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凝重的表情,藍水傾的心裡便咯噔了一下,立刻緊張起來,“我娘怎麽了?”
“夫人有事找你。”胡嬤嬤說著,看她眼神不對,立刻加了一句,“你放心,夫人的身子沒事,是關於其他事情的。”
藍水傾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道,“我這就去。”
胡嬤嬤點點頭,看著她匆匆的腳步,神色便很是複雜。
步媽媽來告訴夫人那些事情時,作為夫人最為信任的嬤嬤,她也是在一旁聽著的。只是卻是越聽越心驚,若是小姐真的喜歡上了別的男子,那事情就當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胡嬤嬤想到這些,越發的憂心忡忡起來,快走幾步,也進了蘭苑。
蘭苑的丫鬟也多了兩個,同樣只是在外邊灑掃的。
吳氏喜靜,不想她們貼身伺候,宋嬤嬤也就沒有勉強,依著她的要求來了。
此刻屋子裡只有吳氏和步媽媽,胡嬤嬤沒有走進屋子,只是將門給關上了,自己在外邊守著。
藍水傾見狀,更加奇怪了,她坐在吳氏的床沿,低低的問,“娘,出什麽事情了?你的身子還好嗎?還是今天有誰來找你的麻煩了?”
吳氏連連搖頭,一把抓住她的雙手,臉上很是焦急,可語調卻很慎重,“水傾,你老實和娘說,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藍水傾一愣,身子僵了僵,“娘,你在說什麽?”
“你不要騙我。”吳氏細細的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果真見著她十分不自然的模樣,握著她的手便不由的緊了緊,“怪不得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這幾天更是莫名的煩躁。水傾,你老實告訴娘,好不好?”
藍水傾歎了一口氣,隨後無奈的說道,“娘,沒有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水傾!!”吳氏惱了,一把將她的手甩開,眉心幾乎擠成了一團,“娘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娘也不會阻止你。只是你不該到現在還瞞著娘,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複雜?如今修王妃已經下了聘禮,幾乎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你將嫁給南世子了。可是現在……”
她說著,到底不忍,還是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水傾,修王妃是咱們的恩人,咱們不能欺騙她你知道嗎?更何況,娘也不想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南世子雖然很優秀,可娘知道你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娘還是希望你能夠幸福,不要像娘一樣……所以,你不要再瞞著娘了,不管有什麽事情咱們母女兩個一起面對好不好?至於修王妃那邊,娘來解決。”
藍水傾歎了一口氣,這些事情她本就不想讓娘知道,她明白娘親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
如今知道玉擎南就是南世子,就更沒必要說了。
可沒想到,娘親還是知道了,而且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想必不說清楚,她是放心不下,也不能好好的養病吧。
“娘,我……確實遇到了一個男子。”
吳氏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得到確切的答覆,臉色還是刷的一下就白了。
一旁的步媽媽和胭脂也變了臉色,對視了一眼,緊緊的咬著下唇。
藍水傾見狀,嘴角一抽,急忙解釋道,“但是娘你放心,我遇到的那人,就是修王府的世子。”
“……你說什麽?”吳氏有些反應不過來。
藍水傾又歎了一口氣,“我也是今天去了修王府見到他時,才知道的。他以前救過我,後來又見過幾次面,只是一直沒說出自己的身份。如今想來,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可能都和他有關。娘說過,我身上的那個小掛墜,是他當年給我的。後來他看到那個掛墜時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我想,他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認出我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所以,才會讓修王妃親自過來,還了我和娘一個清白。”
“真的?”吳氏眸色一喜,急切的問道,“這麽說來,你,你心儀之人,就是修王府的世子?”
“……恩。”藍水傾扭過頭,承認這種事情,其實真的很需要勇氣啊。
步媽媽和胭脂同樣喜上眉梢,兩人提著幾天的心也終於放下了。胭脂也總算明白,為什麽南世子和小姐這才一見面,就拉著彼此的手不松手了。
吳氏笑了起來,“那,他呢?他喜歡你嗎?”
藍水傾抽了抽嘴角,這個,不是應該去問他嗎?
可看吳氏一副比她還要緊張的模樣,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我想,應該吧。”
他對她的那份情誼,她覺得,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吳氏笑的更加開心了,一邊拍著藍水傾的手,一邊卻喜極而泣,默默留下淚來,“真的是天意如此啊,天意如此。南世子當年還說,要娶你為妻呢。沒想到還真的被他言中了,你們兩個的緣分,當真是從你一出生就注定的了。”
藍水傾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淚,“好了,娘,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是不是?他很好,真的。”
“這還沒嫁人呢,倒是會幫他說話了。”吳氏終於停了淚,忍不住取笑她。
“……”不是為了讓給她放心嘛。
“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娘也累了,就不拉著你嘮叨了。”吳氏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還真的感覺到疲累湧上來。
自打聽了步媽媽的話後,她連午覺都睡不著,心思重的不行。
如今卻覺得十分的疲累,隻想睡一覺了。
藍水傾點點頭,給她蓋好被子,這才轉身離開了蘭苑。
回到水席園,她便眯著眼打量步媽媽。
步媽媽心情一咯噔,立刻便跪了下來,“小姐,是我多嘴。”
“……你起來吧。”面對一心替她著想的奶娘,藍水傾到底沒有訓出口,伸手扶住了她,隨後又看了胭脂一眼,說道,“我就知道這幾天你們兩個有些不對勁。”
只是她這幾天也很煩躁,便沒顧得上她們。
“不過下次再有這種懷疑,先來問我,不準去找我娘。她身子不好,不能太過操勞。”
“是,小姐。”
藍水傾這才轉身洗漱去了,步媽媽和胭脂松了一口氣,又是相視一笑,心情也跟著放松了起來。
“小姐,你明日還去修王府嗎?”步媽媽問。
“恩。”藍水傾想到那個受了內傷的人,就有些咬牙切齒的,只是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收拾好自己便去睡了。
次日一早,她再起來時,步媽媽已經準備好早膳了。
藍水傾洗漱好走出屋子,卻驀然眉心一皺,總感覺到水席園忽然有股莫名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