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低頭一看，是他的下屬。

  “什麽事？”他壓低聲音問道。

  “肖秘書，郵件您都看到了嗎？”那頭那人問道。

  “正好，剛看。”

  “是這樣的，自從您上次跟我們講了之後，我們一直在盯著周夫人和沈董，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還有就是許小姐早產的那段時間，沈董身體不太好，周夫人一直忙於照顧他，我覺得，他們不太可能在水榭動手腳。”那人分析道。

  “那你有沒有查到什麽可疑的地方？”肖莫問道。

  “周夫人和沈董那裡沒有，沈三少那裡同樣也沒有。”

  “沈副總那裡你查了什麽？”

  “三少做事向來謹慎，他沒有任何作案動機，三少奶奶，更加沒有。”

  “就憑這些？”

  “是，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沈三少。”

  “那依你的意思，這事情就是個意外？”肖莫不滿道。

  “我會繼續查的，下一步，我打算去查第一醫院。”

  肖莫點點頭：“好，醫院那裡也要查，一有情況，你立即跟我匯報。”

  “明白。”

  “嗯。肖莫掛上了電話。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還飄散著煙花爆竹的氣息，久久不散。

  從早上開始，天就一直沉著，到了下午的時候終於開始飄起了淺淺雨絲。

  一下雨，整個C市就籠罩在了沉悶裡。

  肖莫下午還得去集團提前處理一下明天例會的事情，他穿好大衣，直接出了家門。

  一出門，隨風飄動的雨絲就落在了他的臉上，很涼。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依舊是陰沉如墨染，似乎，還有一場更大的雨要下。

  今天是初五，整個C市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

  肖莫到了C市車庫，將車停在車庫裡，他從車子裡走了出來。

  正準備往電梯口走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邊。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他跟下屬還提到的沈副總，沈世寒。

  沈世寒正摘掉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一身長大衣裹著他頎長而挺拔的身材。

  他永遠都是沉著一張臉，臉色冷峻而肅穆。

  他低著頭，沒有看到肖莫。但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兩人還是碰頭了。

  “沈副總。”肖莫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沈世寒沉著聲道。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默默等著電梯下來。

  車庫裡很安靜，本來就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根本沒有人會過來。一時間，四周的氣氛有點緊張。

  在集團裡，肖莫和沈世寒之間的話並不多，沈世寒也知道肖莫是沈遲的人，幾乎不會找肖莫做事。

  兩人一碰面，更是沒有什麽共同的話題。

  這時，電梯緩緩下來了，門一開，肖莫讓沈世寒先上去，自己跟隨其後。

  進了電梯，沈世寒才緩緩開口：“朝暮早產的事，我聽說了。”

  肖莫沒有想到沈世寒會跟他說起這事，當然，沈世寒一定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其中周旋的。

  “嗯。”肖莫淡淡應了一聲。

  “沈遲是不相信朝暮的孩子是他的吧。”沈世寒語氣很寡淡，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肖莫抬頭看了沈世寒一眼，沒想到，沈世寒知道的還不少。

  “他那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太過自信。”沈世寒的聲音在電梯裡聽來，低沉而有力，“如果真想替朝暮討個公道，我覺得你不妨從簡思思入手。”

  “簡思思？”肖莫訝然。

  簡思思已經死了很久了，溺水身亡，從簡思思入手，如何入手？

  “很多事情，需要時間來謀劃。”沈世寒淡淡道。

  肖莫眉頭蹙起，他也是聰明人，沈世寒的話，他一聽就懂了。

  照沈世寒這麽說，這件事情，是從很久前就開始謀劃了？而許朝暮的早產和簡思思的死，很有可能有關聯？

  這時，電梯到了沈世寒的樓層。

  “叮”一聲，沈世寒下了電梯。

  邁開步子走出去前，他沒有轉頭，而是淡淡說了一句：“我希望朝暮能過得幸福。”

  說完，沈世寒就走了，不一會兒就看不見人影。

  電梯門合上，繼續往上升，肖莫沉默不語。

  他很清楚，沈世寒和沈遲勢不兩立，但沈世寒對許朝暮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呢？

  沈世寒很在乎他的這個妹妹嗎？還是說，僅僅是愧疚？

  但，沈世寒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許朝暮早產的事情一時查不出來，可以往之前溯源，說不定會有蛛絲馬跡。

  這事兒他放在心上了，等忙完明早的例會，他就去著手。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他進自己辦公室，許朝暮就給他發來了一條短信：“什麽時候把發財抱過來？”

  肖莫搖搖頭，無奈地笑了。

  他回道：“有難度。”

  那頭，許朝暮當即就回了他一個“失望”的表情，並表示，她真得好想她的狗。

  他又給他回了三個字：“我盡力。”

  這下子，許朝暮才高興了，回了他一個“OK”的表情。

  放下手機，肖莫繼續忙工作上的事情。

  倒是許朝暮，坐在陽台上，托腮看著窗外，目光迷離。

  錦城的天空也是陰沉沉的，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家裡不得不開了燈。

  她坐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風景，外面，似乎要下雪了。

  這個冬天還沒有下過雪，她忽然好期待。

  不過，她下午的時候就坐在陽台上了，等了半天，還沒有看到一點點雪花片兒，倒是天空依舊陰沉沉的，看不到一點光線。

  夏初晴已經跟著她爸媽回A市了，她一直就覺得夏初晴家條件不錯，初二那天，夏初晴爸媽來接她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爸的司機開了一輛保時捷過來。

  這會兒，她倒有點想念夏初晴那個丫頭了。

  她還答應了夏初晴，等她開學的時候，就去C市看她。

  但，這種敏感時期，估計沈遲在C市戒備森嚴，她要是過去，無非等於是自投羅網。

  不如，好好在錦城呆著，等待肖莫給她領養一個孩子。

  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天上終於飄起了紙片一樣的雪花！

  許朝暮高興地跑到了外面去，果然，真得下雪了！

  一開始，雪花很小，斷斷續續的，沒過多久，成片成片的雪花就從天空中飛了下來。