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上一次你送我領帶還是五年前了。”沈遲道。

  白曼一愣，心口處泛起柔軟，沒有想到他還記著呢，這讓她很感動。

  “那領帶，還在嗎？”白曼輕聲問道。

  “在。”

  白曼莞爾一笑，心口又是一陣悸動。她真得沒有想到，沈遲還留著。

  她又試探地問道：“你太太……沒有送過你這些禮物？”

  “她懂什麽，有時候跟她談論一些時尚、潮流的東西，她完全不懂。”沈遲皺眉，語氣裡有些許不滿。

  “也正常，這些需要從小耳濡目染的。”白曼道。

  “嗯。”

  “哦，沈遲，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晚餐我放在這裡，你工作完就吃吧。”

  “嗯。”沈遲應了一聲，“謝謝。”

  “跟我還這麽客氣。”白曼笑道，“你喜歡就好，我特地做的。”

  “周日有空嗎？我請你吃飯。”沈遲道。

  “周日……我好像有個慈善活動，要不，我們一起去福利院吧？”

  “這不太好，總有記者會盯著。”沈遲無奈地笑了笑。

  “那周六我們一起吃飯？”

  “行，那就周六吧。”沈遲答應了。

  白曼很高興，她笑道：“要不要我坐在沙發上陪你？這麽晚了，我看你這兒缺個端茶送水的秘書。”

  “我總不能讓你端茶送水。”

  “那有什麽，其實……我很喜歡看你工作的樣子，好多年沒有見。”白曼的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眷戀。

  其實，五年前，她也沒有見過多少次，但就算沒有多少次，她還是深深迷戀沈遲。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多個夜晚，千回百轉。

  不管什麽時候，他做什麽事，她似乎都很喜歡。

  “那可能得有好一會兒。”

  “沒關系，我可以等。”白曼道。

  “嗯。”沈遲沒有再說什麽。

  他繼續低頭工作，而白曼真得就坐在沙發上，托腮看著他。

  只不過，半個小時過去了，沈遲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他很抱歉道：“不好意思，還得有好一會兒，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周六見。”

  “沒事，我可以等。”

  “聽話，回去。”沈遲皺眉，“晚上有點冷，記得穿外套。”

  白曼的心口竟噗通一跳，明明是很霸道的語氣，卻讓她覺得異常溫柔。

  不由自主的，她就站了起來。

  “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

  白曼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又看了沈遲幾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沈氏大樓外的燈光很明亮，本就是繁華地段，到處燈光璀璨。

  臨走時，白曼看了沈遲幾眼，沈遲也抬起頭，示意她早點走，已經很晚了。

  她走後，沈遲就叫來了秘書。

  “沈總。”

  “這些東西，拿去扔了。”沈遲頭也不抬，臉上更是沒有什麽表情。

  “是。”女秘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盒，拿了起來。

  她剛準備轉身走，沈遲又呵斥一聲：“這領帶盒看不到嗎？！”

  女秘書嚇得又抬頭，一臉驚訝，戰戰兢兢問道：“這……這領帶很貴重，也……扔了？”

  “要我再重複一遍？！”

  “不不不，不用。”女秘書汗涔涔，趕緊拿好領帶盒子，一起往外走去。

  哪裡還敢讓沈遲再重複一遍，女秘書嚇得雙腿發軟。

  一出去，女秘書將所有的東西就都扔進了垃圾桶。

  沈遲面無表情，跟無事人似的，收拾好文件，拿上車鑰匙，就離開了辦公室。

  只不過這個點，他確實餓了。

  從集團出來路過一家餐廳的時候，他的車速放緩了很多，目光也變得格外深沉。

  拐了一個彎，他將車子停在了餐廳外面。但他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坐在駕駛位上，看著餐廳的某個位置出神。

  他記得，他曾經帶著某個小妖精來過這裡。

  那一天，他剛帶她從海邊回來，她心情不好，但那一晚吃得還挺開心。

  默默看著某一處靠窗的位置，沈遲的心口泛起一陣陣酸澀。

  她的笑臉似乎還歷歷在目，她會叫他“四哥”……

  他很少很少帶她出來，因為工作太忙，如今想想，工作又算什麽……

  黑暗中，他的脊背線條挺得筆直，多了幾分蒼涼。

  良久，他都沒有走出來，只是用目光凝視著某個點。

  他很想她。

  很想。

  車子旁人來人往，左邊的停車位的車已經換了好幾輛，然而沈遲還依然坐在車中。

  也不知是幾點了，他拿起手機，撥通那個最最熟悉的號碼。

  只不過，那一頭，只有熟悉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半年了，整整半年時間，永遠都是這個音。

  黑夜下，他的眼眶漸漸紅了一圈，握緊方向盤的雙手微微顫動。

  ……

  周六的時候，沈遲赴了白曼的約，和她一起在一家意大利餐廳吃了晚餐。

  只不過，他讓白曼等了他足足一個小時。

  “對不起，來晚了，有份報告數據出了點問題，臨時去了一趟集團。”沈遲一來就道歉。

  “沒事，沒事，工作要緊。”白曼道。

  其實，等了一個小時，不管是誰都有點脾氣，白曼也有脾氣了，她只是強裝笑意。

  “真對不起，這個，算我賠禮道歉。”

  沈遲竟拿出了一捧百合花來，嬌美的百合花明豔動人，帶著撲鼻的香氣，一刹那，整個桌子上都是香味兒。

  白曼一怔，頓時就沒有了脾氣，她喜笑顏開，高興接過：“這是……送我的？”

  “難不成這裡還有別人？”沈遲勾唇，優雅而紳士。

  “你真得太有心了，謝謝，真漂亮。”白曼接過百合花，笑道很開心。

  “抱歉。”

  “沒事兒，工作要緊。”

  “你真得很善解人意。”

  “謝謝你誇我，我沒有你說得那麽好。”白曼低下頭，羞赧一笑。

  “菜點了嗎？沒有的話，我來點？”

  “還沒有，等你一起。”

  沈遲向旁邊的侍者點了幾樣菜，而白曼看著手裡的百合花，滿臉幸福。

  這會兒，她沒有掩飾自己太多的情感，有時候會抬頭看向沈遲，她很喜歡看他，這男人……百看不厭，五年後愈發成熟、穩重、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