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寒冷,陰沉沉的。
念念很是不情願的跟著大哥和北北來到城門外三裡處來迎接夜修獨兩人,遠遠的看著一輛馬車過來,表情很是不屑的瞥了瞥嘴。
馬車的咕嚕聲在距離他們二十米處停下,車簾子一撩,有道小小的身影飛快的從上面躍了下來,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北北!!”來人聲音清脆,又帶著軟綿綿的音量。
站在念念身邊的夜擎北從她一躍下車便是眸子一亮,不等她跑兩步,腳下一點,已經一個箭步掠至她跟前了。
“北北,我好想你,你走了那麽久,我一個人在家裡好無聊的,都沒人和我說說話,也沒人帶我出門玩。我爹說外邊很危險,要等你回來才可以出去,我一直在數著日子,可好像時間過得好慢,你一直沒回來……”她說話很快,夜擎北一站在她面前,她整個人已經撲了上來,摟著他直往他懷裡鑽。
夜擎北臉上掛著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你爹說得對,外邊很危險,以後沒有我帶著你,不能出門,知道嗎?”
女孩用力的點頭,可轉念又有些不安,“那,那我這次和你爹娘出門,有沒有關系?”
“恩,和他們一起沒關系。”夜擎北笑著捏了捏她粉嫩的臉蛋,看著她又綻放出笑意,眸子便又亮了幾分。
站在不遠處的白硫亦看的不由挑了挑眉,問一旁的念念,“這是……”
“風蒼國右相離子帆的女兒離風兒,今年十歲,北北的小青梅。”
白硫亦恍然大悟,養成啊……
倒是沒想到,最有心機的還是夜擎北。
他又看了一眼抱在一起恨不得永遠不分開的兩人,隨即視線上移,看向從馬車內出來的夜修獨和玉清落的身上。
夜擎南已經帶著藍水傾迎了上去,白硫亦牽著念念的手也要上前,那邊玉清落已經迫不及待的跑過來了。
她看也不看念念一眼,抓著白硫亦的肩膀捏了捏,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他,“你就是白硫亦?”
她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夜修獨往後面拉了一把,念念也一臉不滿的瞪著她。
“就算是女婿,也終究是男女授受不親,不要亂捏。”
“娘,他還受著傷,你不要把人家傷口給捏開了。”
玉清落總算扭過頭看向念念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呀,這不是念念嗎?當初不是斬釘截鐵的說要來天雨國退婚的嗎?現在是怎麽回事?這婚,不退了?”
念念磨了磨牙,半晌後冷哼一聲,“婚不退了,我覺得天雨國這邊還有許多的危險,我要保護許多人,決定呆在這裡了。我可不像有些人啊,等所有的危險都過去了才姍姍來遲,虧得她還是這裡的什麽什麽天福公主呢。”
蔣家沒了,烈王府毀了,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了,她父母倒是來的……巧,什麽事情都不用做。
玉清落眯了眯眼睛,眸光冷冽冽的,“夜沁惜,你這是皮癢了是嗎?”
夜修獨眼看著玉清落開始摩拳擦掌了,忙輕咳了一聲,摟過自己的妻子,低聲說道,“都別在這裡站著了,這邊風大,而且你未來女婿身上還帶著傷呢。”
玉清落一聽最後一句話,立刻點點頭,她對白硫亦可是很滿意的,怎麽能委屈了他?
“走吧,先進城。”
念念立刻轉身走人,玉清落一看她那態度,就恨不得舉起拳頭揍她一拳了。眯著眼睛就追了上去,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全是一臉不屑的模樣。
白硫亦失笑,和夜修獨並肩走在一塊。
夜修獨算他半個師父,他這麽多年來一身本事,基本上全是他間接傳授的。
他對夜修獨很是敬重。
“你的事情北北來信都和我說了,此次過來,也是為了商議你和念念的婚事。”夜修獨望著前面已經上了馬車的妻女,聲音低沉,腳步穩健,“若不是看你確實不錯,我也舍不得將她嫁到這麽遠的地方來。”
白硫亦臉色溫和,回答一貫不卑不亢,“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以後得了空,定會常常帶著她回風蒼國看看。”
夜修獨笑笑,沒說話。白硫亦如今已經是天雨國的相爺了,事務繁忙,如何能夠常常帶著念念回去?只不過,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然而讓夜修獨沒想到的是,在往後的十幾二十年間,白硫亦確實說到做到,擠出時間便會帶著念念回風蒼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城門口早就有禮部的官員等在那裡了。
同行的還有九皇子唐玉天,對於風蒼國攝政王來天雨國這般大事,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夜修獨上前寒暄了幾句,便朝著皇宮的方向移動。
念念坐在馬車裡面,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娘親,她直接閉上了眼睛。
倒是聞雅,事無巨細的將她這段時間在天雨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玉清落。
玉清落斜靠在軟枕上,不由的勾了勾唇角。那個白硫亦,聽著確實挺不錯的。
“念念,你過來。”半晌,玉清落對著念念伸了伸手。
念念瞥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卻還是順著她躺了過去,和她靠在一起。
玉清落扭過頭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兩眼,笑道,“怎麽我和你爹過來了,你看起來這麽的……煩躁?”
“沒什麽。”念念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有一種十分煩躁的感覺一直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玉清落卻了然於胸,婚前恐懼症啊,沒事沒事,只要不得抑鬱就行,死不了。
她拍了拍念念的背,什麽話都沒說,一路沉默著進了宮。
唐慕天已經帶著百官等在大殿門口了,看到一行人的車架,臉上便浮現出笑意來。
玉清落從馬車上跳下來,抬眸看著巍峨的宮殿,心中很是感慨,好多年沒有來了,似乎是有些變化了。
紅葉從後面的那輛馬車上下來,眸色有些激動,上前站在玉清落的身後,低聲說道,“可惜,蕭嬤嬤沒有來。”
蕭嬤嬤年紀大了,不適合長途跋涉,否則再回到故土,怕是要哭出聲來。
“走吧,還有些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