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氣魂似乎在一瞬間損耗了許多。

  周衍心中駭然，但是目光無比明亮。

  周衍立刻取出先前挖掘到的那些生命神藥，以及一些搶奪到的神丹資源，迅速的大口吞吃了起來，同時周衍直接吞噬虛空之中的生命魂氣，為自己恢復傷勢。

  強大的體質，九變的帝血，使得周衍不出片刻就完全恢復到了巔峰。

  而周衍感覺天地間的鎮壓之力似乎又因為他的某種改變而松弛了一絲。

  雖然依然是一絲，但是連續兩次的松動，這麽兩絲，已經讓周衍變得更加強大，更加恐怖。

  若是如今再遇到詩琴詩音，哪怕是她們依然有千人的隊伍，周衍都可以輕松瞬間全部殺死。

  周衍心中有些激動，難以掩飾自己有些紛亂的心。

  他原本對於這殺靈的一切都只是一種猜想，沒有半點真正的理解和成功的認知，完全沒有想過真正成功的可能。

  可是在這般嘗試和摸索之中，竟然真的成功了。

  而先前的那一幕，更是證明這一種道，完全可以在某種基礎上發生融合性的蛻變。

  周衍的心有些激動，就像是一個貧困的人忽然發現了未知的巨量寶藏，那種心性的變化，可想而知。

  “意志呈現，取決於情感、氣氛的因素，取決於心神的沉澱。”

  “亡魂，斷愁、孤絕、生死、無憂、黯然，這六大情緒波蕩，都算是一種悲絕、負面的情緒，但是卻最為深入心靈，可以引起心靈的共鳴，可以和我所有的經歷形成共鳴。”

  “情緒的共鳴，才是殺靈的基石。”

  “殺靈，本身就是一種情緒上的共鳴，造成一種感官上的判斷失敗。”

  “以我自身為法則，那麽殺靈可以衍化成為亡魂殺靈，斷愁殺靈、孤絕殺靈、生死殺靈，無憂殺靈和黯然殺靈。給殺靈領域規則一個明確的情緒氛圍，反而可以讓這種道在專一的基礎上，契合暗神域的本身規則。”

  “大的規則上無比契合，自身又以這種規則為一個強大的守護，保護了自己，釋放了規則，這是何等了得的進步與蛻變！”

  “若水經，殺靈規則，豈非是最好的相輔相成之法？”

  “如此一來，功德之心，祈願之心，同樣可以衍化成為功德殺靈，祈願殺靈……”

  “而一旦衍化，我自己也沉淪其中，徹底忘我。因為殺靈之後我自己本身同樣衍化，才可以衍化別人。”

  “如亡魂殺靈，以我自身為規則，如果我自己都知道是虛假的，那麽別人如何又不知道？若是如先前面對機械傀儡一般，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的虛幻的，那麽機械傀儡的判斷，就一定的虛幻的。”

  “衍化亡魂劍意，呈現亡魂殺靈的時候，我成為亡靈，因而殺靈規則釋放了出來，損耗雖然無比劇烈，但是真的釋放了出來，而且還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我自己意識到殺靈真虛存在，這一切就會忽然崩潰，我也會為之醒來，並受到反噬，殺靈真虛自然也消失。”

  “和之前布下的殺靈領域的那種強硬的規則，明顯的不同。”

  “如今的殺靈，更趨向於完美，可以自由變幻，自由轉化。”

  “有主宰殺敵之心，其余我自己進入其中，殺靈自然呈現，那一個真虛天禁的戰場會隨之開啟，最終只要我自己不蘇醒，那麽其結果，就一定會如我所料。”

  周衍分析、推衍，完成了殺靈的規則融合與推斷。

  一切完成，但是並非是真的領悟了這種至道，而是要在修煉之中，施展這對應的《若水經》的種種，測試之後，才可以一步步的熟練。

  達到極致，刹那之間自我孤絕，心念、意志孤絕，那就是孤絕殺靈呈現。

  眼下，周衍只是完成了總綱的囊括，缺乏進一步的測試。

  但是這種總綱呈現，已經可以證明這種道開始完善。

  也是這一刻，周衍也體會到了一種真正的完整大圓滿的感覺。

  一種無比圓滿的、水到渠成要突破的感覺再次生出。

  境界的壁壘已經打破，境界的桎梏也已經消除，如今只是因為環境的鎮壓，境界並沒有能進一步突破。

  一旦脫離此地，周衍相信，他可以以一種非常強橫的姿態突破神靈第八轉，說不得會再次出現雷劫加身的情況。

  在這封鎮之中打破境界壁壘，這相當於一種‘反骨重修’的方式，好處必定極大！

  周衍心中更加自信，對於機械族人的忌憚與恐懼之意也明顯的淡了許多。

  當自己足夠強大，再可怕的敵人，也會開始變得平凡。

  不擇手段的強大，的確是守護的最好方法。

  同樣的，情感也依然如此。如果愛，那麽就請暫時放手。

  從最初的年少氣盛，到接下來的性格偏執，再到地球祖地之後的心性平淡豁達，以及到後來的隻爭朝夕的幸福認定，然後再到如今的心性冷毅、學會放手。

  這是一種成長的歷程，也是一種心性上的逐步蛻變。

  其實，如果回到過去，最開始就真正的心性冷毅，絕情棄愛，如今或許該守護的也都得以守護，也一定可以笑到最後。

  可惜，如果有些事情注定先笑了，最終就一定會哭泣。

  人世間，很多事情也並沒有‘如果’可言，逝去的，終究也不可以再次重來。

  雷衍王還腐朽在王座之中，炎炎這個可憐的女兒還在奔波忙碌、茫然而痛苦著。

  活出這一世的周衍，也依然覺得，自己該更加奮力前行，不能再有半點駐留。

  如果以前跑得太慢，拉下了太遠的距離，那麽如今，就死命的跑吧，那麽，距離終點線一定可以更近一些。

  周衍心潮起伏，沒有領悟後的快意，反而更覺心情有些沉重。

  他收斂一切的情緒，衍化出若水經的真意，顯化出了孤絕劍意，隨後，又顯化出了孤絕的殺靈。

  兩者結合，第一次殺靈至道測試開啟。

  那一刻。

  周衍的世界，只剩下孤獨，只剩下絕望。

  似乎從來沒有哪一刻會有如今這麽的孤獨，也從來沒有哪一刻能有如今這麽的絕望。

  周衍的眼中，萬佛寂滅，萬仙遭劫。

  所有一切，灰飛煙滅。

  天地浩蕩，宇宙破碎，位面崩塌，時空毀滅，星域坍弛，不朽星河也完全墜落乾枯。

  所有，都變得一片蒼涼、破敗。

  入眼所見，處處枯骨。

  入眼所觀，處處孤絕。

  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何等寂滅的狀態，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已經寂滅，唯有一人苦寂、蒼老的活了下來。

  這個人，就是他周衍。

  一聲長歎，周衍耳中出現了他自己的聲音，沙啞，低沉。

  那一刻，或許是胸前點點溫潤的能量，讓周衍有所察覺，隨即，他清醒了過來。

  隨後他發現，這生命魂氣的世界，直接枯萎了十分之一！

  他身邊無盡距離，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修士，其中絕大部分修士都生命魂氣黯淡，似乎被殺靈領域影響，正以一種茫然、悲絕的眼神看著他。

  許久，周衍回過神來，這些修士也隨之回過神來，隨後，所有修士都以一種無比恐懼的眼神看著周衍，渾身都發抖了起來。

  周衍倒吸一口寒氣，整個人都有些哆嗦。

  殺靈、結合孤絕劍意，成功了。

  但是同樣最終失敗了。

  是聖女的翠玉魂石的溫暖能量，導致了最終的失敗。

  但是這一次，周衍因為沒有設定目的，以至於他幾乎陷入了自己的殺靈真虛，陷入真虛天禁之中，無限輪回。

  這是一種可怕的道。

  周衍第一次自己對於自己創立出的這種道產生了恐懼之意。

  “周衍……為何這麽悲絕，我……好難過。”

  聖女的聲音，竟是在寒玉魂石之中傳遞了出來，明顯帶著非常痛苦之意。

  “我……”

  周衍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他的聲音真的沙啞了，如那一刻他同樣枯萎了一樣。

  周衍心中震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穩住自己的心神，道：“這是‘千魂淵結界’，此地鎮壓了所有修士的境界和能力，我為了活下去，領悟殺靈的蛻變不朽之道，領悟不朽的規則。”

  “原來如此……我似乎想起了什麽……”

  聖女喃喃自語，隨即沉默了片刻，似乎整個人變得清醒了許多，柔聲道：“不過你暫時不要領悟真正的不朽道，不然將來反而會成為桎梏，就像是透支了未來一樣，你暫時放棄這種道。等我……若真能恢復，我與你雙……修，到時候，若有生命魂泉和千魂域果配合，你可以成就不朽邪魂的真正根基，領悟真正的混沌領域規則大圓滿。”

  “那時候，你的戰力必定可以破九，血脈蛻變二九層次。”

  “然後，我們努力，爭取讓血脈進行九十九次蛻變，打破仙之禁錮，成就萬古的劍道邪尊。”

  聖女清悅的聲音，說出了前途的構想。

  這是最理想的路。

  實際上，這條路能這麽走下去與否，只怕真的很難說。

  周衍想否定這個建議，因為一旦與聖女糾纏，只怕又會形成駐留的風景，出現更大的災劫。

  但這份心念剛出現，聖女已經再次傳音道：“我從來都知道真相，一直知道。所以，我本身的情況屬於超脫者，外來者。你不用太擔心未知的災劫。其實……天命計劃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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