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陽光十分的明媚,南南跟著夜修獨在別院裡選好了屋子之後,便忍住想要出門瘋玩的衝動,安安靜靜的等著娘親回來。
他要在第一時間內把銀子分給娘親一半,畢竟娘親昨天看到他搜刮的樣子了。
如果他不事先主動交出的話,娘親生氣的後果,就是全部銀子都會被她貪汙去的。
所以,就算沈大叔莫大叔聞大叔彭大叔還有他新上任的爹都說帶著他出門買東西,他也堅定不移的守在了銀子的旁邊。笑話,你們這些人騙我出去,是不是想動我銀子的念頭?
他玉擎南聰明絕頂,一定不會上當的。
可是,娘親到底去哪裡了?這都下午太陽快要落山了,還不回來。
“咳。”玉清落莫名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眉心微擰,忙拿了一杯水抿了一口。
一旁的金琉璃奇怪的瞥向她,“你怎麽了?”
玉清落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樓下對面的藥鋪。
半晌,才輕哼了一聲,“他可真夠忙的。”
“聽說薑大夫的醫術很好,這帝都的許多大戶人家都會出高價讓他出診,這個時間段不在藥鋪,也算是正常。”金琉璃給他倒了一杯水,又瞥了窗戶底下一眼,再抬頭看看天色,“不過咱們也等了一整天了,再這麽等下去,我也吃不消了。”
玉清落站起身,優雅的伸了伸懶腰,有些困頓的模樣,“等不到就算了,改天尋個理由,讓他來府裡出診不就好了?”
金琉璃笑她,“你還真把夜修獨的別院當成你自己的家了?還讓人直接上門出診。你是不知道,那薑大夫派頭可不小,要他出診得先約個時間,除非你是官宦人家勢力不一般。”
“你以為,夜修獨的身份很簡單?他要請個人還請不動?我估摸著,就算請宮裡的禦醫,大概也能請到他府裡來。”玉清落想過了,擁有夜修獨那樣氣質的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麽多實力非凡的人,甚至,還會遭受到那麽多人的暗殺。
若只是普通人家的少爺,哪裡用得著好幾派人這樣窮追不舍?
金琉璃唏噓不已,這話她敢猜,卻不敢講。
“誒,回來了。”金琉璃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指著對面樓下的那道背著藥箱略顯得消瘦的身子。
玉清落微微挑眉,瞥了一眼,起身道,“走,咱們去見見這位薑大夫。”說話間,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的陰險狡黠。
金琉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忙放下一小塊碎銀子,起身跟了上去。
此時盡管已經夕陽西下,但是對面的藥鋪依舊人來人往。
作為帝都裡最大的一間藥鋪,興盛藥鋪向來都不乏病人上門求醫問藥。更何況,這裡的坐鎮大夫是前太醫院院首的高徒,單單他的名號擺在那裡,就足夠門庭若市了。
玉清落兩人一站在藥鋪的門口,鼻尖就飄入了一股濃重的藥香味。
玉清落是聞習慣了這樣的味道,可是金琉璃卻有些受不了,捏了捏鼻子有些難受的開口,“咱們快去找人吧,別站在這裡了。”
玉清落點點頭,抬步走入了興盛藥鋪。
一進門,立刻有藥童迎了上來,許是看到她們身上的穿著都不是一般的老百姓,立刻揮開其他客人的視線,把兩人請到了隔間。
“兩位小姐,這邊清淨,請兩位在這裡稍後,我馬上去找劉大夫過來。”
“等一下。”玉清落抬了抬手,笑道,“我們要找薑大夫。”
薑大夫?
藥童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薑大夫剛剛出診回來,有些疲累,已經去休息了。劉大夫的醫術也十分的精湛,他過來也是一樣的。”
玉清落搖搖頭,拍了金琉璃一眼,後者很快從袖中拿出一塊銀錠子,看起來分量十足。
“我就要薑大夫。”
那麽多的銀子……
藥童眸子亮了亮,知道對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己得罪不起,而且那麽大的一個銀錠子,就算是薑大夫出診,也不一定有。
猶豫了一下,藥童忙堆起笑,“兩位小姐稍等,我去去就來。”
玉清落滿意了,讓金琉璃將銀子收好,坐等薑大夫。
藥童匆匆忙忙的離開,不大一會兒,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看樣子有些急切,像是怕她們兩個給跑了。
“師父讓兩位小姐進內室,詳談。”
玉清落和金琉璃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站起身,跟著那個小藥童一塊進了內室。
和方才在酒樓上看到的背影不一樣,薑大夫回來之後,明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也對,她自己也是大夫,給病人看了一天的病,自然希望身上穿一身新衣服清清爽爽的。
薑大夫也是見過大世面的,雖然藥童形容的有些誇張,知道對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卻也不像他那樣莽莽撞撞。見她們進來後,也只是微微站起身,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請問哪位小姐不舒服?請這邊坐。”
玉清落大大方方的往他面前一坐,將手伸了出來,“大夫,你瞧瞧我有什麽毛病。”
薑大夫愣了一下,還從未見過那個大家小姐這般直視一個男人的,盡管他是個大夫。
頓了頓,他小心謹慎的給她把起了脈。然而,越把,他眉心便擰得越緊,良久都不曾出聲。
玉清落也不急,她自己身上有沒有毛病她自己清楚。
到時一旁的小藥童有些急了,他大概沒見過什麽世面,怕薑大夫看不出什麽毛病,怕那銀子就這樣不翼而飛了,當即出聲問,“師父,你倒是說話啊。”
薑大夫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斥道,“看病最忌浮躁,我平日裡是怎麽教你的,你給我出去。”
那藥童有些傻眼,但是一對上他師父的厲眸又有些驚恐,最終還是應了聲‘是’,便惱怒的離開了內室。
金琉璃等他一離開,便起身站在了門邊,像是個護衛一樣守著。
玉清落輕笑了一聲,慵懶低聲問,“薑大夫,我聽說,於府於將軍的妾室,一直以來都是你看診的?”
薑大夫倏地一驚,把脈的手立刻收了回來,但是這一收,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尖,居然有隱隱發黑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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