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很平淡，她的意思也很明確。

  她的寶寶沒有了，也就意味著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意義。

  “我明白了。”肖莫點頭。

  他知道她說的話意思，不要再去查視頻的事情了，也不必再去查她早產的事情了，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但，他真得想說一句“傻丫頭”。

  “肖莫，其實很多事情我想得很簡單，所以，我並不適合去過太複雜的生活。”

  肖莫蹙眉：“朝暮……”

  “沒事了，你去忙吧。”許朝暮道。

  說完後，她就轉過了身往樓梯口走去。

  肖莫一直目送她上了樓梯，又看著她消失在樓梯盡頭，再也看不到身影。

  許朝暮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姑娘，然而她和沈遲在一起，就注定了生活不會太平靜，這是必然。

  但許朝暮的話卻讓肖莫心裡起了幾分異樣的感覺，不適合過太複雜的生活？

  肖莫收回了自己心裡頭的一些想法，在目送許朝暮上樓後，他離開了沈家客廳。

  他的車就停在沈家別墅外面，他出來的時候，沈遲他們還在草坪地。

  一上車，他就看到了被他丟在副駕駛上的視頻，他想都沒有想，就將這視頻資料隨手扔到了後備箱裡去。

  那一天晚上，肖莫就給沈遲打了電話。

  “沈總，巴黎那邊來了消息。”肖莫道。

  “你說。”沈遲沉聲。

  “那裡的負責人告訴我，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出於隱私考慮，酒店裡很多資料已經銷毀。所以，沈總，抱歉，我並沒有查到您想要的東西。”

  沈遲沉默了，他那雙幽邃如黑潭水的雙眸看向窗外。

  “沈總，實在抱歉。”肖莫聽不到那頭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不用查了。”良久，沈遲才開了口。

  肖莫有幾分意外，按照沈遲的性格，應該至少會追問一句：就算是時間久遠，難道也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嗎？

  肖莫甚至都想好了怎麽來回復沈遲的這問話，可現在沈遲說，不用查了。

  他跟了沈遲這麽久，對沈遲算是了如指掌，但沈遲這個反應，還是讓他有幾分意外的。

  “沈總，如果再給我點時間……”肖莫道。

  “不用查了！”沈遲抬高嗓音，又重複了一遍！

  “是，明白。”

  這件事情，有結果或者無結果，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

  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陪著許朝暮。

  “後天，我和朝暮去澳洲，國內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如果沒有什麽大事，就不必向我匯報了。”沈遲道。

  “明白。”

  沈遲掛上了電話，他站在窗口看著遠處的天空。

  肖莫也扔掉了手機，是，巴黎的事情，他不會再去查了。但，許朝暮早產的事情，他一定查到底！即使，現在線索斷了，且許朝暮沒有太多想知道真相的意思，但他還是會查到底的。

  如果查出來的真相如沈遲所說，太壞，他會將真相永遠埋在心裡。

  但如果不是，他肖莫第一個不會讓那人好過！

  他說到做到。

  此時，正是晚上七點半，夜色涼如水。外面刮著呼嘯的北風，吹得窗戶和樹枝陣陣作響。

  肖莫的房子很大，但只有他一個人，因而顯得格外空曠。

  庭院裡月光溶溶，如流水一般的光線傾瀉在庭院的石桌上、走廊上，一切都分外寧靜。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個人穿著厚實的睡袍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從落地窗口默默看著窗外。

  慢慢的，他眼前的景象變得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美好的笑臉。

  有人問他有沒有暗戀的人，他一笑置之。

  如今看來，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一個人的地久天長……

  咖啡的濃香飄散在他的鼻端，往常這種時候，他都是在工作，然而今天，他隻想這樣坐著。

  後天，沈遲陪許朝暮去澳洲，他也會全力以赴去查許朝暮早產的真相。

  然而明天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

  此時，天空中陸陸續續有煙花在燃放，五彩斑斕，絢爛奪目。

  肖莫仰頭，看著這轉瞬即逝的煙花，唇角竟牽出一抹上揚的弧度。

  煙花雖短暫，但綻放的一刹，很美。

  新的一年了，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

  “啪”，煙花在天空中綻放，如一朵盛開的五色花，絢爛到極致，給天空增添了無數明輝。

  他就這樣仰頭看著天空，咖啡的香氣飄散在鼻端，這一刹，他忽然覺得，待到新年，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當無數煙花匯聚在天空中時，夜，已經深了。

  四處寂靜無聲，能夠清晰地聽到空中煙火綻放的聲音，啪，啪！

  當元旦的鍾聲準時敲響時，他看著窗外，彎起唇角，對著煙火輕輕說了一聲：新年快樂。

  一歲年華，一朝相思。

  而與此同時，沈家的傭人也在別墅裡放了煙火。

  雖是元旦，不是農歷新年，但凌管家對他們說，一定要熱鬧。

  許朝暮晚上和沈遲在一起吃了飯，晚上的飯是沈遲親手做的，她跟他撒了好久的嬌，他才同意下廚的。

  某人覺得真委屈，不過，吃飯的時候，許朝暮也沒有虧待他，親手給他喂了好幾口飯。

  吃過晚飯，許朝暮就窩在了臥室的沙發裡，小貓一樣蜷曲著身子。

  她用毛毯將自己裹成了蠶繭，一動不動看著窗外。

  沈遲去她房間的時候，看到她這副蠢萌蠢萌的模樣，笑出了聲來。

  這樣子的許朝暮，他真是好久沒有見到過了……

  “許朝暮，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像什麽嗎？”沈遲笑道，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許朝暮回過頭，鄙視道：“你又要毒舌了是不是？”

  這男人，一向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了他的這個屬性。

  沈遲走上前，輕笑著坐到了她的身邊，忽然一把摟住了她：“像我養的貓。”

  沈遲從身後將她摟在懷裡，大手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

  隔著厚厚的毛毯手感不夠好，他慢慢就將手移了進去。

  沈遲剛剛洗完澡，他一靠近她，許朝暮就聞到了淡淡的清香，還有他身上那特有的男性的荷爾蒙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