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你就這麽走了，媽該怎麽辦？”季母聲音悲慟，哭聲不止，“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兒子？”

  季父站在季母身邊，摟著她的肩，哪怕他自己也是一臉悲慟，但一家之主，關鍵時候不能倒下。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季母，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兒子已經死了的事實。

  可是，事實容不得他不接受。

  躺在醫院停屍間裡，身體冰冷僵硬的人，確確實實是他的兒子。

  心中的痛，無以名狀。

  他和季母，唯一的心願，就是讓殺人凶手一命償一命！

  “兩位，還請節哀順變。”穿著製服的警員走了進來，“殺人凶手已經被抓捕，此時涉險一樁綁架案，令公子恰好被無辜傷及。”

  事實的真相，警員收到命令，沒有全盤托出，而是選擇隱瞞一部分。

  沒有讓季母和季父知道，季寒江其實本可以不用喪命的，是他，用自己的身體，替燕伊人擋了一顆致命的子彈。

  所以，燕伊人完好無損的活著，而他，丟了性命。

  季母像是抓住了唯一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警員的手，苦聲哀求，“警察同志，求求你們一定要把凶手嚴懲，一命償一命！我兒子還這麽年輕，他還沒娶妻生子，他還有前程似錦的前途，就這麽白白送了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兩位請放心，法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季母恍惚的點頭，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句，“一定要凶手一命償一命……一定要嚴懲……”

  季寒江的屍體，在燕伊人沒醒來之前，就被楚懷瑾派人妥善的送回了寧城。

  人已經不在了，那也該讓他落葉歸根，回到自己的故鄉安葬。

  整了容，改頭換面的凌雲歡，也被一並移送到寧城，交由寧城的警局拘留，並提起公訴。

  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凌雲歡的下場，只有一死。

  算是給季父季母一個交代，更是把一顆隱形的炸彈，徹底清除乾淨，永絕後患。

  …………

  高級病房內。

  燕伊人醒來時，窗外天已經黑透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白日裡的記憶，悉數浮現在腦子裡。

  她倏地坐起身，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看護正在打瞌睡，聽到動靜，嚇得一激靈，立刻就清醒了。

  “燕小姐，您還不能下床！醫生說您還要觀察兩天……”

  看護時刻謹記楚懷瑾的話，這兩天，最好別讓燕伊人走出病房，勸她在病房裡好好休息。

  “……讓開。”燕伊人渾身乏力，她一出聲，才發現嗓音沙啞低沉得厲害。

  猶如粗粒的砂紙在摩擦著牆壁，每說一個字，喉嚨便像撕裂了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不知道季寒江現在在哪……

  無端的心慌，讓她沒有來的開始緊張，至於在緊張什麽，心慌什麽，她也說不上來。

  就好像，一種遺憾和內疚的情緒，突然在心底爆發。

  “燕小姐，您的身體很虛弱，醫生千叮嚀萬交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