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愣了一下,挑了挑眉看著那個車夫,“怎麽了?”
“姑娘,你這……你當初雇我的時候,可沒說會有這麽多的麻煩啊。還有人追殺?”那車夫一想到方才那凶神惡煞的八個人,雙腿直到現在都還在發軟,差點就要尿褲子了。
“姑娘,你這生意,我不做了,你另外找人吧。”就算這姑娘出的價錢再高,可說到底還是自己的性命比較重要啊,連命都沒了,有錢也用不了。
玉清落沉默的抿了抿唇,那車夫一看她這模樣,腦子裡忽然閃過方才南南利落的身手,頓時又有些害怕。
這孩子比那八個人還要厲害呢,雖然他和他們母子兩個相處了幾天,知道他們還是比較好說話的。可誰知道會不會一個惱羞成怒,就對著自己下手呢?
一想到這些,車夫的雙腿又有些發軟。
“姑娘,算我求你了,我家裡還有妻兒老母,我不能拿我的性命開玩笑啊。不然,不然我還是把錢還給你吧,我一分錢都不收,這幾天也算是我白做了,好不好?”
果然,他只有在帝都賺賺小錢的份。
蒙蘿鈺咬了咬唇,心裡多了幾絲愧疚,都是她連累了他們,如今連車夫都不樂意做了。
不過也是,人家只是拿錢辦事而已,沒道理不顧自己的性命的嘛。
玉清落歎了一口氣,看了那車夫一眼,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再另外找人就是。”
那車夫聞言,眸光一喜,剛想說什麽,卻聽到玉清落接著說道,“不過,你總要給我們送到下一個城鎮吧。”
“這……”他自然是希望離得越早越好的。
玉清落冷笑起來,“你是打算自己一個人駕著馬車回去?還是說自己走路回去?”
車夫一愣,想想也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是真走回去,都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我知道了,我送姑娘到下一個城鎮就是。”車夫重新躍上馬車,拉緊了韁繩往前而去。
蒙蘿鈺這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心也徹底的放了下來。
直至他們的馬車消失後不久,原本還躺在地上的那八個人呼吸漸漸的變得虛無縹緲,不大一會兒,身上便起了一點一點紅色的疹子,那樣子,就像是得了某種會傳染的不治之症似的。
半日後,有人發現他們的屍體,忙去了最近的城鎮報了官。仵作一看那模樣,生怕是蔓延迅速的瘟疫一般,連仔細診斷都不曾,便捂著鼻子退到了那做官的身邊。
當天夜裡,屍體甚至都沒運回城,便直接被下令在城外焚燒了個乾淨。
這一切,玉清落心中雖然有數,卻也不知道事情會進展的這般順利,也沒去關心,消息短時間內也傳不到她的耳朵裡。
目前,她最關心的還是……馬車的問題。
那車夫把他送到了下榻的客棧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當然玉清落自認自己還是很厚道的,依舊把這幾天的費用結算給了她。
只是,她明日一早就要出發的,必須在今天就把馬車的事情給敲定了。
南南咕嚕咕嚕的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滾到了她身邊,笑眯眯的說道,“娘親,我覺得那個壞蛋說的有道理,咱們坐這種普通的馬車,人家就不重視我們,以為我們沒銀子沒靠山好欺負,覺得就算殺了我們,也沒人在乎,不會有大麻煩的。”
玉清落睨了他一眼,換了隻手放在窗框上,腦袋擱在那上面想事情。
南南窸窸窣窣的爬起來,乾脆坐在玉清落的腿上去。
玉清落被他這麽一壓,陡然倒抽了一口氣。
這死孩子,吃的這麽胖還敢往她腿上坐,不知道她是個孱弱的女人嗎?
“你幹什麽呢?下去下去下去。”
“娘親,你聽我說嘛。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想啊,我們換一輛大馬車,身邊再安插兩個保鏢,威風凜凜的,讓人家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大戶人家,一看就知道我們是惹不起的,可以省去好多麻煩的。”最重要的是,大馬車又舒服又寬敞又平穩,他在裡面打滾睡覺吃東西都沒問題,很舒服的。
這幾天做那個馬車狹窄的很,悶熱死了。
玉清落還是受不住他的重量,伸手把他跑到床上去了。
不過南南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他們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治安良好,除非像今日所遇到的那八個目標明確非要他們性命不可的人,否則一般不會有危險,更沒有打家劫舍的盜匪出現。
只是……
“要換大馬車啊?”玉清落對著南南笑。
南南忽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可一想到舒適寬敞的大馬車,還是忍著心裡的懼意,乾笑著點點頭,“我這也是為了娘親嘛,娘親這幾天坐那麽小的馬車腰酸背痛的是不是?肯定顛得渾身都不舒服的對吧,我這人最有孝心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娘親。”
“噗嗤……”站在桌邊收拾東西的蒙蘿鈺忍俊不禁的笑了一聲。
南南不滿的瞪著她,蒙蘿鈺急忙低下頭,繼續收拾東西了。
“娘親,我說的都是真的。”
玉清落似笑非笑的,“恩,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換大馬車要銀子的,南南。”
“……”廢話,就算只是小馬車也要銀子的好不好?
等等。
不對!!
南南倏地蹭著屁股往後挪了幾步,戒備的看著自己的娘親,“你,你,我,娘親我……”
玉清落倒是往他面前湊了湊,笑道,“你娘親我很窮的,沒有那麽多的銀子。”
南南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娘親是個大富婆,她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沒有那麽多的銀子呢?
玉清落繼續笑,“我這趟出來有預算的,原本就想著坐那輛馬車一路去蒙族,現在忽然要換大馬車,銀子不夠怎麽辦?”
娘親你好無恥,這種話你怎麽都好意思說?他的身家都被她管著,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這麽摳門。
南南從床上跳了下來,雙手交疊在胸前,背對著她冷哼哼,“娘親,哭窮很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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