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必驚訝，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有自己儲存在的價值。或許你們認為我作為替代者很不可思議，但我自己卻覺得很自豪，也很愉快。”

  無寂的聲音透出一股安靜之意，他與邪王等人都不同，體內並沒有真正的‘奴仆’印記，甚至其自身的各方面的能力，也都很強大，比之沒有歷經天劫之前的周衍都已經隻稍差一線了。

  由此可見，之前他一直都有辦法隱匿自己的實力和修為。

  無寂的話，讓眾人詫異與震驚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但眾人心中依然一片唏噓。

  “生父說，圈養地的生命並沒有什麽出頭之日，但因為我的原因，會盡全力力保母親和養父不被收割……他們能從聖者短時間即將成神，擁有逆天實力，其實也是生父在暗中幫助一二才得以實現。

  另外，周衍叔叔你也不要奇怪，我生父李然並不是那位李然大人本人，只是他的一道形意劍體而已。如果嚴格說來，他便是李然的蛇形劍體。

  禦魂奧義，斬魂尊道再加上形意十二形意之道，產生了未知的無窮變化，以至於這種道完全無法以言語形容，但其強大卻非常明顯。”

  “我沒有任何頂級的天賦，也沒有靈魂上的蛻變，但僅僅只是血脈傳承的這三種道，已經在劍虛九變能戰力雙九了。”

  “不過，這一點也是在到了這裡之後才逐漸解開的，之前我身上有生父留下的符文封印，使得我的實力和周衍叔叔差不多保持了對應的水平。”

  無寂的解說，讓周衍等人逐漸的明白到了李然的一些情況。

  也就是說，李然本體並未出現過，反而一直都是以形意劍魂行走天下，這也可以說明他處處留有蹤跡的詭異舉動了。

  “無寂孩兒，原來我們的成就，包括我們忽然得到的秘境……甚至，連我們幾次差點被收割都莫名的躲過去了，都是他在暗中幫助。對不起，這些年我真的錯怪你和你生父了。”

  無虛仙子臉上充滿了愧疚之意，那悔恨和心痛難以言述。

  “無虛，你也別難過了，這件事我隱約其實也知道一些，所以從來沒有在乎這點。再說，很多傑出的女修士也會找多名道侶，你卻始終如一陪在我身邊。曾經我落魄也沒有嫌棄，我又怎麽會因此而難為你呢？只是我知曉無寂並非親生，反而不敢太愛他又不敢太冷漠他，無論怎麽做我都擔心傷你心，我也一直很為難。

  如今，我們可以齊心協力，好好對我們的孩子好，這樣就沒有遺憾了。到時候，寂無也回來的話，兄弟相認該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空寂聖者安慰道。

  “嗯……”無虛仙子答應著，卻是目光看向了無寂，哀求無寂給她這個機會。

  無寂雙眼微微泛紅，他低下了頭，道：“母親，其實無寂一直都很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有母親那麽呵護關愛。無寂所有的努力，也是希望母親可以幸福。”

  “無寂孩兒……”

  無寂的一句話，便讓無虛仙子淚水嘩嘩而落。

  但這對母子的間隙，卻在這一刻完全消除了。

  ……

  “蛇形……蛇性本淫，單獨的形意蛇形，更能勾動身體的欲望，若是再加上魔心作祟，只怕是會控制不住對頂級的女人下手啊。哥哥這明顯是被魔心侵蝕的征兆。”

  周衍一路前行，將李然的情況卻漸漸分析了出來。

  如今，他擁有和李然近乎相同的能力——形意十二戰獸劍魂，正因為如此，周衍才知道，蛇形劍體便是集成‘黑暗’、‘劇毒’、‘邪惡’等各種於一身的劍體。

  在形意十二形戰獸劍魂之中，蛇形，是最難駕馭的，而且也是最狠毒的一種。

  正是如此，面對聖潔的聖女，蛇形本體往往更容易興奮、更容易激動。

  先前，周衍自己有時候看到冰清玉潔的各種聖女，心中便偶爾會生出推倒、狠狠蹂躪的衝動，便是因為蛇形的潛在影響，而自身並不知。

  如今，周衍反而什麽都能主體把握，清晰明了，也可以此推衍出當時李然的情況。

  “而且，以哥哥當時的能力，應該是身體受創，情況比較緊急之下才會對萬旭聖女下手，不然正常情況下，他並不會做出這般事情。”

  周衍心中喃喃自語，將過去發生的一切結合自己的記憶近乎完整的重現了一次。

  而對於這般情況，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周衍都只能感慨，哥哥為自己付出的太多，甚至不惜讓自己的孩子受苦。

  盡管，無寂本身沒有半點怨言，反而很感恩，並對於生命之中的坎坷認知很平淡，覺得是生活與磨礪成就了他的今天，但周衍依然心疼這個侄子。

  第一次見到無寂的時候，周衍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兩人不會為敵，如今真相如此，周衍更是想盡力幫他一把。

  只是，他所有的至道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實力也比之之前的自己都不差多少，放任他成長，反而對他是最大的幫助。

  周衍忽然有些明白哥哥李然的做法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周衍一路行走，卻在無寂與其父母關系融洽之後，輕聲自言自語道。

  他的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可以聽到這般話語。

  賈永恆、離無恨以及堯聖等人，則是聽聞這話之後，微微怔然。反而是無寂，目光忽然一亮，道：“是啊叔叔，生父經常以這般話語教導我，告訴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要自鳴得意，這個世間，我不知道的還太多，需要走的路更遠。”

  “看來，我們的路，也一樣漫長。來到九源魂海，這次見識到了很多修士，雖然被我們合力斬殺了幾名，但血脈上的克制，以及他們鄙夷的眼神，也讓我們知道，我們就是一群活在土著之地的螻蟻。而高高在上的聖者，在真神位面，不過才是起步的層次。

  殺死那些修士，他們的乾坤戒指，最低檔次都是下品神器。戒指裡隨便一樣東西，在他們看來是垃圾，但在我們眼中簡直是逆天神物……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最初不知鬧出多少笑話。”

  堯聖苦笑說道。

  他的話，讓邪王和瑤池聖者等人臉色都有些尷尬，看樣子這樣的醜都沒少丟。

  “咦？前方怎麽有個人……”

  忽然間，離著周衍不遠的無寂目光一凝，驚道。

  “哪裡有人？”

  方弘反應最敏銳，幾乎是瞬間的反問道。

  周衍、蝶仙子月仙子等其余人此時也都看向了前方無寂說的方向，卻什麽都看不到。

  那裡只有一片黑山和密集的枯枝古樹，和一片片坑窪的墓地荒塚。但那裡卻隱約仿佛有無盡大道氣息在流動，充滿了詭異而神秘的力量。

  這股力量如可以讓人瞬間心靈空靈下來，變得如無法無念一般空靈出塵。

  “那人……在前方那一株天命悟道茶樹之下，他很詭異……他在看著我們笑呢。”

  無寂瞪大了眼睛，眼中也露出了一絲畏懼之意，顯然他也覺得心中發冷。

  無寂的話，讓周衍等人全部都吃了一驚，立時感覺到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天命悟道茶？這裡怎麽會有此種不朽神樹？那豈不是此地和雷衍王有關？莫非是雷衍王的魔心來了？”

  胖子劉瑾心中充滿了疑惑，卻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周衍。

  “前路無法判斷，無法行走，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周衍努力的平息心中的危機感，保持鎮定的說道。

  “我可以看見金色的曲線，在這一片古地彎曲環繞，先前不那麽清晰，我們抱團而行所以也只能保證活下來。如今有叔叔在，似乎血脈上有了聯系，氣運因而大漲，這是我們的‘團運’，所以我可以看見前面的路。我們到前面去看看那天命悟道茶樹。”

  無寂說道。

  他的表現，令方弘、劉瑾等所有人，都心中稱奇，他的劍體呈現出的是一種‘虛無劍體’的特征，就是看似什麽劍體都沒有的一種劍體，詭異而強大。

  但在此地，他竟是可以看見所有修士都看不見的東西，威勢恐怖。

  “叔叔，讓我來帶路吧，你操控好這守護之光，也可以為我分擔許多壓力。還有，我想借你一樣東西用一用，可以嗎？”

  無寂懇求周衍道。

  “什麽東西？”

  “我想借叔叔魂體浩氣一用，叔叔只要同意，我就可以使用，稍後會歸還。如果叔叔不同意，這種東西任何人都無法借用的。‘魂體浩氣’，和普通人的‘貴氣’差不多，這是觀氣術之中的道。”

  無寂解釋道。

  他的解釋，讓乾坤門的方弘眼珠子差點都凸出來了。方弘嘴巴張了張，終於是什麽都沒有說，但那種震驚，明顯沒有半點虛假。

  “竟是連‘乾坤命門’之道也掌握了？但借人貴氣，如果天生命格敵對衝突的話會遭遇厄難啊他不知道嗎？不過他的天賦卻比我們乾坤門的尊親傳弟子都要修煉得深奧，他這天賦，看似平平淡淡，簡直是震驚萬古啊。”

  方弘心中非常驚豔，但他卻終究是什麽都沒有提，將這件事當作秘密壓製了下來。

  劉瑾也同樣錯愕了一下，但見方弘不動聲色如沒有看見，他便立刻也不干涉了。

  “好，我答應。”

  周衍沒有懷疑無寂，直接答應了。

  下一刻，周衍同樣運起了觀氣術，立刻發現自己身體裡的一道道靈魂紫氣飄逸了出來，進入了無寂的頭頂之處。

  這種紫氣非常高貴，如帝氣化龍的帝氣一般具有無上威凜。

  立刻，無寂的頭頂形成了一道浩氣虛神，這浩氣虛神直接看透了一切虛妄，確定了前路的方向。

  不過片刻，這浩氣虛神又自然解散，屬於周衍的一部分完好無損的回歸了。

  這時，就聽到無寂說道：“叔叔，你的浩氣已經歸還了，無寂已經看清，前方沒什麽大危險，那人應該也只是強者化道的留下的痕跡重現吧。”

  眾人並無見到無寂有任何異常動作，剛剛說借，然後又忽然說還了，有些莫名其妙。

  但方弘、賈永恆還有周衍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賈永恆和方弘以及無寂都並不知道，周衍也可以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