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靜立了片刻，目光看向身邊的穆清顏、薑雨凝等人的時候，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柔之色。

  他眼中也有著一絲真正的解脫、欣慰之意。

  是的，最後他成功了。

  成功的和李然一起，將這個計劃進行了終結。

  雖然這其中，碧水仙子殞滅，李素女同樣的身死道消，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而且，十三形意衍化出的本我，每一個或許都不會有邪靈主宰那麽強，卻也都是君王聖靈，也並不弱小，足以形成強大的守護。

  當初，他立下宏願，許下生生世世的情感願望，如今也終於可以做到。

  這如何又不令人欣慰呢？

  “夫君，那你……的本源呢？本源會淡化那一切嗎？還會回來嗎？”

  薑雨凝有著一種無比複雜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卻又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溫暖。

  “我不曾離去，又談什麽回來呢？那一道本源，本就屬於紫炎君王的，那就是本源的責任和承擔。

  我將這一切區分出來，才可以在各方面做到更好。”

  “形意十二形本源的我，都是本我，有任何事情的時候，也可以直接合一的。平時，就如分身一樣，分別陪在你們每一個人的身邊，也分別做一些不同的事情，幫著你們一起部署祭天古城。”

  周衍溫柔說道。

  這一點，實際上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薑雨凝雖然不能化作十二個，卻也可以一氣三清化作三個分身，只是她的分身沒有周衍的分身那樣可以永恆獨立，形成永恆的本我。

  周衍看了李然一眼，李然微微點頭。

  隨即，周衍說道：“在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十三位女人，我剛好可以永遠陪伴在你們左右，直到最終終結的那一天的到來。如果那一天不到來的話，那就一直到永恆。”

  “風紫霜、穆清顏、薑雨凝、周靈衣、白盈、古曦、龍仙音、千汐、屏兒、乾洛水、妃雅、素心、伏菀靈。她們之中，風紫霜和周靈衣如今不在了，所以這一步並不急。”

  “母帝，我幫你恢復帝古族剩余的生靈本源先，然後，你與我的兩具分身，一起去將風紫霜和周靈衣接回來吧，她們，沒有必要踏入邪靈魔域之地去冒險。既然那些邪靈主宰者不願意讓你知道外面的一切，你的所有探索，將顯得一無是處。”

  周衍說道。

  母帝輕歎一聲，道：“如今，我又豈會不答應呢？還又能有什麽選擇？”

  母帝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這一戰，帝古族刹那之間近乎於灰飛煙滅，這讓她看到了真正的邪靈主宰者是多麽的冷酷無情。

  條件，談得再好也只是談的，真的到了那一步，戰鬥一爆發，光是那種戰鬥的余波，都可以摧毀無盡的古族！

  母帝當下答允，而周衍則開始施展邪靈本源，同時輔助以時光溯源的時光回流之法，來恢復那些生靈本源。

  這種過程，並不能真的讓時間倒流，而只是讓能量本源退回去罷了。

  這般手段，也並不複雜，至少在如今的周衍手中，甚至於可以說是無比簡單的。

  周衍這般出手之後，不過片刻，母帝便收回了大量的生靈本源，隨即她匯聚這些生靈本源，衍化出無盡的根莖，暫時沒有延伸出去。

  這樣的話，暫時性相當於是對於這些生靈的一種沉眠的保護。

  這也是周衍的意見，很明顯，母帝也接納了這樣的建議。

  只不過，即便是恢復了那麽多的帝古族的生靈，但死去的生靈，卻更多。

  如此情況，母帝又怎麽會開心得起來？只不過她也知道，這種死亡，是不可改變的，即便是今次周衍不出手，他日也必定會被戰鬥波及，出現同樣的情況。

  到那時候，或許情況會更加的糟糕，莫說所有的生靈都死光，或許連她自己都不能幸免。

  如今，能活下三百余萬的生靈，盡管心情依然難過，但母帝對於周衍，起碼已經不那麽的敵視了。

  或者說，她也已經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敵視了！

  周衍見母帝完成了這件事，心中的遺憾略微淡了幾分，帝古族的大部分生靈的犧牲，是無法控制的，因為帝魂族早已經對於帝古族虎視眈眈。

  沒有能力，如何可以和真正的強者談條件？

  母帝並不愚蠢，卻還很天真的相信了帝魂族的的虛與委蛇之言。

  周衍收回了自己的本源之力，失去那些永生生靈的本源，對於他而言，如今並無什麽影響，因為這些生靈累積起來，甚至於比不上一位君王聖靈的本源強度。

  周衍這個時候，才再次看向了李然。

  李然點了點頭，沉吟道：“那麽，我們就開始吧，我會將寂無和賈永恆也留下來，陪著你們一起。另外，空寂的身份，我也同樣如你一樣，留在祭天古城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李然的話語很冷靜，也很淡然，似乎太多的事情他已經看透了。

  而不論是寂無還是空寂，實際上都是他的牽掛，一旦放下，那麽這份牽掛，也就完全放下了。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動手吧。”

  周衍說道。

  “好！”

  李然說道。

  接著，李然施展出聖靈本源和形意的君王印記，同時周衍開始施展出一氣三清之法和形意十二形意君王聖靈之道。

  如此一來，無盡的君王印記開始獨立了出來，顯化出各種身影。

  一排排的李然，一排排的周衍，形成了一種完全的獨立。

  李然抽離了形意十二形形意的本源，融合君王印記，為周衍進行最後的加持。

  而周衍，則同樣的施展對應的功法，同時融合到每一道獨立的君王印記之中，讓形意、一氣三清之術和君王印記，完成了最根本性質的結合。

  如此一來，在數個呼吸之間，歷經了形意的逆轉性的規則變化之後，原本已經可以分成十三本我的周衍，如今更是如形成了十三個周衍。

  十三個自我，十三份一模一樣的思想，甚至於行動之間互不干擾又可以相互之間互相牽連。

  李然和周衍施展這般手段之後，本源的兩者全部的站立到了一邊。

  作為本源，周衍和李然如今已經是真正的唯一，是真正的邪靈主宰了。

  這個時候，分離出來的十三個本我，同樣擁有邪靈主宰之力，卻都沒有本源這麽強大。

  失去本源，像是當初周衍沒有獲取本源的狀態一樣，並無什麽影響。

  本我也是我，留下本我陪著家人的同時，本源本我也可以在寂滅戰場放手一戰，了無牽掛。

  即便是本源毀滅，本我也依然會存在，只是會喪失因為本源而提升的那一部分的戰力而已。

  那個時候，周衍也就真的和沒有獲取古曦贈送的本源時候的戰力相差無幾了。

  真到了這個時候，那也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戰敗就是終結。

  周衍留下了十三形意本我，李然留下了身邊的人寂無和賈永恆以及一個本我空寂之後，李然打開了時光溯源的無盡聖靈天路。

  那一刻，時空如裂變一般出現了可怕的縫隙，巨大的魔方虛空不斷的旋轉著，呈現出一縷縷可怕的邪靈氣息。

  李然和周衍一起穿過了這魔方之地，重新前往仙佛寂滅時刻的邪尊魔域，寂滅戰場。

  帝魂族，帝靈族和帝妖族的種族征戰，依然還在持續。

  萬佛寂滅盡頭，萬仙遭劫依舊。

  不同的時刻，如真正的域外戰場一樣。

  如果說當初在葬魂星空歷經的域外戰場是初次的體會，那麽這裡，就是真實而宏大的無盡魔域之地。

  魔域之地，周衍和李然歸來的時候，直接見到了伏羲聖靈。

  再次見到伏羲聖靈的時候，周衍才感受到了伏羲聖靈的強大境界，這種境界，和他的層次，近乎於完全一樣。

  只是，其中有著說不出的差距感，這種差距不是誰強誰弱，而是側重點和修煉的方向不一樣導致的。

  每個聖靈，都掌控著自己的聖靈域，每個聖靈域的大小和威凜也都不同，蘊含的生靈印也不同。

  聖靈印，就是聖靈印記匯聚到極點之後的兵器。

  在真正的邪靈主宰眼中，是沒有兵器的，而只有聖靈印。

  周衍的聖靈印，就是一柄由聖靈君王印記凝練起來的劍。

  一柄無色透明的、玉質的、偏向於紫紅色的劍。

  這也是雷炎元磁劍凝練而來。

  這種劍的透明色，玉質的色彩和光暈，和當初在祖龍戰船上的玉質短劍的材質近乎於完全一樣。

  這個時候，周衍其實也已經知道，這就是聖靈印。

  當初，如玉的飛劍之所以所向無敵，利亞萬古，未嘗不是因為這種兵器本身代表的層次無敵。

  如今，周衍瞬息凝練出了自己的聖靈印，心中也有些蕭索和感慨。

  他同時在此時也知道自己的十三本我正與自己的妻子們在一起，正在重新建造祭天古城。

  祭天古城坍塌了，在戰鬥之中毀滅，所幸因為有聖靈守護，祭天古城之中損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