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側臉，這樣的動作很親昵，沈遲有些受寵若驚。

  以前她碰他，他不讓。五年後回來，她很少再有太多主動的動作，大多數時候，是他在主動。

  他想，五年後，若不是他主動一些，她是不是早就離開了他……

  他本不是一個會主動的人，但為了她，他變得很主動。

  後來想想，如果彼此相愛，又何須分得太清。

  他愛她，因而，不管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撫摸著他的臉龐，他心口竟莫名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他喉嚨一動，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她。

  “我常常在想，如果……五年前，我沒有活下來，現在的你，會是什麽樣？”

  她的語氣很認真，她撫摸著他的臉龐，用手指勾勒他的臉部輪廓。

  認真起來的她總是讓他不適應，他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深邃而幽然。

  “你若離去，我也不會獨活。”他看著她，一絲不苟。

  許朝暮的手停住了，很久很久。

  她想了很多次，想過無數種答案，卻沒有想過是這樣的答案。

  心口如有一股暖流緩緩流淌而過，她鼻子一酸，眼眶兒紅了。

  你若離去，我也不會獨活。

  她承認，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湧動著萬千情緒。這是她聽過的，最美好的情話。

  她竭力掩蓋自己心中的情緒，但再微小的波動還是被他瞧了出來。

  這一次，換做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龐。

  他將她耳邊垂下的發絲輕輕別到她的耳後，溫熱的大掌撫過她的瓜子臉。

  “聽上去挺像那麽回事的。”為了緩和這氣氛，很久，很久，許朝暮才哼哼一聲，嗔道。

  “嗯，騙騙你的，別當真。”沈遲笑道。

  他想起了五年前，他在得知她不見了的時候，用槍指著自己的頭部。那時候，他真得沒有想過活下去。

  四周的氣氛有些微妙，許朝暮的心尖也在發生著微小的變化。

  她岔開話題，低下頭，看到了他的手臂。

  其實，她剛剛看到他手臂受傷了的時候，很心疼，要不是這男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她肯定替他包扎了。

  “你傷口疼嗎？”許朝暮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疼。”他笑了，難得見她這麽關心他，“要不，你重新替我包一下。”

  他伸出手，將那隻受傷的手臂伸到她的眼前。

  許朝暮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不是說讓我包不如不包嗎？”

  “跟老公這麽計較？”

  “當然，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你可是要對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任的。”許朝暮一本正經。

  “那你呢，你要對你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任嗎？”

  “當然！”

  “那我記得，你不止一次說過你老公不行，甚至是在未央那種公共場合。”

  沈遲看著她，似笑非笑，眼中充斥著不懷好意。

  “……”許朝暮嘴角一抽，輪到她沉默了。

  媽蛋，這男人記性怎麽這麽好。

  當年在未央，為了從虎口脫身，她曾經造謠過他不行，後來他說他整個朋友圈都知道他不行了。

  “你打算怎麽負責？”沈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負責？怎麽負責，她還沒有讓他負責呢！

  他要是不行，在巴黎大酒店的那晚上，一夜能……幾次？

  想到這兒，她的臉刷得紅了，跟紅蘋果似的。

  要是不行，她肚子裡就不會有這麽個小包子了。

  她還年輕呢，她還想玩呢，可是……再過幾個月，她就得當媽了。她還委屈呢，她還想讓他負責呢！

  “要不我證明給你看？”沈遲邪魅地笑，又開啟了不要臉模式。

  “我要上樓去睡覺了，你自己玩。”

  說完，許朝暮臉一紅，不由分說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喝了一大口白開水壓壓驚，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上走。

  “衣櫥裡有睡衣！”沈遲啞著嗓子，對著她的背影淡淡開口。

  “噢！”許朝暮應了一聲，沒有回頭。

  這一次，沈遲倒沒有跟上去，他看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樓梯上。

  拐過一個角落，許朝暮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認得這個房間的，沈遲說過，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裡面的裝修布置都是他親自設計的，全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五年後，她推開門再一次見到這漂亮的房間時，心口如有一陣春風拂動。

  五年前的喜好，沒有太多的變化。這一切，還是讓她喜歡。

  她關上門，先打開了衣櫥。

  沒想到，衣櫥裡竟掛滿了衣服，各種各樣的。

  白色的，粉色的，藍色的，鵝黃色的……

  連衣裙，雪紡衫，小禮服，T恤……

  保守的，性感的，傳統的，時尚的……

  許朝暮看的都愣住了，這麽多漂亮衣服，看的她眼花繚亂。

  她的衣櫥很大，這麽大的衣櫥，塞滿了衣服。她看得很驚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些衣服，全部都是新的。

  她在巴黎這個時尚之都學了五年的設計，看到這些都很訝然。

  她隨手翻了幾件，這些衣服上的標簽都還在，她隨便看看都看得瞠目結舌。

  每一件價格都是五位數以上的，這些國際奢侈品牌，她都能叫得上名字來。

  這些，還只是夏天的衣服。

  她蹲下身，拉開另一隻櫃子，沒想到，更多驚喜！

  這隻櫃子裡全部都是鞋子，平跟的，坡跟的，高跟的，各式各樣的鞋子，其中以皮鞋為主。

  很多高跟鞋，她估計是沈遲以前準備的。那個時候，他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ManoloBlahnik的高跟鞋，ChristianLouboutin的紅底鞋，JimmyChoo的經典四寸高跟鞋……

  許朝暮看著滿鞋櫃的鞋子，真得是特別驚喜。

  這些高跟鞋的品牌，她都認得，但在巴黎的時候，她是舍不得買的。

  她做兼職半年的錢都不夠買一雙的，以前聶承朗經常想帶她去奢侈品專櫃買鞋，可她沒有接受過。

  聶承朗對她已經很好了，他對她的好，她到現在都無以償還。

  她特別喜歡眼前的這些鞋子，沈遲……應該都是為她準備的吧。

  手指滑過一雙又一雙的鞋子，她挑了一雙白色的八寸高跟鞋。

  輕輕一提，鞋子就從鞋櫃中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