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悟道之茶，思克敵之道。

  上一次，與幽冥神女穆清顏在天心秘境錯過，周衍便已經感應到兩人之間的差距，覺得兩人必定有淵源。

  如今，他九竅玲瓏之心已經可以提前預感，對方必會針對他衍化殺機，雖然周衍並不知這殺機源自於何處。

  但，兩人的敵對關系，其實也早已定下，無需多想。

  從當初針對、算計了幽冥殿主，奪取了元磁秘境從而使得幽冥殿主顏面盡失、身體受創，再到策反了九闕、斬殺了幽冥八魂使等，就這一系列事情來說，周衍並不認為幽冥神女會對自己無動於衷。

  若是被看破身份，這一次，可能會是一場大劫，畢竟遇到她父親的仇人，她應該不會介意殺出一劍，將他周衍斬殺於此地。

  這一點，對於她的實力而言，可謂也是無關痛癢的事情。

  至於陳天劍的事情，因為天命悟道茶周衍聯想到了天命計劃，便也自然想到了陳天劍這個人。

  關於這個人，周衍仔細的回憶起當初後延介紹過的那一幕來。

  ……

  “……所以天劍他的體質有些特殊，因此他的精神有時候可以暢遊‘生滅幻境’。而‘生滅幻境’，是一種時間上的特殊的道，在真實與虛幻之中穿行。

  於悟道之中，其一念可穿越天地宇宙，一念花開花落。

  所以他可以知曉一些或者是真或者是假的‘莫名其妙’的信息，但這些不盡然都是真的。

  他有一次突破的時候，進入了一種特殊的地方，見到了一個奇女子。那裡，不知道是過去，還是未來，他迷失了，神魂即將崩滅、即將身死道消，但那個奇女子救了他，並將他的靈魂放逐進了宇宙從而可以本能覺醒。

  天劍醒來之後，靈魂變異，成就了變異劍靈，這才有資格和那外面那個姬太虛相提並論。但……那個奇女子，據說和你有所牽連，而且深愛著你……”

  周衍回憶著後延對於陳天劍的能力的解釋，此時，他的雙眸呈現出了奇光。

  “真虛靈者”陳天劍，莫非這個名頭，便在於他擁有這般能力？真實？虛幻？

  那麽……陳天劍看到的那一幕，是過去，還是未來？又是真實，還是虛幻？

  能看到的，必定不會是未來，那麽就必定是過去。至於真實，虛幻，或許也不是那麽重要。

  過去已經發生，那個奇女子深愛著自己？陳天劍又和那奇女子在一起，那麽奇女子的身份不言而喻——根據自己的心靈感應以及莫名的強烈感覺，這個女人，必定就是幽冥神女穆清顏了。

  “如果是她，她又沒有情感的記憶，那可能反而會適得其反……”

  周衍皺眉。

  他仔細的思索了起來，不過片刻，他目光再次變得明亮了幾分。

  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幕——之前聖女招親最後那一幕，薑天靈降臨，諸葛春秋等人都在，但並未被察覺到，諸葛無為、天機山等也並無被波及。

  也就是說，天機之道，其實是可以隔絕哪怕是薑天靈之類的上位者的感應的！

  同樣的，氣運……氣運之體，也隱約有這樣的功能！

  而太初古文，也同樣具備這樣的能力！

  “也就是說……天機山、氣運之體賈永恆，很可能和聖女一樣，也是來自於上界位面而並不是這個位面的存在！只有這樣，他們不被薑天靈所感知，才顯得合理，便和薑雨霜、薑雨凝等人一樣。”

  “他們如果不是這個世界之人，而是來自於上界位面，那麽他們出現在這個世界，難道只是他們的使命，難道只是為了完成某種目的？”

  周衍不得不推衍出各種可能，隨後，這種被推斷出來的結果，將他震驚了。

  “天機山傳了我天機之道，賈永恆傳了我氣運之道，而我自己又學會了太初古文，我完全可以屏蔽一切，改天換地，和諸葛無為一樣躲避上位者的鎖定啊！那麽，來自穆清顏的威脅，就不在話下了！”

  周衍霍然開明，眸光立刻更加明亮灼目了起來，就如想到了最大的難題的解決之道一般。

  他的心情，立刻無比暢快了起來。

  “師傅，您可是有所領悟？”

  見周衍似乎心情很愉悅，伊蘭的心情不由同樣好了許多，當下詢問道。

  和周衍在一起，原本因為緊急諭令帶來的緊張、焦慮情緒，也早在不知不覺之中消失了。

  伊蘭也是在喝下天命悟道茶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她覺得周衍對她照顧得幾乎無微不至，各方面都為她考慮好了。

  “領悟談不上，嗯，伊蘭，為師問你一件事。”

  周衍手持玉質茶杯，再次輕飲一口悟道茶後，開口說道。

  “師傅，您問吧。”

  伊蘭立刻認真了起來。

  “你這悟道茶，其來自於何處？可是天魂山？”周衍隨意的詢問道。

  “不錯，師傅，這天命悟道茶，正是來自於天魂山，只不過天魂山所在非常凶險莫測。那是一處禁地，終年被血霧掩蓋，其中有各種天地至寶、甚至傳言其中有神藥，可救萬古魂殤、可立地成聖……可惜能得者無一人。

  天命悟道茶樹，便是在其中有出現，可惜哪怕是我父王的實力，也只能和幾位聖者相約進入其中一處，勉強弄到一些乾枯的樹葉，再平均分配下來，到手寥寥無幾。”

  “所以，平時伊蘭也沒舍得喝這悟道茶呢，伊蘭也只有一點點，沒法讓師傅您天天喝這種茶。”

  伊蘭解釋道。

  “原來如此，只是，你們說攻打天魂山，又是為何？”

  周衍微微點頭，再次詢問道。

  對於伊蘭的細心，周衍也很滿意。

  “師傅，天魂山並非是一座，而是有十座！也就是說，天魂山只是籠統的說法。天魂山的形狀，就像是一個人的一雙手合並到了一起、顯出了十根手指一樣。

  天魂山每一座都面積巨大，所以並非所有的地方都擁有凶險，其中還是有些地方非常穩定的，那十座次魂山，其中的一座山峰就非常安全。這一座魂山，也是唯一一處沒有血霧彌漫、天時地利都極好的地方，其堪比秘境的層次了。

  不過這座山峰很早就被一個霸主級的勢力佔據了，一直到如今。這個勢力名為‘天魂殿’，這天魂殿的來歷，又神秘又古老，而且其和萬聖神朝勢力一直不和，經常有大戰爆發。

  師傅您所詢問到的攻打天魂山之說，便是攻打這天魂殿、這一座獨立山峰勢力。

  至於其它血霧彌漫之地的天魂山，那都不能想的。”

  “另外，幽冥神女這次前來，父王諭令說得很明白，她一來是要參悟這一座安全的天魂山，從中獲取天道之魂的秘密。另外似乎也是為了斬殺心結、滅殺心魔而來。伊蘭的父王，讓伊蘭配合幽冥神女收集血霧彌漫的血氣，煉化成為魔心，她要親自體會魔心之蛻變，降服魔心、化魔心為天心。”

  伊蘭將自己所知的信息，全部告訴了周衍，沒有半點隱瞞。

  這一點，充分體現了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膽氣與魄力。

  周衍心中一凜，面色卻只是露出了恍然之色，道：“這幽冥神女，果然天賦異稟，竟是參悟出‘魔心化天心’的至道，這若是成功，將非常可怕啊。”

  盡管說話有些虛偽，但是周衍這份震撼，卻是真的。

  周衍隱約覺得，這件事，必定和自己牽扯上天大的關系，這份感覺，不知為何非常強烈。

  周衍知道，自打破九禁、打破身體戰力的極限之後，他接連開啟了毀滅之眼、開啟了九竅玲瓏之心，如今哪怕是面對劍劫境界，他戰力都能破五，可謂是達到了恐怖的程度。

  正是如此，周衍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道牽引，似乎在鎖定四方，與他聯系在一起。

  就好像，這一條路，在朝著某個既定的方向運轉前進。這就好比星球的公轉，哪怕是時間一直在流逝，這個軌道即便有所偏移，但那種公轉，總是來來回回的輪回一樣。

  這感覺熾烈、博大而又深不可測，就像是看到了命運的車輪在滾滾向前，卻無法阻擋般。

  “原來是這樣，沒有想到，世間變化莫測，竟有這般驚才絕豔的人物……哪怕是在古老的傳承之中，我們未李氏族，也沒有這般傳奇。這奇女子，師傅我倒是有心結交一番，只是不知其肯不肯給我機會。”

  周衍想了想道。

  “師傅，以您的天賦才能，應該是很有機會的，幽冥神女同樣非常喜歡太初古文，這一點，萬界皆知。只不過，我們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很下等的位面，我們的身份，在他們面前便如螻蟻一般，所以師傅若想結交幽冥神女，或許得放下自尊、放低姿態了。”

  伊蘭微微遲疑，有些擔心的道。

  她知道，周衍是一個血脈高貴、骨子裡非常傲氣的人，又獨立獨行，怎會屈居於女子之下？

  正是如此，她才顯出了擔憂之色。

  周衍卻另有計較。他心中思量，從伊蘭的話裡，他得知，伊蘭等人，竟是知曉天帝宇宙是低劣的位面？似乎這都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人人皆知一般。

  難道，這個宇宙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被圈養的肉豬？還是說圈養的情況他們不知、隻當自己是下等位面的螻蟻？

  這些，倒是難以言述，但周衍將一些話藏於心中，並無直接提前說出。

  “嗯，這些我知道。對了，那天道魂石，我也有，我先前說拿於你觀摩，你看看，其有什麽秘密可言？”

  周衍心思湧動，推衍出了很多信息，卻轉換了話題，將話題重新拉回天道魂石的‘秘密’上。

  天道魂石，周衍一直也沒能研究透徹，這倒是並非周衍從未研究過，而是因為他研究過幾次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此時，拿出天道魂石碎片交給伊蘭的時候，周衍便留心了幾分。

  伊蘭接過魂石，也仔細的觀摩、並嘗試以太初古文的符文波動去注入這天道魂石。

  這種做法，讓周衍的雙瞳急劇收縮了一下。

  伊蘭的做法，給了周衍一個相當明確的方案。

  此時，伊蘭非常投入研究天道魂石，周衍則在這一刻凝聚氣運之法、凝聚他所掌握的那一部分天機之道，再結合一定的太初符文，變化自己的形態。

  三者結合，再加上這天帝宇宙的獨有氣息能量，周衍立刻感覺到一種未知的‘大圓滿’的強烈感覺湧現心中，他如忽然消失、變得透明了一樣。

  “這……三者結合，竟是可以屏蔽一切內外感應，讓我如諸葛無為一般不被上位者觀察到？天機山、賈永恆他們……難道真的早就準備好了各自傳我一手能力，便是為了在這裡派上用場？難道他們那個時候便已經知道我今次要面對的遭遇不成？”

  這般變化，令周衍心中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