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
玉清落低垂著腦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夜修獨則微微皺起眉,終於從榻上站起了身,越過管家走出了房門外。
外面早就站著莫弦沈鷹聞天以及趴在沈鷹身上睡得雲裡霧裡的南南,見到他出來,聞天忍不住興奮的上前一步,“主子,那個和瓊山醫老齊名的鬼醫,確實在江城。”
玉清落的嘴角繼續抽搐著,原來她的名聲這麽大,看聞天興奮的勁,要是知道鬼醫是她,當初還會不會懷疑她給彭應下毒呢?
“烏冬說,雖然主子信不過她,不過她心裡還記掛著主子。”管家跟著夜修獨從門內走出來,又小小聲的開口,“她說主子身上的傷也好,彭爺身上的毒也罷,還是請鬼醫來診治一下比較好。”
夜修獨輕哼一聲,“不必了,府裡有玉姑娘,她的醫術不差。”
玉清落表示聽了這話,她的心情很舒暢。這烏冬還真是喜歡刷新存在感,都被趕出府了,還要出來晃一晃,而且用的是她的名頭,真是做的一手好死啊。
可是聞天心裡卻焦急了起來,急急忙忙的上前勸道,“主子,我知道玉姑娘醫術高明,我也相信她定能治好您和彭應的傷。但是玉姑娘畢竟年輕又是女子,經驗沒有鬼醫這樣的老前輩深。反正鬼醫就在這江城之中,而且屬下調查過了,他會在兩天之後在南郊的福隆客棧裡面救濟病人,咱們去看看也並無損失啊。”
玉清落偏頭打量了他一眼,她怎麽覺得這個聞天似乎對鬼醫很執著,好像很崇拜他似的。還有,誰跟他說鬼醫就是老前輩的,她看起來像是個老頭子嗎?頭髮長見識短。
再看看院落當中的其他人,似乎都挺讚同他的話的。
既然如此……
“我也覺得聞天說的有道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連夜修獨也詫異的挑了挑眉,他以為,聞天說這些話必定會惹得她不高興的,畢竟像她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對於別人質疑她的醫術想必是會不悅的。
沒想到,她竟然會讚同聞天說的話。
玉清落聳了聳肩,“你們看著我幹嘛?我是大夫,對於這種傳聞當中的人物當然也很好奇也想見一見了,說不定還能向他討教一下醫術,對吧。”
夜修獨怪異的瞥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下點了點頭,“既然玉姑娘想見,那就去看看吧。”
“……”聞天沈鷹莫弦還有管家的眼神都透露出一絲絲的詭異,落在了玉清落的身上。
聽主子這話,怎麽覺得這玉姑娘才是整個莫府當家做主的人?
“嗝,喝啊,再喝。”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南南忽然從沈鷹的肩頭上抬起頭來,迷迷糊糊的看了自己的娘親一眼,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玉清落嘴角抽了抽,一把將他給抱了回來,準備回房。
“等一下。”然而她才剛踏出一步,後面便傳來了夜修獨平靜無波的聲音,緊跟著,一個小小的瓷瓶遞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對上玉清落疑惑的目光,夜修獨撇開視線,聲音冷硬了幾分,“這蠍子是你的。”
蠍子?玉清落刷的一下將瓶子給奪了過來,隨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說她的寶貝蠍子怎麽一去不回了,原來落到了他的手上。
她將瓶子收好,招呼也不打一聲,便直接往自己的玉竹苑走去。
站在一旁的沈鷹眼珠子轉了轉,扭過頭便諂媚的跟了上去。“玉姑娘,小家夥我來抱吧,別累著你了。”
夜修獨的嘴角一瞬間抿得死緊,盯著那一前一後宛如一家三口模樣遠去的三人,臉色陰沉的可怕。
杵在一旁的管家感受到周身泛起的冷意,全身經不住狠狠的顫了顫,好半晌才鼓起勇氣開口,“主子,那個烏冬……”還在門口候著呢。
“打發她回去。”他的聲音十分的冷硬,一說完,便再也沒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砰’的把門闔上了。
莫弦和聞天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主子的脾氣怎麽忽然變得這麽的暴躁了。
管家苦哈哈的,踩著小碎步急急忙忙的又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烏冬還等在一旁,見到他時眸子便是一亮,趕緊上前幾步,腦袋情不自禁的往他的身後探了探,“嚴管家,主子呢?”
“主子讓你回去。”知道烏冬的為人,管家的態度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臉色也沒有對玉清落時候的恭敬了。只是短短幾天時間而已,玉清落似乎已經在眾人的心裡留下了十分深刻的讓人不得不謹慎的印象了。
回去?烏冬有些難以置信。
“嚴管家,你到底有沒有和主子說清楚?”
“我已經將你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訴了主子,主子也知道鬼醫在江城,我說的很清楚,我相信主子也聽得很清楚。”
“那……那你有沒有和主子說,我很擔心他的傷勢,姓玉的那個女人信不過啊?”
管家臉色多了一絲的不耐煩,玉姑娘解了彭爺的毒,又給主子治好了傷,她要是信不過,難道你信得過?
“反正你要我轉達的話我已經全部轉達了,至於主子要怎麽做,那是主子的事情,我干涉不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出現在莫府了。”
烏冬死死的咬著牙,狠狠的瞪著這個前兩天還對她恭恭敬敬的嚴管家,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下人嗎?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
“嚴管家,主子有沒有說過會去見鬼醫?”壓下心底的怒氣,烏冬語氣平緩的問。莫府她已經進不來了,那就只能等主子出來,她已經不相信面前的嚴管家了,她覺得他根本就沒把她說的意思表達清楚。如果主子過兩天去見鬼醫的話,那就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管家豈能看不出她的那點小心思,他什麽話都沒說,轉個身,直接把大門給闔上了。
烏冬氣得要死,掄起拳頭用力的砸了兩下大門,“嚴管家,你什麽意思?開門,你敢這樣對我,以後有你好看的,開門,開門。”
管家輕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烏冬在門外叫囂了許久,裡面卻靜悄悄的什麽動靜都沒有,倒是附近幾戶人家聽到她的聲音,都紛紛的探出頭來。
許是覺得有些丟臉了,烏冬狠狠的低咒了兩聲,埋著頭趕緊離開了莫府大門。
然而,她剛走出莫府暗衛的視線之外,牆頭忽然躍下兩個人,撐開麻布袋兜頭而下,捆了後迅速消失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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