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一路顛簸,卻睡得無知無覺的。
等到他再次醒來之時,已經置身於一間帶著清冷之氣的房間裡面,周邊半個人影都沒有,更別提是那個白衣男子了。
南南嗖嗖嗖的幾下便爬了起來,掀開被子一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完完整整的,立刻暗暗的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好還好,清白是保住了,不然都沒臉去見江東父老了。”
“噗……”窗外立刻傳來忍俊不禁的笑聲,南南心中一凜,二話不說當場又翻身躺回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給裹好了,閉著眼睛嚷了一聲,“我睡了。”
窗外的人愣了一下,隨即撐著窗台一個翻身,人已經穩穩的站在了房間裡面。
他笑著看向床上的那一小團,嘴角的笑意卻變得越來越大,一步一步的朝著床邊走來,“你就是莫弦帶回來的那個小娃娃?”
南南很用力的閉著眼睛,什麽話都不說。
娘親說了,身處陌生的地方一定要審時度勢,要先摸清楚這裡的環境才能有所動作,不能隨隨便便的和陌生人說話。
其實他倒是覺得,主要是他長得太可愛太萌太讓人心動了,肯定有很多壞人想將他拐去賣的。
所以現在——裝死,裝死。
男人見他依舊一動不動的,對他更加有興趣了。便又走上前幾步,直接坐在了他躺著的那張床沿邊,繼續笑,“喂,小家夥,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南南閉著眼睛,那雙又長又黑的睫毛卻是一顫一顫的,尤其是聽到吃東西,小小的喉嚨忍不住便滾了滾,口水也開始泛濫了起來。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我聽說,莫弦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給莫弦下毒,他得罪你了?”
南南壓根就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話,他就是覺得,他好想吃東西,好想吃東西,好想吃東西。
“小家夥,你現在可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吃的住的可都是我們的。呐,哥哥好心告訴你,要是你把莫弦身上的毒給解開了呢,哥哥就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啊,南南的眼睛已經有些閉不上了,心裡開始歡呼呐喊,恨不得撲上去抓著說話的男子不撒手。
“小家夥,我這邊的食物都很好吃的,尤其是那香脆酥雞,所有的人都讚不絕口的,保準你……”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敲門聲,他的聲音一頓,揚聲對著門外問,“什麽事?”
“沈爺,主子找您。”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又把視線投放到床上的南南身上,頓了半晌,這才起身道,“我知道了,走吧。”
說罷,沒再和南南說一句話,衣擺一撩,已是起身走出了門外。
直至房門的聲音打開又闔上,門外的腳步聲一前一後的漸漸遠了。南南才傻眼的坐了起來,這個什麽沈爺的怎麽能這樣?他都剛想答應他來著,怎麽就能不交代一聲就走了呢?
最起碼,最起碼也告訴他,那什麽香脆酥雞的到底在什麽地方呐,他的口水喲。
南南用力的抹了一下嘴巴,一把便將被子給掀開了。扭過頭見自己的包包就放在床邊,便想也不想的拿過來背了起來。
算了,娘親說人要自食其力,他還是自己去找香脆酥**。
南南探頭探腦的打開房門,見門外一個人都沒有,當場眉心便奇怪的擰了起來。這個地方……恩,有種很神秘的感覺,對,很神秘的樣子。就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什麽什麽主子是什麽人,要是娘親……
南南的腳步倏地一頓,對啊,他把娘親給忘記了。
完了,娘親現在一定在到處找他,他要盡快回去……
可是,香脆酥雞怎麽辦?
娘親?香脆酥雞?娘親?香脆酥雞?到底哪個重要一點呢?
南南歎了一口氣,開始愁眉苦臉的蹲在了地上,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直至一道若有似無的香味慢慢的從他鼻尖底下飄過,他當場眼睛便亮了,什麽娘親,什麽香脆酥雞,全部被他給拋到了腦後,吸了吸鼻子,二話不說順著那道香味走了過去。
至於此時此刻被他拋到腦後的人,這會兒,還藏在於作臨房間的屏風後面,默默的聽著他和手下的交談聲。
腦子裡也漸漸的有了些注意,直至夜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於作臨才起身,隨同手下一起出了房門,似乎是要去用晚膳了。
玉清落眸子微微的眯起,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客房,快速的下了樓。
天滿樓的樓下已經高朋滿座,幾乎全部都是人。
她的視線在下面掃視了一圈,沒見到於作臨兩人,便知道他並沒有在這邊吃飯的打算。當場便加快腳步,匆匆的出了大門,往街上看去。
果不其然,沒多大一會兒,便看到了那兩道熟悉的身影。
玉清落在這江城已經住了大半個月了,街道暗巷要比於作臨熟悉許多。此時身影一閃,已經快步走入了其中一條巷子,抄近路走到於作臨的前面去了。
見距離自己還有二三十米距離的那兩人,玉清落迅速蹲下身,往牆角跟坐著的乞丐碗裡扔了幾枚銅板,笑道,“幫個忙。”
那乞丐一見有錢,眼睛便亮了起來,也壓著聲音低聲道,“小姐請說。”
“待會等那兩個人走近了,你透露個信息給他,就說五日後,鬼醫會在江城南郊的福隆客棧裡面救濟病人,名額隻限五十名,先到先得。”
於作臨不是要找她嗎?不是兩日後找不到她就回去嗎?
那她就多拖著他一些時日,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耐心。
乞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樣子不像是江城人,當下便嘿嘿直笑,用力的點了點頭,“好好,小姐放心,我一定會辦的妥妥的。”
玉清落笑眯眯的點點頭,站起身後又朝著那兩人看了一眼,這才心情愉悅的轉身離開往他兒子所在的酒樓走去。
然而她剛一踏入門內,便見先前還亂哄哄的酒樓,此刻已經冷清下來,店內一個客人都沒有,只剩下掌櫃的和夥計正在收拾座椅。
玉清落眉心一擰,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抬頭往房梁上一看,哪裡還有她兒子的半個身影?
靠,她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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