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懷瑾無意多說，“睡吧。”

  重新躺下後，燕伊人枕著他的胸膛，卻沒了睡意。

  受到噩夢影響，楚懷瑾也很難入眠，就這麽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少爺，你睡了嗎？”

  “你睡不著？”

  燕伊人抬起頭來，“我好奇。”

  “什麽？”

  “薇薇的智力……”

  沉默。

  窒息般的沉默。

  過了好半晌，楚懷瑾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燕伊人才重新枕著他，語氣略微抱怨，“你讓我無論大小事，都不能隱瞞你，必須對你坦白。可是你呢？什麽都不告訴我，這不公平。”

  “發燒。”

  燕伊人還在埋怨，楚懷瑾冷不迭說了兩個字，她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磁性的聲線，猶如從寒潭浮出，“發燒，燒壞了腦子。”

  燒壞腦子？

  燕伊人瞪大眼睛，內心衝擊不小，“這，這怎麽可能？楚園那麽多傭人，醫生也在……薇薇怎麽會發燒到……這種程度？”

  “你也覺得詭異，是麽？”楚懷瑾捏住她的下巴，幽暗的燈光下，他的表情，異常冷冽。

  燕伊人心底發怵，“……是。”

  “確實，如果在楚園，薇薇不可能高燒到燒壞腦子，才被人發現。但，不在楚園，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楚懷瑾捏住她的手指，驀然收緊，“這不是意外，是人為。”

  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燕伊人呼吸都亂了頻率，人為？

  也就是說，薇薇本來會跟同齡人無異，在花季的年齡，享受校園生活。

  她將會是同齡人中，最優秀的女孩。

  可是，燒壞了腦子，她的智力成為了永遠無法治愈的傷。

  她的一輩子，就這麽生生毀了。

  她不敢相信，薇薇那麽漂亮美好的孩子，怎麽有人下得了這種狠手！

  震驚過後，她鼻子發酸，眼睛濕潤了起來。

  一行淚，順著她的臉龐滑落。

  楚懷瑾用指腹抹去，眉頭緊蹙，“為什麽哭？”

  燕伊人吸了吸鼻子，覺得丟人，把腦袋埋進他懷裡，聲音帶著鼻音，“……心疼薇薇。”

  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

  溫柔得足以將人溺斃。

  楚懷瑾將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蹭了兩下，“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你克服弱點了麽？”

  懷裡的腦袋遲疑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低頭，撥開她落在臉頰的發絲，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

  “我不希望你變成下一個薇薇，我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待在你身邊。我只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混蛋，大半夜的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害得她現在都開始害怕了。

  跟他結婚，還真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楚懷瑾笑笑，不說話，輕輕拍打她的背。

  …………

  有了昨晚的插曲，第二天吃過早餐之後，得知還要去空中漫步。

  燕伊人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乖乖接受了。

  如果連薇薇一個孩子，都不會被放過，那麽，身為楚懷瑾妻子的她，又怎麽可能幸免於難呢？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