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銀行卡,不要一分錢,她隻想要沈遲……
她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只有他和肚子裡的小包子啊。
淚水滴落在枕頭上,她用盡力氣,“啪”的一聲將銀行卡折斷,扔進了垃圾桶裡。
銀行卡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了垃圾桶裡……
沈策先從許朝暮病房離開的時候,正好被溫致遠看見了。
就在保鏢將沈策先推進病房時,他站到了門口。
“沈董,可以聊聊嗎?”他淡淡道。
沈策先抬起頭,原來是溫致遠,他是認得他的,沈遲的朋友,沈迪當年的家庭醫生。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沈策先凌厲的眸子看向他。
“哦?”
沈策先冷笑一聲:“溫致遠,你要是懷疑,就拿出證據,但別想我沈策先再抽一次血!”
“我唯一懷疑的是,十三年了,沈董都沒有質疑過朝暮是您的女兒。哪怕您有一絲懷疑,十三年裡都會帶許朝暮去做一次親子鑒定,可您沒有,說明,您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更說明,您和朝暮的母親從未發生過什麽。”
“呵。”沈策先不屑一顧,冷哼一聲。
溫致遠繼續道:“現在,您忽然帶朝暮來做親子鑒定,一定是不想讓朝暮和沈遲在一起。”
“呵。”沈策先還是一聲冷笑,“五年前,我就警告過許朝暮,讓她離阿遲遠一點。所以,溫醫生,你的推理並不成立。”
“那為什麽這麽多年,您都沒有帶她去做過親子鑒定?”
“那只是因為我不想承認這個女兒!”
“那五年後,沈遲帶著朝暮一起生活了,您卻沒有立即阻止,這也說明了,您並沒有質疑過朝暮是您的女兒。但這一次,您忽然帶朝暮來做親子鑒定,恐怕,是不久前剛剛想到的計謀吧。”
溫致遠說話毫不留情,一針見血。
“溫致遠,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你這樣無緣無故地一昧指責,恐怕不是君子所為。”
“我只是實話實說,證據的話……我會繼續找。”
溫致遠想了一晚上,現在缺的不就是證據嗎?
沈策先帶許朝暮做親子鑒定的動機完全成立,就是不想讓許朝暮和沈遲在一起。
他也始終不相信親子鑒定的那個結果,父女,呵,怎麽可能。
如果真是父女,沈策先能沉得住氣?而且十三年?
可是,鑒定報告又完全沒有動手腳的痕跡,這是溫致遠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那你就繼續找去!”沈策先說話毫不客氣,“在找到之前,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我會告你們駱氏醫療集團擾民!”
說完,沈策先使了個眼色,保鏢就推著他進了病房,並且,毫不客氣地關上病房的門!
溫致遠被關在了門外,他的臉上倒是波瀾不驚。
他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證據,他會繼續找的。
但他現在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許朝暮。
許朝暮已經衝動到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了,而且,她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不穩定。
他跟許朝暮不是特別熟,他也不知道怎麽樣能讓她開心一點。
離開沈策先的病房外後,想了想,他還是去樓下給許朝暮買了一只會說話的布偶玩具。
這丫頭心思單純,盡管二十多歲了,但總是喜歡一些美好的東西,她的世界並不複雜。
這隻布偶,她應該也會喜歡吧。
她一個人在病房裡孤孤單單的,正好讓這布偶陪著她。
但,他沒有想到,他再次回到許朝暮的病房時,病房裡居然空蕩蕩的沒有人!
他趕緊扔下布偶,跑去了前台。
“這間病房裡的病人呢?”溫致遠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平靜,緊張地問道。
前台的護士往病房裡看了一眼,茫然道:“不知道啊,我也沒有注意。”
溫致遠按壓住脾氣,這麽多雙眼睛,居然連一個人都看不住!
許朝暮身體很虛弱,這種時候,怎麽能到處亂跑!
“溫醫生,我看到她好像去洗手間了。”有小護士道。
去洗手間了嗎?溫致遠不知道。
他就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但還是沒有看到許朝暮。
他開始在醫院裡找了起來,找了大約一刻鍾,他想,這樣找也不是辦法。
乾脆,他調出了醫院的視頻監控。
果然,許朝暮一個人恍恍惚惚從病房裡走了出來,起初她是去的洗手間,但去了之後並沒有回病房,而是離開了醫院!
溫致遠沒有看錯,她是從大門口直接離開了醫院!
監控中斷,溫致遠趕緊又出了醫院去找。
“朝暮!”他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他。
他開始一路尋找,不停地詢問路邊的人。
不一會兒,他就找得滿頭大汗,但,依然沒有找到許朝暮!
溫致遠很絕望,臉上都是焦急,這丫頭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鎮定、溫和如他,這會兒也不免有了發脾氣的欲望!
當溫致遠在醫院門口滿世界找著許朝暮的時候,許朝暮正在一條路上孤零零地走著。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夕陽的余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橘黃色的光線照在她的身上,讓她的臉上多了幾分柔美和安靜。
她披了一件淺黃色的外套,慢慢地在街上走著。
黑色的長發披在她的肩上,更添了幾分柔美,她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嘴唇上已經有了點血色。
她看著腳下的路,靜靜走著。
她的身影在夕陽下看起來很落寞、很孤單,煢煢孑立。
她從病床上下來的時候,渾身無力,但這會兒走了半個多小時,感覺好了很多。
當她緩慢地走在路上時,忽然,她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在路邊看到了一家不大的醫院。
是一家人流醫院,上面掛著碩大的廣告牌,無痛人流。
她的唇角邊勾起一抹慘淡的弧度,她的手裡緊緊握著手機,她就仰頭這麽看著廣告。
這一天,沈遲都沒有給她打電話過來,她也無心給他打電話,她怕接電話的那個聲音,不是她想聽到的。
她在醫院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她還是走了進去。
在詢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她掛了號,依然選擇流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