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別的話說沒？”麽麽語氣開始不耐。

  “問問你，確定好什麽時候能離開了麽？”

  “大概下月的三十號左右。”麽麽頓了頓，“你很著急我們走？”

  “還好。”姑蘇扯了扯嘴角，“說來諷刺，我最不想要顏顏離開，卻又不得不期盼著她快些離開，否則……真的要支持不住了？”

  “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怕，處理一下吧，別嚇著孩子。”

  麽麽不想知道，為什麽唐包包的離開，能夠救下來姑蘇的命，也不想知道姑蘇活了一千年都死不了，為什麽現在要死了。

  這些對於要離開這裡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事。

  “嗯。”姑蘇應了一聲，麽麽大步和他擦肩而過。

  從袖子裡掏出一面鏡子，姑蘇照了照，然而嘖嘖的搖頭：“真是有點可怕，跟死人似得，顏顏這年紀輕輕的眼神怎麽這麽瞎，本小爺能把自己的臉畫成這樣？”

  嘟嘟囔囔。

  姑蘇轉過身去，眼前就出現了崔櫻雪。

  把鏡子收起來，姑蘇看著她：“不躲著我了？”

  “你怎麽了？”崔櫻雪問，“在西來寺就覺得你有些奇怪，對煞氣的抵禦能力那麽差，根本不是你的能力范疇。”

  “禦狐要離開我了。”姑蘇簡單一句，嚇得崔櫻雪的魂魄都顫成了波紋狀。

  “怎麽會？你妖化過了？”崔櫻雪一臉的難以置信，“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

  想一想，大概就是前幾個月，在煉獄谷陪行文的時候吧。

  “我一直期盼著他離開我，這不是正好麽？”姑蘇笑了笑。

  “好什麽，你會死的。”崔櫻雪著急得要死。

  “別著急，找到活下來的辦法了，下月底拿個東西去換，就能跟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了。”姑蘇勸慰道，“你呢？看你的魂魄都成什麽樣子了？不是說要走了麽？什麽時候？”

  “大概看著你成為一個正常人之後。”崔櫻雪垂下眼瞼，“我走了之後，你能幫我做一件事麽？”

  “能。”

  沒問是什麽事情，姑蘇直接就應下來了，崔櫻雪給了他一個行文，就這個，赴湯蹈火，任何事情他都願意為她做。

  “答應得那麽快，萬一我讓你取了冷歡顏的性命呢？”

  姑蘇的臉色頓時沉了一下。

  崔櫻雪笑：“騙你的，我和她可是盟友。”

  “別鬧，快說什麽事情。”

  “還記得弈北麽？”崔櫻雪看著姑蘇，大眼睛裡全是他的容顏，他的模樣。

  “記得，你在哪裡打了個雪妖。”姑蘇摸了摸鼻尖，“結果我缺酒錢，就弄死賣了。”

  崔櫻雪笑，面頰起了些些的紅暈。

  “就是那個地方。”她輕聲道，“我在那邊，種了一棵雪杉樹，你能隔一段時間，帶著行文去看一次麽？”

  “雪杉樹？”姑蘇怔了怔，還以為會是什麽赴湯蹈火的事情呢。

  “嗯。”她點頭，“到了弈北，閘口那個地方，一樣看過去那個懸崖上。”

  那個……你和我在雪夜裡看了一整個晚上星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