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鷹幾人面面相覷,主子根本就不在這裡,他們去哪裡找?
夜修獨蹙眉,手指間的刀片微微閃著寒光。可是看著那掐著玉清落脖子的手越收越緊,他的瞳孔便禁不住狠狠一縮,半晌,將刀片收了回去。
要他出來是嗎?很好,他倒要看看,見到了自己,他還能不能活命。
夜修獨微微撩起下擺,剛打算飛身而下。
一直沉默不語的玉清落,卻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殺手頭子被她嚇了一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女人也是奇怪,被她鉗製著,居然不哭不吵不鬧,連喊救命都不曾。
如今,竟然還笑得出口。
“這位大哥,你抓我抓錯了。”玉清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為什麽非要抓她呢?為什麽就一定認為她是那個最好欺負的呢?
“這位大哥,別說夜修獨現在不在這裡,就算他在,你抓我也威脅不了他的。你覺得,他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把自己的命交出來嗎?”沒腦子。
殺手頭子一愣,隨即陰狠道,“是嗎?微不足道?你要是微不足道,他們何必這麽緊張你?好啊,夜修獨要是不出來,我就先殺了你,你……你……”
他的話說到一半,臉色忽然就變了,眼睛死死的瞪著,卻半點都動不得。
玉清落將他掐在自己脖子上已經僵硬的手慢慢的拿了下來,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有在第一時間殺了我,是你最大的悲哀。”
說完,她‘啪’的一下踹了那人一腳,方才還凶神惡煞隨時都能取她性命的殺手頭子直直的往樓下栽去。
在場的人全都滿臉錯愕,有人迅速的跑到他面前,探了探鼻息,哪裡還有半點呼吸存在?
“你,你做了什麽?”有人指著玉清落怒吼。
“哦,沒什麽,就是在他抓住我的時候,刺了他一針,現在他毒性發作,所以死了。”玉清落晃了晃手中的毒針,笑眯眯的對那人說道,“你要不要試試?”
“你……”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玉清落冷冷的甩下毒針,聲音如寒冰酷暑,半絲人氣都沒有。
打擾她睡覺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要來威脅她?
屋頂上的夜修獨緩緩勾了勾唇角,不著痕跡的松了一口氣。他就說嘛,這女人怎麽可能會吃半點虧?估計一直站在走廊旁,就是為了引誘那個頭子來對付她的。
金琉璃率先出手,鞭子勒住方才那人的脖子,狠狠的一抽,血濺當場。
沈鷹重新拿起地上的劍,眸子發紅的衝了黑衣人群中。
沒了頭頭,那些黑衣人就如同一盤散沙,盡管還有實力,卻遠遠沒有方才的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了。
不大一會兒,確實……一個不留了。
玉清落走下樓來,看著滿地的屍體,鼻尖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血腥味,頓時有些惡心的感覺。
她徑自走到彭應和沈鷹面前,看他們傷勢並不嚴重,也就稍稍安下心來。
幾人全都圍攏到了玉清落的身邊,金琉璃臉色嚴肅,耳朵微微聳了聳,面上閃過一絲疑惑,“奇怪,另一幫人走了嗎?”
她話才剛說完,便見一個暗衛匆匆跑進來,滿臉驚色道,“莫爺,外面還有一夥人,但是全部被人解決了。”
“被人解決了?”金琉璃詫異,同莫弦一起,飛快的衝出客棧。
果真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人,只是各個都已經沒了氣息。
金琉璃蹲下身,看了看腳邊人的傷口,隨即眸子一亮。這樣的傷口,這樣一擊斃命的手段,不就和當初在福隆客棧裡殺了雙珂的夜修獨一模一樣嗎?
夜修獨在這裡?金琉璃猛然抬起頭來,只是偏僻的郊區只有冷風瑟瑟,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金琉璃知道這是夜修獨乾的好事,莫弦自然也清楚。
知道主子已經安全抵達這裡,他的心裡多多少少的松了一口氣。
兩人再次回到客棧時,玉清落已經將彭應和沈鷹的傷口都處理好了。看到他們,她的手微微停了一下,問,“外面的人都被誰解決了?”
“不知道。”金琉璃搶先一步,眉心微蹙一副不解的樣子,“應該是個武功高強的人,我們出去的時候也看不到人了,不過死者看起來像是兩派相爭。我想,大概是他們原本就在交手,正好追趕到這個客棧的屋頂吧,應該不是要追殺我們的人。”
莫弦震驚的看著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金琉璃,明明不是這樣的,這女人剛剛在門口還是這是主子殺的人,怎麽和玉清落說,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弦不解,又不好當場問,只能乖乖的閉上眼,對上玉清落詢問的眼神時,還要故作嚴肅的點點頭。
拍了拍手,玉清落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才站起來,“既然此刻已經沒有了敵人,那我們連夜動身吧,反正沒了睡意。“
你沒了睡意,不代表他們也不困啊。
莫弦幾人嘴角抽了抽,可也知道她此刻心情並不是很好。再說她說的沒錯,派出來追殺他們的人,短時間也不能得到消息知道他們還活著,趁機趕回帝都,才是上上之策。
聞天和莫弦對視一眼,很快將客棧裡裡外外都收拾乾淨,將東西都帶上馬車,便馬不停蹄的朝著帝都而去。
夜修獨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忍不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他現在啟程,那個睡得正香的小家夥只怕要不樂意了。
果不其然,當南南被馬車的顛簸吵醒之時,整個人都煩躁的不行。恍恍惚惚的坐在車裡手舞足蹈揪著頭髮衣服暴躁扭動。
“夜大叔,我娘親說人要有充足的睡眠,要一天睡夠四個時辰,尤其是我這樣的小孩子,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能隨隨便便起來趕路,對我的發育很有影響的。你說我要是長不高了怎麽辦?娶不到媳婦了怎麽辦?你是不是打算養我一輩子?”
南南像個蚯蚓似的扭動了半天才停下來,嘟著嘴還帶了一絲的起床氣。
夜修獨想,他和玉清落這對母子都一樣,被人打擾到睡眠都十分不爽的樣子。
“你娘親已經先我們一步走了。”他笑了笑,打斷他。
南南喋喋不休的小嘴倏地一閉,半晌後縮到了馬車一角,低低的應了一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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