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驟然癱軟在地,去佛堂一個月,那怎麽行?
如今藍水傾的身份被太夫人和藍侍郎給承認了,這女人又是個陰險狡詐的,她要是不在這一個月,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這……
金氏扭頭看向藍水傾,藍水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金氏心頭一陣陣的亂跳,忙對著太夫人磕頭,“太夫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媛姐兒她們,我願意領罰。可是媛姐兒她們是你的親孫女啊,你真的忍心打她們十板子嗎?要是打傷了,以後怎麽辦?太夫人,我也不敢求你饒了她們,只是這刑罰,能不能輕點?”
太夫人眉心微皺,臉上果然閃過遲疑。
金氏眸光亮了亮,她呆在太夫人身邊這麽多年,她的脾氣還是摸得透的。
“太夫人,看在她們這麽多年來盡心盡力的孝順你的份上,稍加懲戒,讓她們得到教訓,也就算了,好不好?”
“祖母,您饒了我們吧。”藍水緣往前跪爬了幾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這些年來我們得祖母的疼愛,我們一丁點的疼都沒受過,突然挨十板子,一定會痛死的。”
藍水傾坐在一旁,方才藍水緣過來時,還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真是的,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竟然還如此下作。
看了哭哭啼啼的幾人,藍水傾的聲音也十分的淡然,“是啊,祖母,十板子這懲罰確實太重了。我看,不如罰她們抄女誡吧,上次我犯了錯,也是抄女誡的,念念看到的時候,還笑話我,說擅自出府,祖母只是罰我抄女誡已經算是輕的了,不準我偷懶呢。想必念念對這樣的懲罰還是滿意的,到時候祖母將二妹三妹抄的女誡送到了修王府,王妃一定會明白祖母的誠意的。”
太夫人臉色大變,驟然對著宋嬤嬤喝道,“還愣著幹什麽?讓人待下去,十板子就是十板子,給我重重的大,一下都不準少,免得她們不長記性。”
藍水緣兩人立刻大哭起來,“祖母饒命啊,祖母……”
只是這會兒宋嬤嬤再也不敢耽擱了,找來幾個粗使婆子,便將兩人給拖了出去。
金氏想求情,被太夫人瞪了一眼,“祖母,你是嫌十板子太輕了嗎?若是還想說什麽,那就再加十板子。”
金氏頓時住了嘴,只是扭頭之際,眸光凶狠的瞪向了藍水傾。
藍水傾微微的眯了眯眼,嗤笑起來。現在怨恨她有什麽用?她的反擊,從今天開始,會一波一波的接踵而來,不會讓她喘一口氣的。
她母親病的這些年,受了這麽多年的折磨和痛苦,可全都是拜她所賜。
如今,也是她該出手的時候了。
太夫人擺了擺手,讓金氏下去。
金氏滿臉的不甘,可聽到外邊傳來的女兒的呼叫聲,還是疾步的退了出去。
直至屋子裡只剩下太夫人和藍水傾了,太夫人才重新抓著她的手,低聲說道,“現在水緣和水甜也懲罰了,水傾,你什麽時候去找修王妃和小郡主說說,告訴她們我們藍府也教訓過出言不遜之人了,絕對沒有輕視侮辱修王府的念頭。”
藍水傾點點頭,隻覺得外邊傳來的慘叫聲極其悅耳。
她笑道,“祖母放心,我一定會和念念說的。只不過,現在修王妃和念念都還在氣頭上,如今上趕著去,反而不好,會讓她們厭惡,心中的怒意更深了。”
太夫人的眉心皺了起來,藍水傾接下去說道,“不過,念念答應過我,明日會來藍府給娘親複診。念念是個十分守信用的人,就算她今日心情不暢,可是說出來的話定然會兌現的。等她明日過來,我自然會和她好好說的。而且我聽念念說過,修王爺這兩日去了豐城,暫時不在帝都,今日之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傳到修王爺的耳朵裡,至於皇上那邊,刑部侍郎的前程,也不會這麽早就下了決定的。祖母不用擔心,我是藍家的女兒,自然會為藍家著想。”
太夫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很想讓她現在就跑去修王府。可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而且她還是相信藍水傾不會置藍府於危難中不顧的。
就算她心中有再多的怨氣,她為了她那個娘,也不能置之不理的。
想到這,太夫人只能點點頭,無力的說道,“你說的也對,既然如此,那你先去休息吧,養好精神,明日和小郡主好好的說說。”
“好。”藍水傾起了身,微微頷首,緩緩的離開了太夫人的屋子。
外邊板子的聲音還沒結束,她站在院子裡,看向一旁的宋嬤嬤,“還有多少下?”
“回大小姐的話,剛打了八下。”宋嬤嬤這會兒恭恭敬敬的,可是一點都不敢造次。
藍水傾點點頭,笑眯眯的看著渾身是汗,臉色蒼白痛得話都說不出口的藍水緣兩人,低聲道,“兩位妹妹可要得到教訓了,以後說話,不要再口無遮攔的,否則豈不是給藍家招來禍事?”
藍水緣睜著怨恨的眼睛重重的哼了一聲,想說話,想咒罵,更想用手去撓花她的臉,可此刻她卻什麽都做不了,身上的痛傳遞到全身每一個部位,讓她恨不得立刻去死。
從小到大,只有藍水傾被打被罵被折磨的份,如今居然全部倒了個個兒,而且一來就是如此重的處分,這讓她怎麽接受?
藍水傾眯了眯眼,輕笑了一聲,隨後帶著胭脂離開了悠然院。
“小姐,今天真的是大快人心啊。”胭脂一邊走,一邊興奮不已,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果然這好人有好報,是至理名言啊。”
藍水傾笑笑,沒說話,是啊,她等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
兩人心情都不錯,然而,就在她們走到後花園時,忽然見假山後面竄出一道身影來。
胭脂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便伸手擋在了藍水傾的面前,怒瞪著面前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