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他很喜歡你，很想你，我就是跟他鬥氣他都覺得好，如果呢，沒有那麽喜歡你，你就是跟他撒嬌，他都覺得煩。”許朝暮嘀咕道。

  “說什麽呢，四少喜歡你，這可是沈家都知道的事。”莫水芙道。

  許朝暮不開口了，在這些原則性的事情上，是沈遲錯就是沈遲錯，她不會跟他主動認錯的。

  要認錯也是他先低頭，他憑什麽一副氣焰囂張還很生氣的樣子。

  “吵架了？”莫水芙歪著頭看向許朝暮。

  剛剛進門前，凌管家正好碰見她，還說朝暮心情不好，讓她多勸著點，看上去像是跟四少鬧脾氣了。

  “沒有。”

  “還說沒有呢，你從小不高興的時候，不管是眼睛還是嘴巴，都會表現得很明顯，你看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莫水芙無奈。

  這丫頭，還想騙她呢。

  “水芙……”許朝暮忽然一把摟住了莫水芙，趴在她的肩頭，臉上都是委屈，“他欺負我……”

  跟於薇薇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說，但跟莫水芙在一起，她總是將水芙當作知心姐姐的，她很想說。

  那件事情，她憋在心底裡很久了，她難過……

  “嗯？四少欺負你了？”莫水芙摟住許朝暮的肩膀，輕輕安慰她。

  “水芙，你還記得你給我的那本日記本嗎？莫叔叔的。”

  “記得，當然記得。”

  “我在日記本上發現了一些細節，我就拿著它去咖啡廳找了他媽媽，我就是想問問她一些情況，沒有別的意思。沒想到，那一天，他出差提前回來了，就被他撞見了……”

  許朝暮摟著莫水芙，說著說著就掉眼淚了。

  原來，將心裡話都說出來會舒服很多。

  “就這事？”

  “不是……還有……”許朝暮抽泣道，“他媽媽跟他說，我是在收集證據，想要將她媽媽告上法庭，你不知道，他當即臉色就變了，完全不理我，甩臉就走了……”

  “過分了。”莫水芙拍拍許朝暮的肩膀。

  “還有……”許朝暮乾脆全都說了出來。

  十三年前的事情，她只有說給莫水芙聽，才是最好的，畢竟，莫水芙也是當年那場大火的見證人之一。

  “回來後，他在我房間裡找到了一些跟他媽媽有關的東西，他又說了我幾句，他甚至說，你去告，我不攔你。你不知道，他說的話可難聽了……”

  想到那天沈遲說的話，許朝暮還是沒出息地哭了。

  她以前不愛哭的啊，可是她現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果然，人家說，愛情裡，誰在乎的越多，心越痛……

  她在這裡哭，他卻逍遙自在地坐飛機去了洛杉磯，甚至臨走前，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

  “別哭，別哭，你解釋了嗎？”莫水芙問道。

  “我跟他說了，我只是來問他媽媽一些細節，我不會告她的。我已經退了一步了，為什麽他還是咄咄逼人呢？”許朝暮有點激動，聲音嘶啞而哽咽。

  不過，這會兒全部說出來了，心裡舒坦了許多。

  這兩天，她將這事一直壓在心底，沒有跟凌管家說，也沒有跟於薇薇說。

  “不哭，那是四少太過分了一點，他是因為這事才去的洛杉磯嗎？”莫水芙問道。

  “我不知道。”許朝暮道，“只不過肖莫跟我說了，這次去洛杉磯的並購案，他可以去可以不去的，選擇權在他。”

  莫水芙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朝暮，這件事情錯在他，你不要耿耿於懷了，心情要好點，不能太難過，對孩子不好的，知道了嗎？”

  莫水芙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是春風一般，聽得許朝暮心裡很舒服。

  許朝暮點點頭：“跟這種人生氣，沒有必要。”

  “對啊，沒有必要。看，你不是還有寶寶陪著你嗎？他是站在你這一邊的。”莫水芙安慰她。

  “嗯。”許朝暮點點頭，這下子才不哭了。

  “他不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會給他打電話的，他樂意這樣，就這樣吧。”許朝暮道。

  “不過，聽我一句話，他要是給你打電話了，你不要賭氣不接，還是要接的，明白嗎？四少很愛你，這件事情其實在他心上也是一根刺。”

  許朝暮摟住莫水芙，蹭了蹭：“水芙姐，有你聽我嘮叨，真好。”

  “我朋友也不多，聽你說說話，挺好的。”

  這時，凌管家敲了敲門，從外面進來了。

  “三少奶奶，四少奶奶，晚飯準備好了，可以吃了。”凌管家道。

  許朝暮拉著莫水芙去了餐桌，跟她並肩坐在一起吃晚餐。

  莫水芙看著許朝暮的肚子好大了，快要生了，她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絲絲羨慕。

  小孩子……小孩子……她也好想有個寶寶……

  “水芙，你聽我嘮叨了這麽多，你也說說吧，你有沒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許朝暮道。

  “哪有那麽多不開心的事，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多好，是吧。”

  “你就沒有煩心事嗎？”

  “沒有。”莫水芙笑道，“某人又不在家，沒人會惹到我的。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琴行裡彈彈琴，或者跟幾個小孩子玩，小孩子很單純的。”

  “羨慕你。”

  “不用羨慕我啊，你要是想來，我琴行隨時都歡迎你的。四少不是去洛杉磯了嗎？那你來我這好了。”

  許朝暮搖搖頭，無奈道：“肚子大了，去不了了，以後一定去。”

  “行，那我隨時都等著你。”

  兩人邊吃邊聊，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她們就這樣經常坐在一起聊聊天的。

  水榭裡也沒有別的人了，她們可以毫無顧忌，尤其是沒有男人。

  “朝暮，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十三年前那場大火的事情？”莫水芙問道。

  她總覺得，許朝暮跟她要日記本，心裡還是放不下那件事。

  “想……想了這麽多年了……”許朝暮拌了拌碗裡的飯，“又能怎麽樣呢，真相已經大白了，可我無能為力。我選擇退一步，對於我媽媽來說，我還是太自私了吧……”

  “不是，如果許阿姨知道，她會祝福你的。”莫水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