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威和夜闌禮兩人的腦袋上瞬間滑溜溜綠油油的一片,小小的身子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動也不動的站在了那裡。
院子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就是那些不放心夜闌威兩人而偷偷摸摸的跟過來的侍衛,也錯愕的瞪大了眼,連行蹤都忘記了掩飾,直愣愣的看著這邊。
柳兒手中的水桶‘啪’的一下,摔回了水井裡。
徐柔瞳孔一縮,倒抽了一口涼氣。
夜闌晟和玉寶兒臉上則同時閃過一絲愕然,隨即便是滿臉的擔憂。
大概只有莫弦和彭應,對於南南的所作所為,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不至於太失態。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除了挑著眉嘴角譏誚的看著夜闌威兩人的南南,所有的人都是一動不動的。
“啊……玉擎南!!”半晌,院子裡才響起一道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夜闌威滿臉的狼狽,急忙用袖子去擦臉,可袖子上也有湯汁,臉上頭上越擦越是狼狽。
夜闌禮呆愣了片刻後,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南南滿臉的鄙夷,小晟晟被他們扣了一整盤的湯汁都沒哭,更沒叫,他們倒好,只不過臉上有那麽一點點的菜汁,就氣急敗壞成這個樣子,一點皇家子孫的風度氣度都沒有,他十分的不看好他們。
他也算是先禮後兵了吧,已經給過他們機會,讓他們給小晟晟道歉。是他們自己不識好歹,非要他用強的,怪得了誰?
而且,他們還算是運氣好,那個柳兒虐待小晟晟和柔姨,菜裡面連點葷腥都沒有,只有那麽幾片菜葉子。和小晟晟比起來,他們這點狼狽算什麽?
南南冷哼一聲,‘啪’的一聲,將手上的兩個盤子丟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夜闌威感覺眼睛裡都有菜汁進去了,用手用力的揉了揉,一下子又酸又疼,也跟著哭了起來。
“……嗚,玉擎南,你個混蛋,我,我要告訴我父王,我要告訴皇爺爺,我……嗚嗚……”
他越說哭的越大聲,他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世子,什麽時候這樣被人當中扣過菜盤子,他的面子裡子都沒有了,尊嚴也沒有了,以後還有什麽臉色在這些下人面前擺臉色。
夜闌威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氣憤,哭聲也越來越高。
南南挖了挖耳朵,嘴角抽搐的不行。
“告訴什麽告訴?我不過就是和你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哭鼻子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去告狀?夜闌威,你有沒有點出息?”
“玩笑?這算是玩笑嗎?”夜闌威氣急敗壞,尖叫起來,“嗚嗚……你分明就是欺負我,你還說是玩笑,嗚嗚,哪有往別人腦袋上扣菜盤子叫做玩笑的?”
南南歪著腦袋,‘咦’了一聲,“剛才不是你說的嗎?你往小晟晟的頭上倒湯水,你說只是個玩笑而已。那我和你也是堂兄弟吧,我為了表現兄弟情誼,也用你喜歡的方式和你開玩笑了,哪裡做的不對了?”
莫弦和彭應兩人低垂著腦袋悶笑。
柳兒卻在聽到堂兄弟三個字時,雙腿有些不自覺的開始發軟。這麽說來,這個人,這個人……也是皇孫,是世子了?而且還是個……連夜闌威兩世子都無可奈何的皇孫。
夜闌威愣住了,一時之間反駁也不是,不反駁又不是,現在才深深的覺得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往裡面埋了。
他心裡更加氣不過,‘哇’的一聲哭的更加大聲了,“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欺負我了,你欺負我……”
夜闌禮怔了怔,看他哭成這樣,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南南眨了眨眼,忽然回頭,對著夜闌晟大聲的喊道,“小晟晟,你也哭一下。”
夜闌晟滿臉黑線,被他這麽一鬧,他哪裡還哭的出來?
他默默的走到南南的身邊,輕咳了一聲,低聲道,“這怎麽哭啊?”
他不是嬌生慣養的夜闌威,也不是膽小怯弱的夜闌禮,就算被人下毒被人欺負,他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他年紀小,卻已經很明白,哭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南南看他這個樣子,了然的點點頭,可夜闌威兩人哭的實在是太刺耳了,要是夜闌晟不哭著平衡一聲,他很擔心衝動之下把他們兩人的嘴巴給縫起來。
夜闌晟看他一臉愁眉苦臉左右為難的樣子,笑了起來,忽然略略的提高聲音,道,“南南,其實他們以前也和我開過別的玩笑,你要不要也和他們玩玩?”
“!!”夜闌威夜闌禮的哭聲戛然而止,瞪著眼睛一臉凶狠的看向夜闌晟。
南南瞪大了眼睛,暗暗的對著夜闌晟豎了豎大拇指。小晟晟果然厲害,一句話就讓兩人的哭聲停下來了。
他立刻若有所思的扭過頭,開始打量他們兩個。
夜闌威猛地倒退了一步,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對夜闌晟做過的那些事情。要是,要是他都說了,要是玉擎南照著他說的都在他們身上報復回來?那,那他們肯定要脫掉半層皮的。
以玉擎南的性子,一定會去做的,看他剛才以著雷霆之勢往他們頭上扣菜盤子就知道了。
夜闌威和夜闌禮對視了一眼,同時咽了咽口水,開始虛張聲勢大聲的說,“沒有,我以前什麽都沒做。”
南南覺得他好蠢,這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嗎?
不遠處的看著這邊情況的那些侍衛也開始擔心了起來,方才他們阻攔不及,已經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要是兩位世子再出事,那他們也沒命去向四王爺交代了,怎麽辦?
一夥人開始急的團團轉,眉心都是冷汗,尤其是聽到夜闌晟的那句話後,更是擔憂不已。
偏偏南南還一副托著下巴努力思考,好像真的有心要付諸行動一樣。
然而,就在眾人仔細的觀察南南的表情以及夜闌晟的嘴巴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怒喝聲,“你們在這裡幹什麽?”
聲音一起,所有人的視線‘唰’的一下,全部落在了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