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公子是否記得自己有個女兒?”
蒙榕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神情之中忽然多了一絲戒備的看著玉清落,“唐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我聽說,蒙公子以前有個通房丫頭,叫做阿沁,和蒙公子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甚篤。蒙公子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又怎麽會對阿沁拚死生下的孩子不聞不問呢?”
玉清落讓紅葉問過阿妙,阿妙說過,若不是阿沁身份不高,以蒙榕對她的疼寵,是不會只是個通房丫頭的。
果然,蒙榕的臉色忽然有些灰敗。
提到阿沁,他的情緒明顯低落許多。
許久,才聽到他略帶了些苦澀的聲音響起,“唐姑娘好像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
“算不上。”她雖然有一顆八卦的心,可去管蒙榕的私事,那絕對是因為蒙蘿鈺的關系。
蒙榕卻扭過頭,似乎並不願意多說。
阿沁生下的孩子,他怎麽可能不聞不問呢?
只是他不是一個聰明的人,阿沁死的蹊蹺,他有心想要查出真相,卻迫於現實壓力不得不死死的壓著。
蒙珂是什麽樣的人,他和她朝夕相處,不說了解的十分透徹,也略知一二。
一個人隱藏的再好,她的嫉妒情緒還是隱藏不住的。他與阿沁在一起的時候,變能感受到蒙珂暗地裡對阿沁做的那些事。
阿沁不願意多惹是非,又因為自卑自己的身份,就是受了委屈也不願意多說。等到他無意之間知道後,去找蒙珂理論,也沒有任何的結果。
蒙珂的身後,有厲族老。他越是維護阿沁,阿沁所受到的傷害便越多。
再者,事情要真的鬧開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阿沁絕對是第一個被舍棄的對象,他再努力,也不能讓阿沁背後擁有和蒙珂一樣強而有力的後盾。
最後,他只能和阿沁保持距離,盡量用這樣的方式去保護她。
那之後,蒙珂確實要對阿沁好了一些,關注度也沒那麽高了。
直至蒙蘿鈺的出生,蒙榕是高興的,卻也是傷心的。女兒出世,阿沁卻去了。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讓蒙蘿鈺也被蒙珂惦記上,他隻好裝作並不在乎這個孩子,讓他覺得自己是因為阿沁的難產,對蒙蘿鈺並不關心。
蒙蘿鈺被單獨放置在一個院子裡,幾乎無人問津。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偶爾偷偷的去看一看,發現那孩子雖然被伺候的不會很周到,好歹是安全的,沒受到什麽傷害,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只是有一次他再去看蒙蘿鈺的時候,被蒙珂發現了。
蒙珂雖然沒有說什麽,卻找了個借口把蒙蘿鈺放在了更加偏僻的小院子裡。蒙榕是懊惱的,想著自己到底還是露出了馬腳,再也不敢去看女兒了。
只是知道女兒有人在身邊伺候著,還活著。
可是前段時間,他卻聽說蒙蘿鈺離開了,而且還被蒙珂派去的人追殺。
他當場氣的氣血上湧,直接昏了過去。
他原本就有舊疾,再被這事刺激過度,這才昏迷多日,恨不得跟著阿沁一塊去了。
……
時間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淌過,外邊等了許久的月族老和瓊山醫老都一臉的煩躁。
落落在裡面呆了那麽久怎麽還不出來?
她和蒙榕又不認識,要說什麽需要說那麽長的時間?那不成她對那小子有意思?
不對不對,有夜修獨那麽優秀的人在,落落怎麽可能還會看上別人呢?不會不會。
瓊山醫老搖搖頭,抓了一下腦袋。
又等了一刻鍾,他有些不耐煩了,剛想假裝不經意走過去探探情況,玉清落卻打了簾子走了出來。
外邊的風一下子吹進來,整個人都感覺舒服許多。
瓊山醫老忙上前,有些急切的問,“落落,你們在裡面都說了什麽?”
玉清落搖搖頭,沒回他。
蒙榕……確實不是個聰明的人。外人傳聞他資質平平,身有殘疾,果然不假。
或許,對他來說,忽略蒙蘿鈺的存在,是他能夠想到的做到的對蒙蘿鈺最好的保護了。
可是聽蒙榕的意思,他或許並不知道蒙蘿鈺身上的花型胎記,若是知道的話,大概就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了。
玉清落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麽蒙珂沒有在府上動手殺了蒙蘿鈺了。
原來在這裡,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人在意蒙蘿鈺的。若是她在府上出了事,蒙榕就是再蠢鈍,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沁死了,蒙蘿鈺要再去了,他便會無所顧忌,絕對會徹查。到時候,勢必會知道她身上的花型胎記。
謀殺有花型胎記的蒙族人,那是會受到最為嚴重的懲罰的,即使那人是蒙珂,即使知道那人是厲族老。
蒙珂先前不敢動手,直到到蒙蘿鈺去找族老時,卻是不得不動手了。
“落落,落落?”瓊山醫老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眉心緊擰,“你這是中了邪了?”
“……”玉清落回過神來,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她沒好氣的瞪了瓊山醫老一眼,回頭對月租老說道,“我想去看看秋兒。”
“這邊請。”月租老沒問他們聊了什麽,只要蒙榕平安無事,其他的,他都不會多管。
在前邊帶了路,月族老一行人一起走出了‘夜色’。
誰知才剛走了幾步,就見迎面過來一個熟悉的人。
蒙珂一身素衣,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微微的紅腫,似乎在為鐵秋兒的事情傷心了一夜。
她的身邊已經換了一個丫鬟,低垂著頭,看起來是個十分聽話的。
可紅葉卻悄悄的湊近玉清落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這人有武功底子。”
玉清落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蒙珂過來,對著月族老行了個禮,這才轉向玉清落,輕聲說道,“我聽說昨日唐姑娘在府上遭受到了伏擊,還受了傷,心中過意不去,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唐姑娘,你還好嗎?”
“多謝關心,我很好。”
玉清落眯了眯眼,視線一轉,看到她掛在腰上的一個小型玉佩,眸子深深的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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