗粗獷。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才讓自己看起來扁平無奇,半點女性象征都沒有。
這個女扮男裝的人,就是藍水傾。
南南原本要走,他對她為何要如此裝扮並不感興趣,可卻在藍水傾無意間露出的手臂上看到那顆紅痣時,最終停下了腳步。
他的腦子裡電光石火間,閃過十六年前破屋當中剛出生的那個孩子,手肘處,也有一顆紅痣,讓人印象深刻。
南南這才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想看看她到底做什麽。若她是這家皇親府邸的人,那就真的是……可惜了。
沒想到,藍水傾做這副裝扮,卻是因為她奶娘的小女兒被人抓進了府內,成了那位皇親狎玩的幼女之一。
藍水傾……竟是要救她。
南南覺得不可能,不說這府上原就有守衛,如今更是江湖高手集結。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想救人?門都沒有。
可偏偏……她就是將人給救出來了,甚至聲東擊西,還禍水東引。
恩,沒錯,他就是那個被禍水引上身的‘無辜者’。
他最終還是在那位府上大打出手,不過也因此,他自己的計劃也成功執行了。
陰差陽錯,她救出了人,他完成了閹割任務。
恩,就是多費了些力氣而已。
可最要命的是,由始至終,藍水傾都不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大概在她的印象中只是在救人的過程當中……撞了一個氣度非凡氣勢逼人的人而已吧?
那是他們長大後第一次見面,雖然不至於一見鍾情,卻讓南南印象深刻。
而和夜闌晟微服私訪去城郊見到藍水傾那次,他見到了她拿著的掛飾,才徹底確定了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孩。
不過也因為兩個月前的那場計劃生變,讓南南雷霆震怒,原先因為寧堂主的原因對那些老人多加寬恕,如今這些人,享受到的福利也該結束了。
他開始在禦風堂內大肆整頓,制定了一系列的制度。但凡有違令者,只有一個下場。
所以他這兩個月特別的忙,禦風堂內風雨飄搖,異常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