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打包踢到國外，也算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了。

  楚少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柳霍蒼老的樣子，“那起車禍，是你動的手？”

  “我是參與其中的人之一。”

  “其他人呢？”

  柳霍搖了搖頭，目光茫然：“或許都死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柳霍之所以沒有被滅口，一來是盛知崇看得起他，二來，是他自身能力不錯。

  躲躲藏藏這麽多年，不也沒有被找到？

  至於現在被抓到，只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而他已經老了。

  “呵。”楚少爺冷笑出聲，滅口？

  那還真是他們的福氣，痛快的死去，免受了多少皮肉之苦？

  至於柳霍，現在留著他還有用處，他算是車禍唯一的證人，還不能死。

  “你安心養傷，過幾天啟程回京都。”丟下話，楚少爺收回陰翳的目光，轉身離開。

  “楚少爺，你信不信報應？”

  楚少爺的手，剛握上門把，身後，柳霍的聲音就幽幽響起。

  那聲音，猶如空蕩寂寥的墓園間，最悲鳴的嗚咽，又似那山風無情的吹打。

  帶著腐朽的死氣……

  楚少爺頓住腳步，沒有轉身。

  報應？

  如果真有報應，那麽，最該死的盛家早就滿門覆滅了。

  可是他們現在不都還活得好好的麽？

  一個個的，光鮮亮麗，位高權重，哪裡有半分報應？

  柳霍笑了幾聲，兀自說道：“我相信報應。當年，為盛知崇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這麽多年，我東躲西藏，晚年不得安寧。何嘗不是當初的因果，現在的報應？”

  “你明白就好。”無意多說，楚少爺深怕自己多待一秒，就恨不得把他毒打至死。

  為他那慘死的母親，報仇！

  “楚少爺，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楚乾先生……”

  柳霍似乎在懺悔，他的眼睛無力的閉上，低喃的話，很輕：“我要去你母親面前懺悔了。”

  楚少爺摔門離去，門外的陳策立即跟了上去。

  兩人剛離開西樓，陳策手機就響了起來。

  急促的鈴聲，仿佛帶著某種暗示。

  他看了一眼臉色陰鷙的楚少爺，低聲接了電話，下一秒，他面色一僵：“少爺，柳霍他……心臟驟停，死了。”

  “什麽？！”楚懷瑾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柳霍死了？

  就這麽死了？

  在他告訴了他一切真相之後，他就死了？

  呵呵，真是可笑。

  他的作用還沒完全發揮出來，怎麽能死呢，盛家怎麽辦，這些真相，沒有證據，只有他一個唯一的證人。

  他死了，盛家的人，豈不是沒有了最後的把柄？！

  “回去！”

  司機不敢遲疑，立即調轉車頭，回西樓。

  醫生已經全部集結到這，都在合力搶救柳霍，楚少爺下了死命令，不把柳霍的命救回來，他們醫生生涯將會在今晚徹底結束。

  醫生們人人自危，搶救了三個多小時……

  縱然楚少爺下了死命令，但還是無力回天……

  柳霍死了。

  在他把當年陰暗的真相悉數說出來的時候，如釋重負一般，安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