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

  凌管家隻好大膽一次，她找到了鑰匙打開了許朝暮房間的門。

  一進門，屋內漆黑黑的，只看到許朝暮坐在床上，猶如一尊雕像。

  “朝暮，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凌管家有點心疼，她趕緊走上前，扶住她。

  許朝暮的嘴邊勉強牽出一個笑容，她怕凌管家擔心。

  “沒有事，我只是剛睡醒。”

  “是嗎？”凌管家半信半疑，“那跟我下樓吃晚飯吧。”

  “好……”許朝暮點點頭，雖然她的臉上是安靜和茫然，但她並沒有拒絕。

  不管怎麽樣，她的生活還是得繼續下去，她還有寶寶。

  凌管家將她從床上扶了下來，此時，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外面很冷，尤其是這會兒到了晚上，晚風呼嘯，吹個不停。

  天氣預報說，明天又要降溫了。這樣的季節，只會一天比一天冷。

  許朝暮行動不便，凌管家就替她穿好了衣服和鞋子，扶著她往樓下走。

  到了客廳的時候，許朝暮並沒有看到沈遲。

  “他人呢？”許朝暮淡淡問道，極力掩飾心內的情緒。

  凌管家明白許朝暮在說誰，她回道：“四少去集團了，說是有事要處理，晚上可能不回來。”

  “哦。”許朝暮沒有太多表情。

  這一頓飯，她沒有再提及沈遲，而是一個人默默坐在餐桌旁吃完了。

  按照以往，她這樣子的心情是不可能吃得下飯的，但現在她沒有辦法，再難過都不會餓著自己。

  凌管家目光犀利，她還是覺得許朝暮有點不對勁，情緒很低沉，和四少吵架了嗎？

  這小兩口六天沒有見面了啊，怎麽一見面反而吵架了？

  想想也是了，肯定吵了，不然，以沈遲對許朝暮的愛憐，怎麽可能在回來的第一天就去集團工作。

  她記得，下午的時候，沈遲提前從機場回來了，給她打電話通知。

  但她說許朝暮去了南園咖啡廳了，沈遲連家都沒有回，二話不說趕去了咖啡廳，他很想她。

  凌管家雲裡霧裡，不太明白這小兩口是什麽情況。

  一頓飯吃完，果然，沈遲還是沒有回來。

  “凌管家，我還是困，我早點去樓上睡覺了，不用再叫我。”許朝暮淡淡道。

  她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淺淺的惆悵，大眼睛也裡也透著迷離。

  這時，可愛的小發財跑了過來，它脖子上的鈴鐺不停地在響。

  許朝暮心情不好，哪怕是看到小發財，心情也沒有變的好起來。

  平時，她肯定會抱它一下的，但今天，她沒有。

  她只是淡淡看了發財一眼，動了動唇角就上了樓去。

  發財眼巴巴地看著許朝暮，很想她抱一抱，但許朝暮沒有任何反應。發財一臉委屈，大眼睛裡都是無辜。

  沒辦法，凌管家隻好抱起了發財，輕輕撫摸著它的毛發。

  “發財，乖，去睡覺。”凌管家哄著它。

  發財看著許朝暮上了樓，這才“嗷嗷”叫了兩聲，不開心地動著小爪子。

  ……

  凌管家這晚上很久都沒有睡著，她在等著四少回來，可是左等右等，沈遲都沒有露面。

  她有點著急，給老程打了電話。

  “老程，你和四少在一起嗎？”凌管家抬頭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夜裡三四點了。

  沒想到，這麽晚了，老程還是接了電話。

  “凌管家，我是跟四少在一起，四少在應酬，我在車上。”老程道。

  “應酬？這麽晚了怎麽還在應酬？不是今天剛下飛機嗎？剛下飛機就這麽拚命？”凌管家不滿道，但有隱隱約約有些擔心。

  是不是正因為這樣，許朝暮才會不開心的？

  “我也不知道，四少看上去情緒很低落。”老程如實道，“本來今晚的應酬是推掉的，不知為何，四少下午的時候又跟我說過來。”

  “肖莫在身邊嗎？”

  “在的，肖莫也一直陪著沈總。”

  “小兩口怕是鬧矛盾了。”凌管家小聲道。

  “跟朝暮嗎？難怪了，我就說能有什麽影響到沈總的，果然還是只有四少奶奶。”老程感慨道，“發生了什麽事？”

  凌管家搖搖頭：“我不太清楚，只是看著朝暮情緒不怎麽對勁。”

  “小兩口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也幫不上忙，你多照顧照顧朝暮，我再在沈總身邊勸勸，就好了。”老程淡淡道。

  “嗯，希望吧。”凌管家歎息一聲，“不早了，這都快四點了，什麽應酬要拖這麽久，對方也不睡覺嗎？”

  “應該快了吧，我再等等。”

  “好，老程你注意身體啊，要是沒什麽事就在車上睡一會兒，千萬別疲勞駕駛。”凌管家叮囑道。

  “我知道的。”

  老程掛上電話，正準備繼續睡一會兒，這個時候，沈遲從酒店裡面出來了，老程趕忙跳下車。

  一起出來的還有不少人，有幾個醉得很厲害，但沈遲還好，除了身上的酒味兒重了點，並沒有喝醉。

  “沈總，可以打個電話給我的。”老程道。

  “沒事。”沈遲擺擺手。

  “沈總，現在回家嗎？”老程問。

  “……”沈遲沉默了。

  老程盯著沈遲的臉龐看了很久，他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清冷，眉頭緊蹙著，薄唇輕抿，並不想開口。

  四周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能夠聽得到耳邊晚風呼嘯的聲音。

  老程想起了剛剛凌管家跟他說的事，他想了想，道：“沈總，我送您回沈家吧，我聽凌管家說，四少奶奶在等您。”

  果然，沈遲眉頭皺了起來。

  老程見他沒有說話，就將車門打開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沈遲上了車，一言不發，終是沒有說什麽，任由老程將車開離了酒店。

  回了沈家的時候，凌管家早就將醒酒茶、小點心都準備好了，她怕沈遲身體不適。

  沈遲的腳步停留在許朝暮房間外的時候，足足停頓了好幾分鍾。

  終於，他還是打開了她房間的門。

  房間裡漆黑一片，空調吹出暖洋洋的風，他將門帶上，打開了床頭一盞很小的壁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